5.冷血执行者(2 / 2)

哔——

合金弹头一路破风,传出尖啸的呜鸣,流星般的穿过碧昂斯的眉心,打穿了她的头颅!

从撞下天台到击穿碧昂斯的脑袋,才过去几秒,在魔导子弹无限逼近她的眉心时,她仿佛又重新度过了这一生,最后毫无悬念的眼前一黑,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人就骑着扫帚如断线的风筝随风散落。

鲜血就溅在唐轶的脸上,他成功了!他成功地杀死了一名黑龙使者!

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但这很令人热血沸腾。

后坐力的威势很大,马扎里很轻易地将唐轶拉了上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决计料不到给自己来这么一手,想来是又一个常人难懂的角色。

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们解围,博取他们的好感嘛?

这不可能,再无知的人都清楚,黑龙宙旦的威慑力远比柯莱米来得强。

这……这太夸张了,随口就要一挑几十个恶魔的黑龙使就这么被干掉了,这要让黑龙自己来看了都要惊掉眼珠子!

这事情已经想不通透了,为什么黑龙使的力场对他无效,为什么他能近她的身,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种危险的武器。

马扎里和莫丝琳若不是亲眼看到也会觉得天方夜谭,可唐轶的手段看起来极其普通,也可以说很愚蠢,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成功了,一个巧合是侥幸,这么多巧合串在一起就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想了,这里面藏了不止一点玄机。

黑夜中很难明辨,一缕灰暗的气息从唐轶的鼻息间钻了进去。

唐轶很想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他做不到,尽管天色黑暗,有些事情看不清楚,但他自己心里透彻,他现在是杀人犯了。

联邦的法律不会制裁他,哈维斯特以后或许还会把他当作英雄。只有他感觉得到,一种莫名的痛快压抑不住地油然而生,内心中的邪恶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决堤式涌出。

身体动弹不得,四星级魔导枪的后坐力让他的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空气凝结了一会,马扎里看着他手上的魔导枪,轻笑道:“这是个宝贝吧?你小子有点本事。”

唐轶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心怀着一点歉意:“谢谢,但是我想你们该走了。”

马扎里听了这话,又变得疑惑起来,试探性地说道:“我也很谢谢你帮我们杀了对头,可是这不足以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唐轶没再吭气,不好意思回答他。

一旁的莫丝琳这才意识到什么,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平静地说:“虽然是他杀的,但是现在哈维斯特是我们的地盘,碧昂斯的信灯熄灭,黑龙很快会来找我们麻烦,不能久留了。”

“什么!”马扎里一声惊呼,随后咬牙切齿地盯着唐轶。

他这才明白,他们大祸临头了,自己替人家背锅,而刚才还跟人家说了句该死的“谢谢”!

看了很久也没敢做什么,随后无力地一声轻叹,他不能动唐轶,即便他在不久的将来会死上一大把同僚甚至还可能有自己,这是命令。

莫丝琳打开了银箱子,里面是一支银质注射器和一小瓶浑浊液体,带上医用手套,她将小瓶中的液体擢取出来,带着针管三步变两步走到唐轶身边。

“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马扎里好奇地问道。

“把他按住不要让他乱动,先把‘冷血’注射进去,再帮他完成第一步觉醒,用你的方式。”莫丝琳一边说着,一边在唐轶的胳膊上擦拭酒精。

唐轶看到她手上又尖又长的针管心里犯怵,扭动着身体使她扎不准。

“按住。”

马扎里不由分说,两道“嘎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他干脆把唐轶的肘关节和肩关节扭断了,端住唐轶的大臂,这样任唐轶的身体怎么扭动都不会影响到胳膊上的作业了。

也不会扭动了,他已经疼得喘气都困难。

莫丝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责备,一针往肌肉上扎了进去,又快又稳地完成注射。

唐轶清晰地感知到身上的肌肉,细胞乃至于骨髓都一寸寸地失去了生命力,他仿佛成为了高位截瘫患者,只有手臂两处脱臼的地方让他从麻木中感觉到疼痛。

扔掉注射器,莫丝琳拿起了腰间的通讯器,拨通一个号码。

哈维斯特的另一端,梦泽市东六街的一栋别墅中的豪华浴缸中,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金发男子拿起了背后的电话。

“大将阁下,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

通讯器的这一端,莫丝琳顶着上司的呵责,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清楚。

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罗汀·西门向所有军官下达了撤退命令。

嘎嘣!

