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夺权71(1 / 2)

可他却哪里能够知道,此时的张宝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矣。

一封信自南而来,经历数人,最后送到了张宝的手中,待他展信读完,面上却露出了惶恐神色,“大兄这是疑我了?”他喃喃的自语。

他兀自又把信扫了一遍,这才确认了这一刻不在梦中。

这信使张角写给他的,乃是要他把手上的兵权交了,给张梁处置,而命他单骑赴兖州,做一个傀儡。

信上固不是这样说的,只他是这样解读的。

张角要他去兖州,却不是要他做一个无所作为的傀儡,而是要借他的才华,整理东西两个方向上的太平道势力,集结出两个兵团。

但张宝岂是大公无私之人,在北方苦心耕耘数载的他早被这里视作了自己的私物,怎甘心亲手把兵权奉送出去。

况且,他在北方所作为,一向是违逆了张角的理念,今次放弃兵权,日后就不知何日才能重握这等宝器了。

不过他也从张角给他的信中,读出了应有的几分意味——

只他不敢信。

大兄是何等坚忍不拔之人,他曾明着暗着几次劝说,都不能叫张角有一丝动摇,始终怀抱无为而治的黄老理念治理太平道。

倘黄老真能治国理政,那如今就不该是儒学大行于世。

无为不是治国经,集权才是真道理。

这就组成了他对大兄不满的底色,与之同时,三弟张梁一直以来对他的不抱理解,则使他越来越孤僻,这才走上了如今这一条歧路。

他却不得不认为自己是对的。

“张梁……岂非小人哉?!”

他自是不敢将仇恨的情绪投向大兄的,这并非是因为雷与火的威慑,而是因为张角对他的抚育之恩——他们兄弟三人,其实出身大族。

然世间尊卑别,大族岂能不在其列。

这兄弟三人出门旁支,父母早亡。

因此三兄弟全托着一个张角苦心经营,而张角也确实非同凡俗,一边为三人争取饮食,一边又从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黄老经典里读出了心得——

认为当今天下不行,全因不依黄老而致。

若要救天下,非要叫天下依黄老而治才行。奈何当今肉食者全为错学之人,当如此之时要推行黄老,就非得推翻了他们的朝廷,改朝换代方可。

闲话休提,却说张宝真就恨上了张梁?那却不是,只是现在他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而已。

忆起往昔,当日那一个跟在大兄身后的小小身影,却也已经长成了一个足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只是为何却要盲目追随着大兄呢?

手上的这一封信重若千斤,几乎累得张宝捻不起来。

他脑中一丝负隅顽抗的想法都无,他手中兵权纵然是铁桶一个,外人无可染指,可张角与张梁,又有哪一个算是外人?

而若要带着麾下反出太平道阵营,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但兖州不是好去处。

倘他就因为这封信输了,那却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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