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平平无奇的大结局(完结)47(1 / 2)

我之所以愣住,不是因为师父忽然喊我“孙子”,喊田悠悠“孙媳妇儿”。既然我已经喊了他“爷爷”嘛,他说这话倒是也理所应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像我爷爷。我说的是,我亲爷爷。

我整个人都有点懵了,我看了一眼师父,又摇了摇头,心想,这怎么回事,是不是离家时间太长了,好久没回过老家,太想我爷爷了,以至于都出现幻觉了?

我正稀里糊涂的,却听师父这时又说了一声:“你这个臭孙子,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我大惊失色,又朝师父看去。可是师父还是师父的模样。虽说他和我亲爷爷都是一副老头子的模样,但两个人的长相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师父的长相慈眉善目,清癯脱俗,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而我亲爷爷,却是个脸庞圆润,身材微胖,虽然有时也会把自己关在房中看书,但更多时候却是爱说爱笑、爱逗爱闹的小老头儿。

看我一脸呆愣的模样,师父笑了笑,说:“你一个学了这么多法术的人,难道不懂障眼法吗?”

我更懵了。这事已经有点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我试探着问:“您说的障眼法是……”

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真不知道你脑袋瓜这么笨,怎么会是我孙子。你打开天眼看看呀,我的笨孙子哎。”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慌忙运气,打开天眼,再朝师父看去。只见师父的脸,瞬间竟变成了我亲爷爷圆圆胖胖的脸。可是等我稍一愣神,又转瞬变回了师父清癯脱俗的脸。两张脸不断地来回切换,看得我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我心中无比震惊,收了天眼,晕头转向地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天眼看,竟然同时看见您和我爷爷两个人?!”

老顾笑眯眯地走过来,说:“这就对了。师父又不是妖怪,你难道以为用天眼看,会让他现出原形?你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肉身,一个是法身罢了。也可以说,一个是幻相,一个是真相。但不管怎么说,两个都是同一个人。”

我震惊得无与伦比,感觉认知又一次被刷新了。我看着师父,弱弱地说:“师父,师兄说的是真的吗?也就是说,您就是我亲爷爷?”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声音不自信地小了好多。

这时候,田悠悠也愣了。田悠悠妈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几个。

其实在他们眼中,师父仍然还是师父,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听我们的对话内容,又实在是有些诡异,所以一时间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师父笑呵呵地冲我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我脚步虚浮地走过去,茫然地在师父身边坐下。

师父说:“你想想,我们第一次学习修行方法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茫然地说:“第一次跟您学习修行方法的时候,您拿出一本道德经,问我学没学过,还让我说一说对道德经的理解。”

师父笑眯眯地说:“这么多年过去,难得你还记得道德经的内容。不过,你当时说的对道德经的理解,全是当年我一字一句教给你的,这么多年了,你连一点自己的感悟也没有。”

我呆滞的脑袋刚刚活过来一些,又被震惊了。确实,我对师父说的关于道德经的理解,全部都是小时候爷爷一字一句教给我的,我只是凭着记忆照猫画虎地说了一遍,基本谈不上是我自己的理解。而真正对道德经产生自己的感悟,是师父强调学习道德经之后的事了。我在修行和练习法术的同时,不断地翻阅和思考,又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不断感受和体会,才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眼前的师父,就是我亲爷爷,这基本已经确定无疑了。一方面,如果不是,他不可能对我和爷爷的往事,了解得如何清楚,这些事,甚至连我爸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不论是师父还是爷爷,都是我极为尊重和信赖的人,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理由用这件事情来骗我。

只是,虽然我在理智上已经相信,师父和我爷爷其实是同一个人,但感性上,我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简直难以置信。

我亲爷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在小城市的老头。在我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神通。如果非要说他与其他老头有什么区别的话,也不过就是他有时候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道德经,研究一些我看不懂的古书罢了。但这些特点,虽然不是每个老头子都有,但也没有那么特别。哪个城市,没有几个有古文造诣,喜欢研究阴阳五行的老头子呢?

