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漫 染（2 / 2）

他的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风带来了家乡的气息，他试着吞吐胸中积压许久的浊气。学着师傅的样子坐定，冥神。一切渐进空明，只是如水般的宁静。

猛然间鼻翼似乎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的眼睛被远方的火红占满。

那火龙趁着风势，张开了大嘴，向这边蹿了过来。

燃烧过的黑色的草木灰尘，也一道飘了过来。

他伸出手去捕捉着最后的一丝灰烬，仿若珍藏的宝贝。奈何那黑灰并未在他手上停留太久就随风散了，他拼命抓住最后一点可由于过于用力捏得粉碎。

“爹，妈，姐姐！”

他对着那个方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叫出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说出的话。

随之就塌坐在了地上，浑身不断地抽搐，泪水不停地流淌。

当年他爹妈的尸体只能曝于荒野，魂灵只能随处漂泊，而今记忆中的那块桃园也已燃烧殆尽了。

透过熊熊的火焰，他就像进入了灵境一般，在那边，他还是幼时的模样。

可以在庭院前尽情地奔跑。

母亲会拿着他最爱吃的糕点追在他后面喂他吃。

父亲会在杏花树下教导他读书，有时有兴致了教他下下棋。

他回过神来，转头朝向檀城的方向。金碧辉煌的殿宇，在夕阳的映照下，那飞檐上的琉璃瓦又度了一层金光，亮得人睁不开眼。

似乎占了半边天。

他在山石上眺望很久，不知自己在眺望什么。

终于拿起了手上的弯刀，狠狠地向粗壮的树木砍去，溅起的木渣狠狠地向他的脸扎过来。

没多久就砍了一大捆。他背着柴，慢慢踱下山去。

他挨到快山脚的位置，看见一群人骑着马呼啸而来。

后面还有几个小罗罗，几个人奋力地推着装满一麻袋一麻袋物件的木架车，麻袋里面有的活物居然在动。

他驻足看了看。

只见为首的那人手舞着长刀，执着长绳，马甩着尾巴跟着绳转悠。

“兄弟们，这次出门我们真是收获不小。这个冬天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过，”他顿了顿，“想要更多的财富和女人，我们得去那。”

他高亢的声音透彻云霄，手里的刀尖用力向檀城的方向指去。

“大哥说得对！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哥去哪小弟们就跟着去哪。”

后边的人一致把刀举过头顶，呜呜啦啦地乱叫，接着发出一阵狂笑。

一阵烟尘滚滚而起，路上只留下一道道沉重的车轴印记。

无尘看到他们是从那个熟悉的方向而来，顿时忘记了害怕。可听他们的口音不像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