“唔!”唐轶痛苦地闷哼。

马扎里把他的手腕折断了,接下来如法炮制,噼里啪啦地折断了唐轶身上除了颈部外的所有关节,破碎的骨骼从内部刺破他的肌肉。

脚趾、脚踝、膝盖、胯、腰、手指、手腕、手肘还有肩,马扎里每掰折一次,唐轶的呼吸就微弱一分,等到全部折断,早已气息奄奄,弱不可察。

唐轶被他折磨得快要死了,身体里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顺着血管跑遍了全身,可能是体感变得反常了,血液都变成凉的,他是这么想的。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马扎里像提着大鹅提着他的脖子,来到天台边缘,解开捆绑他手腕的绳索,两者胳膊木偶般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他会被扔下去,不过他没有办法了,几乎浑身的关节都被扭断了,脖子还被人死死地捏着,看着下方见不到底的街道,叹息人生短暂,美好的生活还没开始就要匆匆结束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商机并完成了决定性的一步,到头来还是无福消受。

马扎里提着他,低声喃喃道:“很遗憾,你的身体被破坏过度,普通的方法都很难把你治好,血统觉醒就更难了,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吧,等会下去了要是没成功我衷心希望你见到的最后一幕是美好的。”

态度诚恳的马扎里少尉看上去真的很惋惜。

“狗娘养的,你以为是谁把我搞成这样的!”身上传来的疼痛令人张不开嘴,唐轶在心里乱说脏话。

马扎里松开了那只手,任凭唐轶在空中如何飞舞。

一层,一层,一层……

顺着大楼一层层地下坠,如秋末的落叶。

唐轶在空中经历了一生,小时候在马路中间玩时来了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车主看到他已经为时已晚,拐了一个急弯撞到了路灯上,他反应过来就自己跑开了,善良的车主也就这样治疗不及时离开了人世。

那时候根家里人一起和邻居家玩国王游戏,周羽每一次都会让他当国王,自己当大将军,舅妈当外交官,舅舅当军师,母亲就安安稳稳的当太后。

拿了一张世界地图出来,国王看中了哪一块地方就派大将军扔飞镖,扔中了八环以上就算是打下了。

最吸引人的就数国战,打赢了一次就可以从对方领土选出三块领地或从对方阵营挑选一位成员过来,当最后没有领土或者只剩国王了就代表输了。

每一次发动国战都是舅舅跟邻居家的爸爸下象棋,舅妈永远相信自己丈夫的棋艺,一言不合就向对方发起国战——即便一次没赢过。

母亲不怎么参与游戏,经常见到茶几上出现新鲜的果盘和饮料。

那个时候,舅舅舅妈还很亲切。

长大后就没怎么玩了,家人们也不愿意陪他玩。

舅妈从此对他很刻薄,舅舅也不会帮他说话,他知道周羽心中与自己亲近,但是也不会陪自己玩。

……

模模糊糊地回顾了一生,眼眶中不由泛起了热泪,跟随着上升气流反重力流淌。

心中怀着不甘心,唐轶面朝地冲下,街道的模样展现在他眼前。

身体被风吹得向左倾斜,风压更多地集中在他的左脸上,左眼皮被迫合了上来。

唐轶在下一刻出现在一扇大门前,周身黑暗,大门半掩,从门缝里散发出一道光亮。

空间发生扭曲,他在接近地面的时候骤然消失了。

天台上的马扎里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声响,不禁向黑黢黢的街道扫了一眼,嘴里不断有困惑的“咦”发出。

莫丝琳却不以为意地走下阶梯,月光照在她半个身子上,道:“走吧,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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