可是电光火石间,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我之所以能够破译那本网文小说,从而得到《风雷辑录》,开始了我的法术和修行之旅,最初只是因为我发现小说里的名字充满金木水火土五行,从而怀疑它暗藏玄机。而在破译的过程中,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头绪之时,我想起了爷爷常在口头念叨的“天一生水”这句话,才找到了破解密码的钥匙,从书中奇奇怪怪的名字里,提炼出了给我发送《风雷辑录》的电话号码。

以前我从未这样仔细地回忆过这个过程,如今一点一点地回溯,才发现踏上学习法术之路的最初,每一步的关键,都在于幼时爷爷对我的潜移默化。可以这么说,我这段时间的奇遇,一切的起源竟都是我爷爷。

我小时候,每次爷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我就去骚扰他,吵着闹着要进他房间,和他一起看书。爷爷拿我实在没办法,便破例允许我在他读书时,和他一起待在他的房间里。

他读道德经时,我好奇地指着书问他:“爷爷,这本书这么薄,你却读了这么多次还没读完,你怎么这么笨呀?”爷爷便笑眯眯地把我抱在他的膝盖上,教我念道德经,并逐句逐句用我听得懂的语言给我讲解。有时候我听得不耐烦了,从他的膝盖上出溜下来,玩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他也不以为意,就接着读他自己的。

有时候他闲了,或是我非要缠着他聊天时,他会用小孩子感兴趣的方法,给我讲一讲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其实这些经历,我以前从没重视过,因为在对童年生活的追忆中,它们只是平凡不过、不足为奇的一些片段而已。可是,现在回过头去看,爷爷教我的这些,竟对我产生了连我自己也从未察觉的深远影响。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影响,引导着我先是冥思苦想地破解小说中的密码,然后好奇地学习《风雷辑录》中的法术,然后又对老顾充满好奇,和老顾成为了朋友,然后通过帮助老顾,又遇到了师父,继而真正地走上了修行之路。通过修行,才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做出了对生活道路的选择。

可以说,师父、老顾、杜鹃,天机门,这些人都是在我寻求自我的道路上遇见的。而我与田悠悠最初的结缘,也是因为我用法术进入了她的梦境,才深化了对彼此的认识和理解,继而产生了感情。还有帮助田悠悠妈妈了解真相,放下心结,追溯起来,也都是我跨入法术和修行之门后的蝴蝶效应。

我一下子明白了所谓的“身负机缘”。师父、老顾、“刘叔”都说我身负机缘,以前我不是很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刻,却懂了。正如老顾说的那样,千丝万缕,终有一端,而这个端正是我爷爷,也就是眼前的师父。

我在心里细细梳理了一遍,感觉一切豁然贯通,明白了很多从前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仍然有些细节之处,还令我有些困惑。

我抬起头,问爷爷:“可是,您不是早就知道《风雷辑录》是天机门用来害人的吗?您为何还要眼看着我走上法术之路呢?别告诉我你当时不知道,我不相信。”

他可是修行境界和法术水平深不可测的师父,又是天机门掌门“刘叔”口中算无遗策的绝世高手,还是兼具肉身和法身的世外高人。我走上修行和法术之旅的过程,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着他的亲孙子误入歧途,他居然也没出手阻止一下,这简直有些过分了吧。

爷爷笑呵呵地不说话。

我气呼呼地说:“如果我当时没有碰上老顾,然后送老顾回来才认识您,我不就险些因为法术丢了小命吗?”

老顾笑着走过来,说:“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没救了。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和你的相遇是偶然吧?”

“不是因为你去收阿飘,然后我又因为阿菀和霖儿的事想认识你,咱们才走近的吗?”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想想,就凭你们公司里那两个阿飘,一共还没有花费我三分钟,就搞定了。这种活值得我接吗?”

刹那间,我想起老顾曾经对我说过的,是他去公司把我捡了回来。

我心中五味杂陈,转头看着老顾说:“这么说,你是早有预谋喽。亏我还以为我们是萍水相逢,一见如故呢。”

老顾说:“说是一见如故也没错。你记不记得,是你向我要的联系方式?”

