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花流水皆如斯 妄言及真语13（1 / 2）
“丢失了臂膀，丢失了双腿，丢失了内心，但我的灵魂犹存。”
——『赤卫队队长』妮可法兰
十年前，奥德修斯，极夜之陆。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靠着树桩坐在地上，手中随意拄着一把染血的长刀，在他身后堆积着如山的尸体，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这个凶狠的男人目光如炬，却又带着一丝迷茫。
尚未坐上队长席位的赫尔托士，他是世界的流浪者，以决斗为乐，尤其喜欢挑战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强者，并且每一次决斗都以双方的性命为赌注。
然而此时，他还没有名字，赫尔托士只不过是在他担任灰卫队的队长之后才取的名字，现在的他没有任何代号，只是一个普通的生命体，仅此而已。
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蹒跚前行，来到这个男人脚边，好奇地抚摸着刀刃上的血迹。
“你是从哪儿来的？小家伙？”男人垂下双眼，看着小女孩毫不在乎的摸着自己的刀，“这是刀，你不怕么？它可是用来杀人的。”
男人握刀的手慢慢收紧。
“你也会死的。”
小女孩看着手心里红色的血迹，开心的把手伸向男人，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看到这幅情景，男人放松了刚刚握紧剑柄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男人询问道。
小女孩只是呵呵的笑，没有回答他。
“你没有名字吗？”男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我也没有。”
奥德修斯，杀气城，灰流殿顶端。
“哈！”莉莉看着苏醒的赫尔托士，开心地笑了出来。
“莉莉……”身负重伤的赫尔托士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好耶！小赫终于醒过来了，呀嗬！”莉莉蹦蹦跳跳地说道，“我已经通知伊赫涅尔队长来治疗小赫了，她差不多也该到了。”
“那家伙呢？”赫尔托士说道。
“刚刚被他们同伙带走了，可能已经死了吧。”莉莉说道。
“那就不好了……”赫尔托士说道，“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报仇了。”
“你报什么仇啊？”
“谁让……我输给他了呢。”
“小赫才没有输呢！”莉莉皱起眉头喊道。
“傻瓜，你怎么那副表情。”赫尔托士看着莉莉说道。
“小赫明明没有输嘛，小尼不是说了，他和他的剑并肩作战吗？”莉莉有理有据地说道，“那就是二打一，应该是小赫赢才对啊！”
“和剑……并肩作战吗……”赫尔托士恍惚地说道，“莉莉，我给你取名字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啦！”莉莉说道，“就连当时天空飘过了几朵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样啊……我也是。”赫尔托士举起自己断掉的长刀，因为肢体的移动，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再次出血。
“小……小赫？”莉莉有些担心。
“你先别说话。已经被我遗忘太久了……没有名字的痛苦。”赫尔托士凝视着手中的断剑，“别人都在叫着彼此的名字，可我却没有，那是种什么感觉啊。”
赫尔托士回想起曾经还没有当上队长的往事。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你或许有你自己的想法。”赫尔托士看着自己的断剑说道，“不过接下来，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真名！”
断剑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滴滴答答下坠的血滴落在赫尔托士伤痕累累的脸上。
“切……还是没反应吗。可恶！我想变得更强！”赫尔托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眼睛，“难得碰上个不错的对手，我还要变得更强才行！我要战斗……我要继续变强！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这种感觉……我想变得更强！”
莉莉静静地看着两行泪从赫尔托士眼角滑落。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亲人。我出生的地方在极夜之陆，在那里我的记忆中只有血的颜色。身边的人一个个就像野兽一样，像我这样的小孩无时无刻都面临着被踩死的风险。”莉莉回想起自己的过往。“而就在那时，你出现了，极夜之陆的西部，最黑暗的地方。是你在瞬间击碎了……我所在的血腥世界，之后又给我取了名字。若是你当初没有出现，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莉莉跑到赫尔托士身边，开心地鼓励他。
“你行的，小赫。让我们一起变强吧！因为我知道，你才是最强的人。”莉莉大声说道，“所以让我们一起变强吧……我们两个！”
赫尔托士抽泣着，没有回应。
奥德修斯，杀气城，赤流殿。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廊下声声虫鸣，时有微凉抚颊面，却感不是风。举目远望，每一庭桂都高悬宫灯，淡黄色的流光将赤流殿照得灯火通明，玉树琼枝映得如若烟萝。
妮可法兰将昏迷不醒的罗兰·科尔曼放在庭院内，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连续不断的疾行显然超出了妮可法兰的体力承受范围，可若不这样，就逃不出同样精于疾行的苏尔莉丝的追捕。
“哼……是因为近些年来都没有实战过吗？才连续用了一两百次疾行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妮可法兰自言自语，“我真的老了吗？”
妮可法兰看着沉睡的罗兰·科尔曼，自感也有些疲惫。她靠墙斜坐下来，权当是在休息。
“快醒过来吧，罗兰·科尔曼，你还要变得更强。等你醒来以后我就告诉你……”妮可法兰说道，“有关剑客和处刑师的刀剑的……共通之处。”
奥德修斯，杀气城，行灵之峰。
行灵之峰是杀气城的行刑地，凡是被判处死刑的人都要被送上行灵之峰处以极刑。这座山峰没有任何草木，只有一根冷冰冰的巨型铁柱贯穿整座山体。受刑之人会被固定在铁柱上，判决结束后，将会被一把巨大的长刀从前方刺死。而这把长刀的威慑，等同于一百万把普通的长刀！
黄卫队的二队蔻希克，将会在三天后被送往行灵之峰。在她受到判决的这段时间内，黄卫队队长苏尔莉丝一直没有露面。
奥德修斯，杀气城，赤流殿。
罗兰·科尔曼抓住妮可法兰的脖领，将她压倒在墙壁上，身体因气愤而颤抖起来。反观妮可法兰，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只把我带回来！”罗兰·科尔曼大声质问，“留在紫流殿，就数我活下来的几率最大了！这样的话，海曼·哈里斯和蔻希克都会被杀的！”
“你少自以为是了！就算是换我也没戏！”妮可法兰说道，“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谁都不可能独自面对苏尔莉丝还能活下来！”
“你这家伙……”罗兰·科尔曼腹部的伤口因极度气愤而崩裂，这个伤口是妮可法兰当时强行把麻醉药送入他的内脏所造成的，虽说不算什么致命伤，但是基本也能使人丧失战斗能力。
“别动，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还想让它再裂开吗？”妮可法兰说道，“为了能彻底摆脱苏尔莉丝的追杀，带着你逃就已经很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