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羞辱30(2 / 2)

“是,燕王大人,老臣这就去研墨,还请燕王大人别再计较小儿的狂妄之语。”杜淹这句话一出,仿佛老了很多。

他不恨岑俊才,就算没有岑俊才,大太子以后也会找各种其他的方法找他麻烦,岑俊才只是把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岑俊才带来的是侮辱,而不是杀身之祸,罗艺敲打过一次之后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最起码不用担心大太子再出什么阴险损招。

杜淹迈着老迈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书桌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要好好休息,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路很短却很长,很长又很短。

很快,杜淹来到了书桌旁,在砚台上倒了几滴水,然后他伸出布满皱纹的双手一只手固定着砚台,一只手握着墨锭在砚台上转圈打磨。磨的不是墨锭,而是他的雄心壮志和风骨。

一滴滴清水随着老人的用力逐渐变为墨水,那不是墨水,是他的心头血。

此时的岑俊才很愧疚,他一开始真没有任何羞辱这位老人的意思,但他却这么干了,心中对罗艺的一丝好感也随着滴滴墨水消失不见。

“燕王殿下,属下磨好了。”杜淹苍老的声音传来,一开始虽然老迈,但中气十足,现在的声音只有无尽的虚弱。

“好,杜大人果然是不拘小节啊,希望日后杜大人日后也能不忘初心啊!”罗艺爽朗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在笑。

罗艺的笑声是那么刺耳,杜淹研墨时背弯下了,现在磨完了,他也起不来了。

这时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始作俑者岑俊才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书桌身边,路过杜淹的时候,岑俊才轻轻握了老人的手,岑俊才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他只能通过这样来表达自己的愧疚。

这燕王府里很暖和,但老人的手依旧冰凉,如同枯槁,根本不像是人的手,一看就是久经沧桑。岑俊才能感觉到老人身体猛的一僵,怕被发现什么,他故作走路不稳,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

岑俊才从桌子上拿起了毛笔,轻轻在砚台上蘸了一下,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将进酒”。

随即岑俊才把毛笔扔在一边,如此一位忧国忧民的老人磨的墨他岑俊才还不配用,他虽然顽劣,但是心中自有一杆秤。

“执笔,本少喝多了,写不下字。”岑俊才又喝了一口酒醉醺醺的说道。

岑俊才此刻正背对着罗艺,他朝着杜淹深深看了一眼,眼里清澈有神,没有有一丝醉意。岑俊才想让杜淹相信自己,但信任和默契是靠时间建立起来的,不是所有人虎躯一震都能散发王霸之气。

看到岑俊才的眼神,杜淹心中极为困惑,他不明白岑俊才想干什么,他到底是真喝醉了,还是故意羞辱自己?

“杜大人,没听到俊才贤侄说的话吗,刚才杜公子说的话本王还历历在心呢。”罗艺乐得如此,借着岑俊才狠狠的敲打一下杜淹。

有时候你为别人好,良言相劝是没有作用的,你必须抓住他的软肋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听你的话。

杜淹听了罗艺的话,神色变得更加暗淡,人在朝堂,有时候是真的身不由己,他拿起毛笔静静的站在桌前,等着记录岑俊才的醉话。

人的底线一旦被突破,那他的底线就会一破再破,杜淹正是如此,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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