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鸳鸯蝴蝶79（2 / 2）

他一身风衣，玉树凌风，仿佛刚刚从前线、战壕、高地视察下来的将军、司令、元帅，倒也器宇轩昂。他气度不凡地跟在座的校友们打了个招呼，多数是颜彦班级的同学，14年前的那个电灯泡冲他腼腆一笑，仿佛为当年出席他和颜彦的约会表示歉意。这些校友们其时已毕业多年，听黄明德说起过，都在省城谋得一官半职，各安其位，有的听说还风生水起，他心里不免有些惭愧。

他迎着她的目光步履生风地走近她，径直就在她旁边预留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刚要表示今天这里都算自己的，由他尽尽地主之谊，但被黄明德挡住了：今天不用你罗马大老总操心，我来安排。他会意，便侧头低声对颜彦发出邀请：我们换个环境如何？她毫不犹豫地表示：非常乐意，悉听尊便，你罗马大老总安排。她顺势借用了黄明德的措辞。

他就很江湖地跟大家打了一个拱手：大家喝好玩好！借用一下颜彦女神！她就跟着他离开桌子。颜彦早已是圈内圈外公认的美女了，那种极致美到了所有人高度统一认可的那种美女。

他带着她从酒吧上到架空楼层，当年的电灯泡没有跟上来，他在心里笑了；穿过一排排的情侣卡座、在走道尽头掀开一道厚厚的门帘，就是他曾经起步的茶楼。一路引动无数的注目礼，特别是到了茶楼，一道道目光不约而动齐刷刷朝茶楼后端射来，远远超过当时柳佳到茶楼、马彦到娱乐城、后来柳玉娇到江城公司小超市的一时轰动。

茶楼主管迎上来，眼光里带着惊喜，默契地把他们安排到了后面的一个雅致的包厢。落座后，他征询她喝什么茶？颜彦笑道：罗马大老总的地盘，你作主。他就对自己栽培过的主管说：何大主管，就来我们这里一壶上好的养颜桂花蜂蜜水果茶。这位美女是我们的校花，我一直暗恋到现在的梦中女神！何主管默契、由衷地说：一看就是女神范的！那音乐就放罗马老总一直最喜欢的理查德·克莱德曼？

颜彦眼中放射出惊喜、羞涩的光芒，惊讶于他们仿佛对好了台词一般；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凝望了他一眼，是凝望，带着长达14年岁月积淀的特殊的情感分量的凝望。

茶水来了；钢琴曲如水般流泻在包间。

除了1990年在广播室独处一室，不不，有人，那位今天来了但没跟过来的电灯泡，还从未像这样面对面、近距离坐在一起；他又一次感到了自卑，一直渴望可以这样无穷无尽的当面交谈，聊起一个又一个的话题来，但当这个梦想就这样实现了，他却有些担心怎样巧妙地进行、转换话题。

以前写作文都不用打草稿提笔就来、训勉员工干部也不用打腹稿张口就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但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怎样最好的打发、消遣、度过这必将消逝的比宝石、钻石、珠宝、黄金还要珍贵并将永远留存记忆、生命的不长的几个小时，这人生课程、里程里突然降临的自习课、自由活动课，一时刻竟然不知道恰切的安排了。

包厢里是一圈“u”形沙发，她坐在u形底部，他坐在侧旁，两人靠的是如此亲近，能闻到她身上自少女时代就隐隐散发的桂花幽香；反向推测，他不禁有些担心自己身上是否隐隐会散发和牛娟在一起时产生的生涩体味。

他不由更紧张起来，一紧张声音也会失真，他害怕声音会背叛自己，害怕体味会背叛自己，在那么耗费精气神的谈话之余突然就接待自己梦萦魂牵的梦中女神，在纵情与纯情模式间秒切换。他不假思索就带她来茶楼的包厢而不是去ktv的包厢或他的办公室，他本能地认为茶楼尚是一方净土、世外桃源，才能配得上和颜彦的谈心交流，相对接近当年的校广播室的场景。

同样是谈心交流，刚刚之前几分钟还是腰部以下的纵情；此刻即刻切换成腰部以上的纯情，上移上升到脖子以上精神灵魂之纯爱。在纵情与纯情模式间秒切换，升降之间他纯乎出于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