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仙途_分节阅读_第44节(1 / 2)

  说着,一柄银光飞剑落在身侧。

  虽见识过多次秦恪渊的长剑,但这是头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古怪的是这柄长剑无锋无刃,除此之外连禁制暗纹都不明显,打一眼看去仿佛是半成品,但凌冽的灵光晕在长剑周遭,那股杀伐之感便瞬间压得人不敢小觑。

  “上来。”

  秦恪渊踏上飞剑,偏首唤招凝,招凝应声,小心站在飞剑上。

  飞剑御空而去,纪岫在下眨巴眼,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为什么师兄带小仙子走了,留我一人在这里?”

  他拿出飞剑就想追上去,刚冲上天又冲了下来,连忙把地上昏死的叶紫莹扛在肩头,“差点把师兄的吩咐忘了!”

  这是招凝第一次飞上高空,练气境御风飞行仅仅能离地数丈,不像筑基境修士御剑便是高空数百里。

  此间云雾缥缈,风意寒凉,抬头望去便是硕大月亮,仿佛伸手便可摘月。

  秦恪渊在前方负手御剑,身量挺拔,宽背窄腰,轻而易举地遮挡所有迎面而来的利风。

  她垂着头,看云下灵雾森林疾速后退,从高空中向下看,这灵雾森林当真就像地图上所绘制的那般,她甚至能将灵雾森林里中的空间裂缝同地图上的点一一对应。

  许是招凝注视下方久了,飞剑的速度慢了几分。

  招凝问,“前辈,这灵雾森林为何这般古怪,招凝看过昆虚修真界诸多记载,仅见过这一处森林又是白雾弥漫又是空间裂缝的,我瞧见那空间裂缝的罡风杀人于无形,只觉这并非练气境修士可以接触的。”

  但这灵雾森林里确确实实最多的就是练气境修士,还是散修,坊间都说那些空间裂缝有筑基境或有定风珠就可以进,但在灵雾森林待过月余,招凝却少见有筑基境修士去探一探那些空间裂缝,是因为她修为低暂且待得是灵雾森林外围还是事实便是少有人来。

  “你观那些空间裂缝是什么?”秦恪渊不答反问。

  招凝道,“听闻是一处大型的秘境空间崩碎所致,说是那白雾都是从秘境空间中流出来的灵气。这种说法是另有隐情吗?”

  秦恪渊却只说,“这秘境并未崩碎,而是秘境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迷宫,空间裂缝是入口而已,若是贸然进去,再出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招凝惊叹,但也知这等秘境不是她现在这个境界所能探究的。

  长剑划过夜空,在皎月盘下掠过一道阴影。

  长剑落在青竹峰七九洞府前,招凝落剑,刚欲朝秦恪渊道谢,却见秦恪渊身形一晃。

  “秦前辈。”招凝连忙上前扶住他。

  这般靠近,反倒衬的招凝更加纤弱,个头不过刚到秦恪渊下颌,这般倾压,险些将招凝压倒,招凝下意识地伸手虚按在他胸口,注入灵力,灵力在秦恪渊身体表层滞了一息,便无阻地探入了他奇经八脉,脉络中灵力空虚,仅剩的几丝灵力又混乱至极,招凝不知秦恪渊是如何强撑着飞来青竹峰的。

  只懊恼自己修为低,灵力微弱,即使太虚六道灵源秘传修炼的灵力有修复之能,对于秦恪渊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

  “前辈,我扶你进去调息。”

  秦恪渊撑着招凝肩膀,仅剩的混乱灵力被招凝安抚了几分,灵力再次运转,他微阖着眼,这才缓过来。

  两个时辰后,秦恪渊坐在石床上调息完毕,招凝正窝在床下闭目打坐。

  听见细微动静,睁开眼,见秦恪渊垂眸看她,便惊喜万分,“前辈,您调息好了。”

  她起身从石桌上斟了一杯茶水,递给秦恪渊,“前辈,喝茶。”

  这洞府中招凝本就没住过几日,东西都是从寂灵之府中拿出来的。

  秦恪渊轻抿了小口,茶香一如在清风观所饮,索性一饮而尽,将茶杯递还给招凝。

  “那日千里风遁符将你传去了何处?”秦恪渊看着她,微抬手指石凳,“坐。”

  招凝坐下后便答,“去了大岳国凡人村落。”

  千里风遁符是秦恪渊激发的,他自然清楚去的哪个方向,对于招凝来说,只有西面的凡俗国度是最安全的,这显然不是秦恪渊所问,但秦恪渊并未蹙眉,只是继续问,“可是经历了什么祸事?我观你似是以秘法散功重修。”

  不知为何,这一瞬招凝觉得委屈,好像岳鸣之地受的苦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但是她只是垂着头,缓慢陈述着大岳国经历的诸事。

  她未说神异的寂灵之府,未说如何在太轲夺舍下侥幸神魂得存,缺了这些部分,许多事变得断断续续、逻辑不顺,但好在秦恪渊并未多问,只是安静地做一个听众,耐心等她说完。

  直至最后,招凝瓮声道,“招凝曾经不过是流浪孩童,受过恩惠,也招过白眼,幸而识字得早,朦朦懂懂中知礼法道义,又知仙侠轶事,曾幻想过神仙救招凝于水火,传大道于迷途。”

  “得到太轲先人笔记之后,上面所述之语,皆全了我对仙人想象,唤作先人,实则是招凝心中仙人。故而学仙人走出弹丸之地,独闯大山河川,招凝心中将仙人形象描绘的如圣人般神圣而光辉。

  却不想一瞬之间,所谓仙人形象尽数崩毁,仙人不是仙,不尊道亦不敬苍生,还欲以招凝之身还恶世间,于招凝仿若天地瞬乎崩塌,山海陡而倒转。”

  “不过,好在,招凝还想活着,还想长生,便坚持了下来。

  祸之福所依,甚至以回春诀秘法修复了灵窍穴,招凝觉得,还是值了。”

  她抬头,像是释怀般笑了笑。

  秦恪渊沉默,终其一生劫难重重,命定天谴,真的值吗?

  好半晌,秦恪渊却问,“那你身上的烧伤也是劫吗?”

  招凝顿住,从地底小秘境遁走出来后,根本来不及更换衣服,更来不及治疗身上三昧真炎珠的灼伤。

  她心底不再踟躇,蓦然跪下,朝秦恪渊又行大礼,秦恪渊在她跪地的刹那,手掌便虚抬,欲将她扶起,只是不知思及什么,又撤回了手。

  额头压在手背上,招凝道,“求前辈救招凝。”

  事实上,从传送出来见到秦恪渊的那一刻,招凝就在踟躇着这句话,否则换作平常,她早便在事了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起来说。”

  可是招凝仍然跪在原地,只是直起身子看着秦恪渊,而后双手奉上一只玉盒。

  这种玉盒都是专门打造用来置放珍宝的,有收敛灵气的作用,可此刻这只玉盒却通体火红,分分钟要融化了一般,隐隐还能看见盒中游动的一团火焰。

  秦恪渊接过玉盒,只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火光便从盒中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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