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看见伤口14(1 / 2)

郁色妈妈很…强悍。

当这个词语掠过金鳞珠的脑海时,她偷偷瞄了一下郁色,他跟妈妈长得不是特别像,眉眼之间的英气略有神似。跟妈妈不像的儿子,一般都是优秀的,这种偏见般的暗示,让金鳞珠格外好感。

她肌肉线条很重,胳膊和腿都紧绷着坚实的肉。眼睛小小的,笑起来像个逗号。不穿健身衣的时候,她穿最多的是裙子,妆化的很认真,戴大珍珠耳环,项链很爱美。用普通的眼睛去看,郁色妈妈应该是开朗的女人,也是一个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女人。不会自杀,也不可能被杀。

“她很特别,不像会陷入感情痛苦的人。我不确定会看见什么,你先离开一下。”金鳞珠看了几张照片后开口,并拿湿纸巾擦了手。

“我没有关系,你可以看看我。”郁色说,他认为自己说不清楚的自己,应该被看见。

“不要了,我没有准备要了解。”金鳞珠笑起来。

郁色也笑起来,:“你怕看见什么?我真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

“正因如此吧。”

郁色说,:“你喜欢我。”

“别说奇怪的话,我们是老伙计,你出去吧;让我看一下。”金鳞珠有些被抓到一般的难为情,将郁色推出房间去,拿下美瞳。

相册里每一张照片在紫色的眼睛里像一帧一帧变换的画布,静静流淌着影像定格前后的画面;只是太远,人们像在地平线的虚线中跳动,脑袋犹如燃烧过的火柴头。没有声音,看不清楚动作,只知道有人。每一张照片都是如此,年头更长的照片一片雾气。本想借机让郁色另眼相看,感激他兴师动众,同时成为分担他痛苦的人。看来不行,她懊恼的试了又试,怀疑自己的特异功能失效。这时,余光中窗外有东西在晃,转头看向窗外,一个圆滚滚的老头站在对面房子里的三层阳台,正朝这边望。他刚从一个很气派的大厦走出来,带了很多水果,车里的挂坠是郁色;此前他给员工开会,跟客户见面,对员工很和蔼。再往前看,跟一个年轻男人拥抱,亲吻的画面一下子将金鳞珠吓退。她赶忙低下头,戴上美瞳,打开门跑出去,撞再郁色的身上。

“看见什么了?”郁色忙问。

“看不清照片上的东西,看见了对面好像是你爸爸的人。”金鳞珠说,头也不抬,紧锁着眉头。

郁色推门进去,朝窗外瞅了一眼,紧张且反感的“刷”一声将窗帘拉上。

他走过抱住捂着眉头的金鳞珠,不能言语。内心好不容易垒起来的挺拔感,在父亲不堪的感情曝光于早已经产生好感的女孩面前的时候轰然坍塌。他渴望金鳞珠看看他,看看他为了区别父亲都做了什么,看看他多么希望有人相信他的正常和热烈,看看他多么坚守做一个优秀正常的人的标准。但是就像好不容易等到蜗牛触角露出来又被吓退那样,他再次跌落黑暗。

“无论哪种感情,如果是真挚的,都是正确的;是我习惯了正常感情的模样,有点大惊小怪。”金鳞珠说,惊魂未定。

“因为讨厌,我甚至明知道谁是嫌疑人,却恶心的不愿意揪他。”

金鳞珠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消化因深深的印象。能真切感受到郁色的矛盾和挣扎,他的拥抱像无声的坚信和宣扬,宣扬自己不同于父母的情感立场,让自己相信也希望让别人相信他正常且心动,心动的早就在失去执念的边缘,但是有言在先,且过往混乱又悲惨,他不愿意放下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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