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北极玄冥（1 / 2）

话说齐建聪、石文泰二人，剑光十分迅速，不消一日，便飞入北极冰洋上空，只见下面寒流澎湃，波涛山立，四外都在冻云冷雾笼罩之中，天气奇寒。

石文泰道：“好冷的地方，得亏有咱们黄山派的避寒法宝护身，若换了常人，怕早已被冻死了。”

齐建聪笑道：“这才刚进北海不过千里，离冷还早着哩！我昔年走至冰原腹地，便觉冷不可当，再往极边，休说是海，连天都要冻凝！”

二人正闲谈之际，忽见前方海面上浮着数十处黑点，随着波浪起伏上下。齐建聪曾跟随师长远历辽海，见惯无奇，那石文泰却是初次见到，感觉很新鲜，便说道：“这北海的浪真大，你看那些小岛，直似随波而动，在水上走呢。”

齐建聪笑道：“那短的是巨鲸，长的是海鳅，不是小岛。因隔得远，且浪大雾浓，鱼头还未露出，尤其海鳅，长有百丈以上，脊背一段，尽是海中蚝蚌贝介之类粘满，加上碧苔海藻丛生其上，甚至还生有小树，浮在水面，矗如山岳。没见过的人，到近前也只当是海中岛屿，看它不出。这些鲸鱼，最小的也有十几丈长，前半身躯更是粗大，等它喷水的时候，便能看出来了。”

话未说完，二人已然飞近，发现果是一些庞然大物，奋鬛扬鳍，三五成群，在海中戏浪游泳，体型十分巨大，势也猛恶，略一转动，海浪立被激起数十百丈高下，偶将头脊露出水面，礁石也似静止不动，往往在不经意的眨眼间，就能看到一股水柱激射出来，直上半空。

鱼数又多，游息往来，动静不一，此起彼应，惊涛如山，互相排荡挤撞，声如巨雷。骇波飞舞中，远近罗列数百十根冲天晶柱，浪花如雪，飞舞半空，已是奇观，再加上数条百余丈长的大海鳅，没头没尾，只把中段脊背浮出水面，连岭一般，横亘其间，猛一昂首，喷出来的浪花直似雪山崩倒，洒下半天银雨，半晌不息。

石文泰惊叹不已，与齐建聪继续前飞，忽闻来路海啸之声，比前更为洪厉，回头一看，上下相连，一片白茫茫，已分不出哪是天，哪是水了。在水雾迷漾中，隐约看到前方，由北极冰洋随波流来的大小冰块，大的也和山峦相似，有的上面还带有极厚的雪，因大小不一，流速各异，又受海水冲击，四边残缺者多，森若剑树，浪再一打，前拥后撞，浪花飞舞中，发出一种极清脆的声音，铿锵不已。

忽有两块极大的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震过处，立时断裂，化为无数大小冰晶雪块，飞洒海面，击在海波上，铿锵轰隆，响成一片。

二人驾着剑光，边看边飞，不一时，飞出老远一程，沿途所见冰块也越来越大，形态也越奇怪。有的如峰峦峭拔，有的如龙蛇象狮，甚或巨灵踏海，仙子凌波，刀山剑树，鬼物森列，势欲飞舞，随波一齐淌来，浪头倒被压平了些，海洋辽阔，极目无涯，到处都是，气候也越发寒冷。

上面是羲轮失驭，昏惨无光，只在暗云低迷之中，依稀现出一圈白影。下面却是冰山耀辉，残雪照水，远近相映，光彩夺目。冲撞越多，散裂尤频，或见一座极大的冰山忽然中断，撞成粉碎，轰隆砰噗之声与铿锵叮咚之声，或细或洪，会成一片繁响，令人耳目应接不暇。

二人又往前飞了千余里，见海面上已然冰冻，起初冰层不厚，下面寒涛伏流，激荡有声，时有碎裂涣散之处，渐渐冰层愈厚，四外静荡荡的，悄无声息，寒雾愈浓，混混茫茫，一色白直到天边，也分不出哪里是海，哪里是陆地。

此处便是北极中部数千里最酷寒的一带，空中的密雾浓云，俱已冻成一层层冰气，紧紧笼罩大地之上，虽不似真冰一般坚硬，却也具体而微，浮空欲聚，二人驾剑光穿行其中，只听遁光过处，排挤激荡，声如鸣玉，响成一片，煞是细碎好听。

过了须臾，二人看到前面有一座孤峰，天柱般拔地而起，峰顶仿佛中凹，内有一缕青烟袅袅上升，只有尺许粗细，当顶四外的云雾，竟被冲开一个比峰还大数倍的云洞，少说也有四五十里方圆，齐建聪知已到了地头，忙告知石文泰放慢遁光。

约摸过了盏茶功夫，二人已来到峰前，改向下斜飞，往峰脚落去，才出云层，便见下面现出一片奇景。

原来北极全地面都是冰雪覆盖，而环着峰脚的这一圈，却是石土地面，峰形圆直如笔，下有火源，终古冰雪不凝，但四外俱是冰原，经此一来，地势自然凹下了千百丈，由冰原高处下望，仿佛看到一个方圆百余里的深井中，立着一根天柱。

别处冰原多有积雪，这一圈却俱是坚冰，看去水晶也似，又滑又高，光鉴毛发，头上云雾，又被峰顶青烟冲开，现出数十里方圆的碧空，此间奇景，又被称作“神峰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