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诗茯苓脸色一变,目光如炬,看向莫千雨的眼神带着探究,惊疑,试图从她表情里看出破绽。可惜,莫千雨始终冷冰冰的,感觉刚才只是顺嘴提了一句。

“国师有话不妨直说。”诗茯苓干脆挑明她的身份,想要带给她一些威胁——堂堂一国国师,在偏远地区对一个平民如此咄咄逼人,他南陌是不要脸了吗?

然而莫千雨并未在意,红唇微启,轻声细语,明明音色那么悦耳动听,说出来的话却令诗茯苓如坠冰窖:“我的蛊虫告诉我你出现在这片区域,以前你在西蜀我拿你没办法,但在这里,你要听我的。我也告诉你,诗茯苓,我就是来找你的,今天你要不跟我走,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抬着你走!”

诗茯苓浑身都战栗起来,她以柳哥儿的身份,从未在外表现出与诗茯苓的任何相似之处,就连跟在身旁的杜若,也是每次换不一样的妆容。诗茯苓敛下眸子,一字一字思考莫千雨的话,她敢这么说,问题很大可能出现在成为柳哥儿之前,想到她刚才提到的神农雨歌,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让我跟你走,谁知道你要怎么折磨我?”诗茯苓带着恰到好处的惴惴不安,成功引的莫千雨语气缓和了几分。

“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这么说放心了?”

对性命不感兴趣?那就是对别的感兴趣。莫千雨说完这句话,诗茯苓瞬间想到山城镇的暗杀与和亲中途的追杀。

难道不是她干的?刚刚看她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诗茯苓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莫千雨旁边的洛泽谦看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犹如刀锋般令人不寒而栗,仿佛随时都能将诗茯苓生吞活剥。

杜若倒是看见了,但是她不理解旁人那些复杂的感情,只是觉得这人很危险,要小心。

“可以,你要我跟你做什么。”诗茯苓认为,既然对方对自己的性命不感兴趣,那不如跟着她,好好见识一下在苗疆流传上百年的奇特医术。

“先把瘟疫解决了。”莫千雨似早已料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诗茯苓小小诧异了下:“我还以为是你干的。”转身跟着她进城。

“哼,在你们心里,蛊术就是用来害人的。”莫千雨这句话里夹杂着讽刺。

诗茯苓知道自己又先入为主了,立马道歉。

两人前前后后为几十位百姓把脉,了解瘟疫的不同症状。从最先开始的发热、咳嗽、乏力、精神不振、呕吐、腹泻;到剧烈腹泻、喉痛肿痛、手脚溃烂、高烧、严重口渴、皮肤化脓等;到最后死亡。

莫千雨深吸了口气,朝诗茯苓抬了抬下巴:“怎么说?”

“轻者五谷杂粮面各一斤,加水调制成丸,外边涂上朱砂,一顿食用完即可。至于重病患者,我建议是隔离人群。稍后我会让我的侍从去抓药,制出专治瘟疫的方子。”诗茯苓冷静的分析道,说完示意莫千雨讲她讲出的方法。

“利用点穴封住经脉,防止脓血回流,在心口处种下血蛊,让蛊虫吸食坏掉的血液,以便心脏吸取新鲜的血液。调养生息,过段时间,自会痊愈。”莫千雨坐下来,喝了口水。

“呃......”这种时候,真的很容易看出不同医术的参差。

“点穴封住血脉是什么意思?”诗茯苓想到她母亲给她的一张人体结构图,轻声询问。

有时她不明白为何习武之人伸手一点,对方就倒下;只认为那是习武者特有的功法,所以也不会去揣测其奥秘。

“点到身体的相关穴位后,截住血脉,导致身体的某些器官停止运作。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你可以做任何你像做的事。当然,某些器官长时间不工作,身体也会受不了,就会产生相关的反应。”莫千雨为她普及,心中也奇怪,其实这是神农雨歌告诉她的,她没告诉诗茯苓吗?

诗茯苓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你们点穴需要注意什么吗?”

“你不会没学过吧?”

“不好意思。”诗茯苓讪讪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辛,习武之人大都知道。点穴又称打穴,打穴有七种:斫、戳、拍、擒、拿、撞、闭。用掌边侧打者为斫;用手指直打为戳;用掌根按打者为拍;用五指抓取者为擒;用二指掐取者为拿;用膝、肘打者为拍;用于指抓取者为撞;用手指扣扣者为闭。点穴法中以指点啄为最常见,又有一指点、二指点,撮指点等。”末了莫千雨又补了一句:“不过,这是他们练武之人的总结,你要想运用在医术上,还要自己反复推敲。创作出专属于自己的医术。”

诗茯苓略有赞叹的扫了一眼莫千雨,没想到第一眼气势逼人,高高在上,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国师大人,竟会对她倾囊相授。

神农雨歌之前也会教她很多,然教她最多的便是:无论是山术、医术、蛊术,或是命术,都师出同门——华夏大陆。哪怕它们分裂了,不在一起了,但它们的根,依旧属于华夏。

诗茯苓瞬间对莫千雨改观了不少,晚些时候邀请她一起去吃晚饭,当然,同行的还有洛泽谦。

诗茯苓对他没什么坏印象,也没好印象,就是无感。当初城郭送别她姗姗来迟,到时使者都快走完了,她自是没见过洛泽谦。

邀请莫千雨没叫你是还不够隐晦吗?那我把杜若支开已经够明白了吧!

诗茯苓被无语到了,也没给他好脸:“他是你的小厮吗?一直跟着你。”

沿着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色彩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华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一间酒楼的雅间里,两位璧人,一位清冷疏离,一位风姿绰约,氛围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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