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美国爱情故事(5800字)118(1 / 2)

我叫巴基。

巴基·巴恩斯。

我有一个非常“爱我”的父亲,他抽烟,酗酒,吸毒,赌博,几乎无恶不作。

又一次,他在醉酒后和我的母亲开始争吵,在争执中,菜刀齐根没入了母亲的心口,他将母亲的尸体藏在我的床板底下,让我枕着“母亲”睡了三夜。

从那之后起,每天晚上他都会喝的烂醉如泥,然后他总会回到家中,用他的皮带狠狠地“疼爱”我的屁股,这种生活整整持续了五年。

但这一切,在我十二岁那年戛然而止。

我杀了他。

那天晚上,他照常抽出皮带,高高扬起的铁扣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这几乎让紧张的我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幸好,那个男人醉酒后的脑子并不清醒,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藏在背后的左手。

幸好,在他手中的皮带落下前,我一把拽下了他松松垮垮的裤子。

幸好,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握紧皮带的手,将掉落的裤子抓住,皮带软趴趴的砸在地上。

幸好,我将手中的菜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口,和他杀死我母亲时用的菜刀一模一样。

幸好,我杀死了他……

十二岁的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他压倒在地,被我打磨了无数遍的菜刀齐根没入了他的体内。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我能感觉到他正在不停的颤抖,那种感觉到生命开始流逝的感觉一定不好受,从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就能看出来。

但是,他活该。

他活该,他杀了那个女人就杀了,为什么大夏天的非要放在我的床板底下,你自己没床吗?

那股刺鼻的臭味仿佛再次萦绕在我的鼻子周围,我试图屏住呼吸,但第一次杀人后浑身颤抖的我连坐直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我趴伏在他的身体上,感受着他慢慢停下的心跳,感受着他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我慢慢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走到厨房,我将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下,用带血的菜刀将它割成碎布,一条条的冲进了厨房的下水道中。

我将手中的菜刀使劲的清洗干净,再用水流持续的冲洗后,菜刀终于恢复了他在原本的样子,上面的血腥气息也变得淡不可闻。

松了口气,将菜刀插回了刀槽,我走回客厅,跨过客厅中央的尸体,我走回卧室翻出了父亲工作时穿的衣服。

是的,这个该死的毒虫居然还能找到一份足够让他喝酒喝到吐的工作,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是不是瞎了眼。

将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我将用旧报纸团成的肩垫垫在肩膀上,塞进了鞋底,将自己垫高了不少,配合我原本就已经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单从身形看来,我已经和大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了。

用黑色的毛巾遮挡住面部,在扣了两个眼孔确保我可以看见路后。

我回到客厅,蹲下身子用黑色的地毯将男人的尸体裹了起来,早就垫在毯子底下的衣服让男人身上流出的血液并没有流到地上。

这个醉醺醺的毒虫甚至将用皮带抽我当成了必修课,他没有发现我铺在地上的地毯,他就没有想过我们家为什么会出现地毯?

因为那是我偷的。

用从垃圾桶捡来的麻绳把从邻居家偷的地毯紧紧栓住,在确定“父亲”不会从里面滑出来后,我将他背在背上,一如小时候他背着我一样。

我背着他,沿着楼梯一步步的走上了楼顶,一路上并没有如我想象的一样,碰到这栋楼的其他住户,我辛辛苦苦搞了半天的鞋垫子和脸上的面具失去了用处。

但我没有任何不开心,将背后的男人卸了下来,我扶着已经开始僵硬的他站在天台旁边,低头望着脚下的风景。

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从漆黑的天空中飘下,将大地上的一切覆盖,似乎这样就可以遮盖住这座城市的不堪。

这是大萧条的第一年。

叹了口气,我回过神,将包裹着男人的地毯解开,已经冰冷僵硬的男人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远方,如果不是胸口狰狞的伤势,谁会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把男人搬到天台边沿放倒,我从他的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卷,然后划开火柴,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我脸上的黑色毛巾,我将毛巾扯下,叼住烟卷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飘散。

我用脚轻轻地将我亲爱的“父亲”踢了下去。

他在满天飞舞的大雪中直直的向下落去……

“砰——”

一声闷响后,他落进了被洁白的大雪覆盖的“人”堆里,溅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飞上半空。

我拍了拍手,将毯子放在地上堆成一堆,划燃手中的火柴,被血水浸湿的地毯很难被点燃,但是被我裹在外层的报纸还算干燥,终于是勉强将它点燃。

感受着面前温暖的火焰,我将手中所剩不多的烟卷一口吸干,劣质的烟气钻入了我的肺腔,第一次大口抽烟的我剧烈咳嗽起来。

呛人的烟气伴随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直直的冲进了我的鼻腔,虽然嗓子很难受,但多年未曾享受到的放松感在这一刻涌上了我的心头。

在大萧条的第一年,家家户户的楼下都堆满了“人”,一个莫名其妙的尸体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大街上,在这个时间,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现在只要保证我没有被人看见就——

“咔哒——”

天台的门锁被打开,我当时的表情只能用难看来形容,但出来的人却让我略微松了口气。

瘦弱的身影走到我的旁边坐下,苍白瘦弱的小手从袖子中伸出,燃烧的火焰散发的温度让他慢慢放松了身体。

“巴基。”他的声音虚弱但依旧充满磁性。

“史蒂夫……”我喉结滚动,虽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我不能确保他有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又会不会说出去,毕竟他从小就是一个正义到嫉恶如仇的人。

我的左手背到身后,抓起了地上坚硬而锋利的碎石块,我在心中祈祷他即将说出的话语不是揭穿我罪行的言语,十二岁的我只剩下这么一个珍视之人了。

“天好冷,鼻子有些不舒服……”他紧了紧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瓦声瓦气的开口。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对方的说辞让我握紧石块的双手微微放松了一点,看样子他并不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那是地毯燃烧所散发出来的。

“我敲你家门没有人回应,我就猜到你来这了。”他转过头,语气中略微有些兴奋,似乎在为我今天没有挨打而感到高兴。

“我不想在家等着他回来打我,史蒂夫。”我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放在身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沮丧。

“今天他不就没回来嘛,也许他正烂醉如泥的倒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谁知道呢?”他高兴的站起身,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他用他纤细瘦弱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我低头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也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他阳光健康的笑容是我阴暗童年里仅剩的那一抹阳光,这也是我还要选择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的原因,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动力。

我爱他。

………………………………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父亲”的逝去并没有引来什么探寻或者调查,他就像下水道阴暗角落里爬行的蟑螂,一个鞋底拍过去,死了多少只并不会有人去计数,或许连为他收尸的清道夫也没有察觉到那具和其他尸体没有不同,或许发现了,但是又有谁会在乎呢?

我在独自居住三天后,终于被善良的罗杰斯夫妇收养,他们并不忍心看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肚子生活,于是我获得了和史蒂夫同吃同住的生活,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惊喜。

后面的日子非常平淡,或许是多了一个孩子需要照顾,过度劳累的罗杰斯夫妇在我成年的那一年相继撒手人寰。

在亲自埋葬父母后,史蒂夫和我继续挤在那间破旧的公寓中,依旧十分瘦弱的他几乎像是没有长大,他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慢慢变的稀少。

就在我不停的试图去激励他,去让他开心时,一场席卷了整个世界的战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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