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殴打马挺帅(1 / 2)

秋风刮起来,贴紧地面,将橙黄色柔软的银杏叶往原处推。风里的阳光粘粘的,背后暖暖的,手腕在胸前却凉凉的。

走过来的男人迎着光,站在距离金鳞珠和郁色不远处。他个子细高,深灰色呢子长款外套,衬衫没有领带。笔直的黑色裤子,亮晃晃的黑色皮鞋。对金鳞珠来说,这个小地方那样的人格格不入。

郁色看见他后,变了脸,将鸡蛋汉堡包起来装上。叹口气,闭上眼睛,翘着二郎腿,啧啧啧清理着牙齿,从讨厌变成了无视。

男人自顾自在旁边坐下来,打量金鳞珠。随后掏出纤细的香烟,略带试探的问,:“他女朋友?”

“别理。”郁色说。

“同事,我是他的员工,刚工作完了回来。”金鳞珠小心翼翼地说,想好好相处。

“可以抽烟吗?”马挺帅还是不高兴似的,他问的很欺负人。

“不可以。”金鳞珠指指不远处张贴的禁止吸烟指示牌,尽量保持着同步郁色的情绪,以免被误会背叛。

那人看了看禁止牌,反而将烟点起来,吸一口并递向金鳞珠,:“不用管它,你试试?”

金鳞珠笑笑摆摆手,站起来准备要走,被郁色摁下。

他斜着眼睛,发着火,伸手用三根指头直接将冒着烟的滚烫烟头捏灭,骂道:“你瞎吗,不让抽还抽?”

男人没好气地笑起来,鼻孔冒烟。

金鳞珠意识到他的意思大概是想单独跟郁色聊,于是再次站起来。

郁色却有意要让他难堪,跟金鳞珠说,:“干嘛?你比他更应该留下。坐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谁,马挺帅,来拆店的人,老郁家明媒正娶的二奶,准确的说是二婚媳妇,我的男性小后妈,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这里的事儿很复杂,很不可思议,很不要脸,很肮脏龌龊;以后我再跟你好好说说。”

金鳞珠感到正被巨大的镲拍在耳朵边上,像听不清楚,也像听不太懂。她再次看了看马挺帅,单眼皮,有胡茬子,有喉结,没有胸…但是连忙不解的“哦”了一声,打招呼说,:“您好。”

马挺帅没有理。

郁色机继续挤兑他,:“一个小孩儿都知道要懂礼貌,你三十好几的人,怎么显得那么没教养?回她!”

马挺帅咬着牙齿中间的一小块嘴巴上的皮屑,绑上胳膊,仍旧不理。

“真没教养!走,回去干活儿,以后别理陌生人,万一又聋又哑又瞎,浪费,有这时间不如跟狗子说说话。”

看他不动弹,郁色带金鳞珠站起来往店铺方向走去。

“嘴硬的孩子没糖吃。”马挺帅说,:“我最后再忍你一次,不聊,再见面就短兵相接。”

“接去吧你接,那么爱接。”郁色已经在盘算自己的现金还能折腾多久,他担心他在背后已经说动了老头,将要真真切切的对他赶尽杀绝。但一想到坐下来好好跟这样一个人说话,他的脾气就蹭蹭向上爬。

“聊吧,去店里聊,您不是需要帮忙吗?走啊。”金鳞珠跟在郁色后面,一边回头跟马挺帅说。

“啧!”郁色发出反对的声音。

金鳞珠仰着头,讨好地说,:“要让他说,听听我们才能知道做啥。你不喜欢他,我来听他说;没关系啦。”

“你喜欢他?”

郁色的关注点让金鳞珠马上表态,小声说,:“绝不可能,他的眉毛都长一起去了,好丑。”

郁色哈哈笑了两声。

原处,坐在凳子上的马挺帅,像在捡拾稀碎一地的面子,犹豫犹豫也终于站起来。

……

深秋的风总是又干燥又不安分,珠帘子波浪一般此起彼伏。透过珠帘,陈美华拧着瓜子皮,留意对面。她一边听旁边老伙低一声高一声的扯篇,一边担心金鳞珠的任务黄了,不再到店里来的郁色怒了。当她听不下老伙计吹牛,便毫不客气地说:“你外甥也不咋滴,闷的呀闷的,跟没有张嘴一样。”

“男人话多不好。他碰见熟人也很会说,不认识找啥东西说,你给弄个正常的。”

陈美华看见金鳞珠像自己一样笑呵呵带人进门,心里暗自窃喜,满嘴刻薄不要像陈美华,最后还不是一样变成了陈美华。

“人家哪儿不正常?天生小眼珠子,又不是瞎。我这么跟你说吧,从业二三十年来,我就没有见过哪个人因为美的丑的过好了过不好!脸管不了你过的好还是不好。爱情最公平,没有捷径,命好命歹天注定。”陈美华说,掂掂堆在袋子底的瓜子拍拍手,不吃了。

老伙计拍了她一巴掌,:“明天弄过来看看傻不傻,不傻就这定下吧。”

“我这里就没有傻子。”陈美华袒护的说,:“来,办个卡。”

“掉钱眼子里也不怕淹死你。”她老伙计把事儿弄成,拍拍屁股也要走。

“你是啥便宜也能看见!”,陈美华不饶一句,没听见老伙计回嘴,得意的从鼻孔里一笑。她正想伸手拿扫帚,回头看见鬼鬼祟祟下楼的田久久。

四目相对之间,都愣了片刻。随后田久久便“噔噔噔”跑出去,吆喝了一声:“我还要回来!”

陈美华忍不住骂道:“小杂种!不用吃饭吗你一天到晚!没关系没关系,人死为大。”

……

人生企划店内,今天塞满了玫瑰花香味。因来了一个跟老板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显得正式起来。她们一个一个板板正正或站过坐,似乎紧张起来。

马挺帅被安排在金鳞珠的面前,按照程序填写了个人资料;他叫马帅,“挺”字是看他不顺眼的郁色自己加上去。

“您希望我们怎么帮你。”金鳞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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