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厨房偷吃（1 / 2）

花香从未感受过如此温暖的怀抱，一行热泪终于从眼角滑下。

将头深深埋进长乐怀中，花香瓮声瓮气，“我想出去走走，凉快凉快。”

“好啊。”

不待花香反应过来，长乐已经牵上她的手往门外走了。

月明星稀，只剩主屋和小厨房的方向还亮着灯。来了这么多天长乐也知道了公子每晚必吃宵夜的习惯。

长乐躬身于花香面前，“上来，姐姐背你。”

花香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怎么，还怕压着我？你这点小斤两在我这都不够看的。如果想压倒我那得好好吃饭多长肉，来吧。”长乐蹲着冲花香招呼。

“快，别磨叽了，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快点啊，我腿都蹲麻了。”

花香犹豫再三轻轻趴到了长乐背上。

大花子打人刁钻，专打她的跛腿，如今这腿走起路来还是钻心的痛。

长乐将花香背起，轻轻一掂，笑道：“这就对了嘛，你啊，比我想的还要轻些。”

长乐背着花香出了绿冬堂，到了假山。

假山下曲水环绕，长乐踩着石块从这一块蹦到那一块。

花香吓得连连惊呼，唯恐长乐脚滑踩空。

长乐被花香的反应逗得玩心更大了。

“花香，你看那两块石头，相隔的距离比你个头还远，你说我能跳过去吗？”

花香吓的赶忙劝道：“长乐姐姐，别，这太远了。”

“哈哈，准备好了，我可要跳了。”

花香闭上眼睛，紧贴在长乐背上，双手紧紧搂住长乐的脖子。

“嘿，花香，咱都过来了。”长乐回头看着背上缩作一团的小丫头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

花香睁开眼，回首望那条宽沟，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开心雀跃鼓起掌来，“我们竟然过来了，长乐姐姐，你太厉害了！”

长乐得意的嘴角一勾，“这算什么！”

小丫头不知不觉中喊了自己姐姐，这才是长乐今晚最为得意的。

不知不觉中到了前方的碧潭，长乐在一棵柳树旁将花香放下。

花香吹了吹阶上的尘土，倚着柳树坐了下来。长乐折了几根柳条挨着花香坐下。

碧潭幽幽，冒着寒气，四处静谧，只闻树上蝉鸣，二人默默望着碧潭远方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花香突然开口，“长乐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长乐继续编手中的柳条，“我没觉得自己对你多好。不过我倒记得刚来齐府时是你不嫌弃我，给我端了饭，烧了洗澡水，这样好的你难道不值得别人对你好？”

花香笑的苦涩，“从我出生起因是个女儿身就惹人嫌恶，后来跛了腿，更是被人瞧不起。人牙子卖我的时候，出到了十个铜板的低价都没人买，你不知道当时人牙子有多恼，直嫌我晦气，跟着我挨冻受饿不说，还误了他回家过年，直嚷嚷着要把我扔到乱葬岗去。”花香嘻哈着做了个鬼脸，学那人牙子咬牙切齿的样子。

“有时候我很恨，既然我一生下来他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不那时就给我个痛快？非要让我受这么多苦。

老实说，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被打的时候我就那么静静躺着，想着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可他们偏偏留我一口气。有了这么一口气，伤一好，我就总会忘了痛，想好好活着了。你说这是不是很贱，明明这世间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也没有任何留恋我的，还非死皮赖脸喘这口气。”

四目相对，长乐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你很好。”

“他们不正眼瞧我，嫌弃我，唾骂我，我就越小心越拼了命好好干活，就想证明我不是吃白食的，不是无用的。可是，可这一切都没用，尤其是在我腿瘸之后，我更是个人人嫌恶的废物了。”花香说到后面哽咽起来。

长乐将编好的柳帽戴在花香头上，正色道：“不要去想他们怎么说，摸摸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是个废物？”

一颗心有力地搏动着，无论何种糟糕的境遇它都没有放弃这个千疮百孔的躯壳。

对上长乐肯定的目光，花香挣扎了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我不是个废物！”

“打从记事起我就在干活，瘸了之后干的慢些可我也是一直在干，来了齐府感念公子救命之恩，我更是从未懈怠。比起那些偷奸耍滑的婆子，我……”

“你简直就是头老黄牛！

这潭边太冷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么多年的委屈花香终于有人想要倾诉，长乐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背起匆匆离去。

回到绿冬堂，长乐照例要给黑马添些夜草，黑马却不在。

自打公子被长乐熏的吃不下饭，他就再没骑过马，出行都是坐轿，看来日子久了他对那迷人味道已淡忘了。

小厨房的灯也熄了，只剩主屋还掌着灯。

公子晚上出去消遣中喜一般不会跟随，这个时辰了不知中喜还在屋里忙活什么。

“花香，咱去小厨房看看吧。”

“去那干什么？”

“去厨房还能干什么？！”

花香显然没有想到长乐这么大胆，头摇的跟拨楞鼓似的，“不行啊，被李婆子知道了咱俩小命就没了。”

“那就不让她知道！今晚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我不饿，长乐姐姐，咱们快回屋吧。”花香挽着长乐的胳膊撒娇。

“咕噜噜”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长乐戳了花香额头一指头，“你的肚子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走吧，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