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重渊，你杀孽太深……”

“师父教的好。”

这一句回怼，西长老胸气郁结，恨不得咬碎一口牙。

重渊懒懒扫了眼他，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我今日来，不只是讨要个说法……昔日你们叫我魔头也好，妖物也罢，如今我却明白，就算我是人与妖兽所生，也不该被你们所诋毁。我有先天独特的血脉，能享受千年寿数！人，人又能有几个百年？与我而言，不过朝生暮死之蜉蝣！”

“你要怎样才肯离去！”

“很简单，我想要师父你将毕生绝学教授与我。”

西长老微微侧过头，与身侧的南长老交换了个眼神，猛然大喝，道，“快！这魔头身上的透骨钉未除，给我布阵！”

此一声疾呼，数名弟子飞身站定在重渊四周，以透骨钉为阵眼，结成肃杀阵势，西、南、东三位长老则拨起怀中拂尘，数道光束瞬间盖没重渊，想要将其困在阵中。奈何重渊已非凡人，反应能力何其之快，一个翻身，立在不远处的白玉牌楼之上，右手护于心口，眉头紧蹙，口中吐出一枚带着鲜血的长钉出来。再瞧他原本站立之地，地面塌陷出一个大坑，周围寸草通通掀起，哪里还有仙山的模样。道袍飞扬，四道身影将重渊绕入阵中，屈指掐诀。晃动身形，猛地将大阵缩小，一人一剑一共四柄，银光乍现直扑他的面门。

“虚影！”

剑刃刺穿重渊，空中却只有数片羽毛在空中盘旋飞扬。

此阵原由东西南北亲自布下，如今临时抓个弟子顶替，效果自然不如北厉在时管用，原以为能够震慑重渊博取暂时的机会，没想到他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一抓，将青年弟子活生生掐死，血液阻滞气管，两眼瞪出，死时一副恶鬼像。

“我劝你们少作文章，惹我不快。”

神剑出鞘，妖力弥漫，将剑刃分出数百道，蓝光清透，悬于半空，只要重渊挥手，剑雨立刻能够刺穿所有人，将无锋山变作断头山。

“不教，也无妨。”

暗金色的瞳孔盯着西长老，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我得不到，他人也妄想得到。”

“慢着！”

西长老蹙起浓眉，仰头盯着重渊，外放的妖力已经将他魔化，此刻哪里还有人的模样，一嘴獠牙尖利细长，原本翩翩白衣被肌肉撑破，胸口露出厚重的鬃毛，腥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虎视眈眈。

“倘若我将功力传授与你，你是否放过宗门？”

“是。”

“师兄，不可！”

“师弟，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西长老回头看了一眼南长老，将剩余的透骨钉藏在袖中，上前一步，盘腿坐到地面上。

“若敢妄动，我要你们的命。”

重渊背后显露出数只妖兽，怪不得他能够在虚空行动自如，原是乘着能够隐去身形的妖物。天空再度昏暗下来，飞雪簌簌。缥缈宗近一半的弟子都被压在废墟之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浪费体力呼喊叫唤的，都被妖兽夺去了性命。保留体力的，却没有得以生存的食物与水，活生生耗死在这里。

整两个时辰过去，妖兽盘踞，对着鲜活的生命虎视眈眈，碍于主人命令，一直绕着人群走动。

“哈哈哈……”笑声回旋半空，“我神功大成……”

“快……布阵……”

“快！布阵！这魔头命数尽了！”广袖一挥，杀阵再现。此刻重渊想要控制神剑，已是不能，看见西长老视死如归的目光，瞧见双手满是透骨钉所致的漆黑，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杀！”

广场平地成为了人与妖族的战场，充斥着尖啸与嘶吼，满山横尸遍野，血气弥漫。两位长老以性命做抵，将重渊就地格杀。飞羽漫至天空，与皓雪交汇在一起，似乎在为主人哀恸，渐渐地，凝聚到了一起，变作一团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