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桑落一梦（2 / 2）

老鬼抬头看着他，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没有，文书库就我一个老鬼。”

叶渊正觉奇怪，又要再问，恰好一名小鬼差路过，说道：“你呀，别听他胡说。这老丈年纪也不知几何了，记性不好。你说的是九爷，他们两个轮流当值。”

“九爷？小兄弟，你可知他姓名？”

“九爷爱喝酒，姓名早遗忘阳间了，我们都叫他九爷。”

“既如此，多谢了”，叶渊谢过小鬼差，又向老者道别。看来那老酒鬼所说不假，他果然是看管文书库的鬼差。只是不知道他给自己喝的是什么酒，只是几口就昏睡了一夜，还做了那样一个怪梦。

叶渊回返查察司，鬼来鬼往，忙碌如常，他竟觉得这样的场景有几分暖意。

魏小七也不知怎么，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上前来报：“指挥使大人，木作舟醒了。”

叶渊来到木作舟暂居的屋子时，发现李溪月也在屋子里。他有些奇怪的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你不是才接手缉查处吗，怎么天天还有闲心四处凑热闹呢。

但这位大小姐来头太大，他也就不去管她。

叶渊拽了一把椅子，来到木作舟跟前。魏小七见状暗暗懊悔，怎么自己没想着给大人搬椅子呢！

“我之前问你，你不愿回答，现在，想必是有话对我说了吧。”

木作舟沉默片刻说道：“是，大约七日前，我发现王老大魂体泛白，便知那是白蒐病的症状。但他乃是地府鬼差，我问其原因，他只说无碍。我继续追问，他却说这是一位大人物给他的赏赐，还说我很快也可以成为地府官吏了。

我觉得奇怪，再加上他今日举止有些怪异，就暗暗跟了他两日。终于在第三天，我看到他独自去了血海方向。我深知血海诡异，就暗暗坠在其身后，也就到了你们跟着我到的那个地方。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座白骨祭台。”

他说到这里，话音中带上了几分颤抖，那种恐惧之情还没有散去。

木作舟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从血海那处回来后，我一直放心不下，就去找了王老大摊牌。可他冲我大发雷霆，责备我不该跟踪他前去，还严厉的说绝对不允许我再前往血海。我们最后不欢而散，在听说他的消息时，就是他盗窃了一殿财物，畏罪自杀。”

叶渊问道：“你信吗？”

木作舟颇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在听完这样一个故事后首先问出的怎么是这样一个问题。

“不信。但我确信了他已经死了，就像钱三所说，酆都城没有小鬼敢乱传鬼差之死，除非，除非那是真的。但身死是真的，我却不信他是畏罪自杀。”

“为何？”

“王老人虽是鬼差，但行事豪爽，眼中没有阶级之分。我，一个落第文人，多亏了他，才有了稍稍施展抱负的机会。从听说盗窃财物起我就不信，何况是畏罪自杀呢。”

叶渊说道：“你说的施展抱负，就是管理一个江湖帮派，和其他鬼帮抢地盘？”

木作舟有些羞赧，继而愤慨的说道：“我非大善，又无门路，就是想当差也当不了，何况你们这些官吏，一个个皆是尸位素餐，相隐相护之辈！”

魏小七急忙近前一步，呵斥道：“大胆！”

叶渊头也不回，摆摆手让他退下，魏小七又特别顺滑的往后一步，这一番动作看得李溪目瞪口呆，如此行云流水你们究竟是经历过多少遍啊喂！

叶渊说道：“所以你信不过我们，选择独自调查？”

木作舟哑声了一下说道：“如果此案黑手真是地府官员，你能处理吗？”

叶渊无言，想起陆旻说：“此事需查，但查到何等程度，你应该知道吧。”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尽管我眼下不能保证，但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见木作舟默然不语，叶渊微微笑道：“眼下，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到查察司做事？”

木作舟抬头，眼神中透露不敢相信和奇怪，他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