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和颜彦打一场羽毛球36(1 / 2)

罗马得一毫不避讳谈及他的文学大师课导师们,说到纳博科夫,他就会兴高采烈的说到《洛丽塔》,说到《爱达或爱欲》,说到《微暗的火》,说到由《洛丽塔》改编拍摄的电影《一树梨花压海棠》。

阅读《洛丽塔》任何时候,任何一页,都是享受,可快读,可精读,可细嚼慢咽,可囫囵吞枣,味道各不相同,但无一不精秒。

每次读到洛丽塔打羽毛球的章节,他就会想起和颜彦打羽毛球的情景,这是他和她唯一一次的对抗性的双人运动,蕴藏了双向奔赴的意味。

铁椅上呆了一夜的那一夜,他想起了有关颜彦的一点一滴,最后汇聚成点点滴滴,变成记忆的汪洋大海;后来在里面的长达近10年,铁椅上的一夜也变成了回忆,回忆会增殖繁衍,像愚公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回忆也是需要选择时间、地点、气候、温度的。一般的人可能会奇怪,但在里面呆过的人就会理解,没呆过的人只能凭借想象了。

在夏天酷暑难耐的夜晚是最不适合回忆的,睡不着的夜晚,他常常一个人坐在舍房中间的一小块空地,用水把地面洒湿,对着冷风扇吹,这样带走一些热气,会稍微好过一点。

雷都夏天那酷热的气候和高温他忍受了一个又一个年头,他以为自己能渐渐把自己改造得过来适应这里的气候,直到2021年在里面的最后一个夏天,他发现自己也没能适应,所谓适应,只不过是强迫自己麻木的忍受罢了;

2022年在外面的夏天,姨夫早早的就把他们七楼落脚的蜗居安装上了空调,第一次与阔别了10年的空调为伍,度过了在外面的第一个夏天。

恢复10年前有空调的生活、躺在凉丝丝的空调房里,身旁睡着衣着单薄的柳先丹,恍若隔世,恍若梦里。

在里面孤独、酷热的夏夜,他靠背诵捱过一个个酷暑之夜,《长恨歌》、《琵琶行》、《春江花月夜》、《莺啼序》、《金刚经》,背完这些长家伙,什么《短歌行》、《心经》这些短篇什几乎过目成诵。

里面的炎热似乎没有尽头,他恨在里面找不到更长的韦庄的《秦妇吟》,据说是古代唐诗里最长的诗行。后来出来后百度了一下,238行,1666字。这字数差不多相当于他刑期一半的天数。

受纳博科夫《微暗的火》的刺激,他也写了平生一首长诗《爱上了你,我爱上了你身体的海市蜃楼》,超过了5000多行,超过了他总刑期的天数。

晚上不能来回踱步以度过漫漫长夜,不能影响舍房里的同改的休息。他用毛巾一遍遍擦拭不断渗出的汗水,一遍遍驱赶各种活物。

那些活物里有一种红黑相间、身段敏捷、爬行灵活、一厘米左右的“影子虫”,毒性极大,只要遭它爬过,皮肤就会溃烂,它的汁水蔓延之处,也都会触发溃烂,奇痛无比。

这是他一个人所能经受的最糟糕、最难耐的长途跋涉。

所以最适合回忆的季节是春秋冬的那些夜晚,那些季节温度适宜。

他会在脑海里把她们的脸蛋、身姿、形象自由编纂起来,有时候是脑子屏幕上一帧帧划动的画面,有时候是脑屏上的多窗口播放。

他心里自有比较、评判,并与颜彦加以比较,无一例外,她们或多或少都有她身上的一点一滴或点点滴滴的特征。特征集中越多的,相似度越高的,他就格外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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