我当然记得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就好像我只是爷爷和老顾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样,我以为的一切奇缘,都不过是他人的刻意安排。我以为的重大决定,都不过是别人早就预见的必经之路。这个认知,让我心里似乎产生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很不舒服。虽然眼前是我最喜欢撒娇耍赖的爷爷兼师父,我也有些不想搭理他。

爷爷仿佛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笑着说:“顾辛你别管他,让他自己再想一会儿。他这会儿,脑子里还乱着,有些关节还没想明白。”又对我说:“所谓机缘,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选择。否则,为什么机缘落在你身上,而不是落在别人身上?归根到底,还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不同。你再好好想想吧。”

“难道不是我中了你们的计?”我还是很生气。

爷爷笑着说:“如果你早就忘了天一生水这个词,你也不会尝试去破译密码。如果你没好奇地练习法术,你也不会发现阿菀和霖儿。如果你遇见顾辛,对他毫无兴趣,你就不会来这儿。如果你来了这儿,不喜欢这儿的生活,你就不会搬来这里。我只是举几个例子,事实上还有好多像这样有不同选择的节点。在任何一个节点上,如果你做了不同的选择,就不是现在的你。而那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你,就没有身负你现在的机缘。不过,或许,那个你,又身负了另一种机缘。”

我沉默无语,在心中默默想着爷爷说的话。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

这其中有太多需要选择的节点了。除了爷爷举的这些例子,还有,如果我当时出于恐惧,把阿菀和霖儿赶出去,而不是和他们和睦相处,又想办法帮他们走出小区,那我就不会去要老顾的联系方式。如果老顾打电话叫我用缩地成寸救他时,我没有那么争分夺秒心急火燎地赶去,那我就不会来到小院。如果我没有在田悠悠失落地要回老家时,邀请她来我家暂时居住,那我们就不会变成情侣。可以说,这种节点有很多很多,每一个节点上的不同选择,都会让我的人生走上不同的方向。

在每一个节点上,我的人生可以朝这个方向走,也可以朝那个方向走。那个真正做出选择,并一步步朝着今天的自己迈进的人,正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想到这里,我完全明白了,也完全释然了。

我一把攥住爷爷的手臂,没大没小地依偎上去,撒娇道:“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孙子呀?您怎么净逮着我祸祸?先看着我练法术吐血,又逼菜鸟的我迎战天机门,您就不心疼吗?还有,最关键的是,您是不是觉得,听我喊‘师父’比喊‘爷爷’过瘾?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能憋得住,早不告诉我呢?”

既然师父就是我爷爷,我撒起娇来就更得心应手了。加上心里的那道坎已经完全释然,更是一下子涌起了对爷爷的感情和依赖。

爷爷笑呵呵地说:“谁让你没早把我孙媳妇儿带回来。早带回来,早告诉你了。”

我笑道:“怪不得呢!我就说,怎么田悠悠和她妈一来,我师父整个人都大变样了。又是帮我布置房间,又是亲自做饭招待,还各种千叮咛万嘱咐,客套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那么会来事。怎么看,怎么不像以前那个云淡风轻的高人师父。我差点以为,您被什么妖怪给夺舍了呢。”

爷爷亲密地拍了一下我攥着他手臂的手,说:“有你这么说自己爷爷的吗?还被妖怪夺舍了呢?我还怀疑你是被哪个笨蛋夺舍了,怎么这么多明显的线索摆在你眼前,你就是发现不了,还非得我亲口告诉你。笨死了。”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其实现在想来,这件事情确实有很多线索。比如老顾就问过我好几次,难道真的不知道师父的身份吗。他还总说师父对我偏心,但是又没有真的为此吃醋。看来他早就知道,我和师父是血缘关系,没必要吃这种闲醋。

我抬起头问老顾:“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就一直瞒着我不说,是不是兄弟啊你?”

老顾笑着说:“没办法,师命难违。”

我气得又看了一眼杜鹃:“连你也知道?”

杜鹃刚才那副和老顾一唱一和的模样,显然也是知道内情的。

杜鹃笑眯眯地说:“我原本不知道,和师兄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

那就是老顾告诉她的呗。

我气愤地喊:“合着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大傻子。”

老顾笑眯眯地点头:“现在你终于认识到你的智商水平了吧,看你以后还嘚瑟不嘚瑟得起来。”

田悠悠这时似乎有些明白了,弱弱地问我:“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你的师父,就是你的爷爷?亲爷爷?”

我点点头,重新把她拉到爷爷面前,说:“爷爷,现在我也和您相认了,您可不能再偏心她了。不过,适当的偏心还是可以的,毕竟她可是您嫡亲的孙媳妇儿。”

我戳了戳田悠悠,说:“快,喊爷爷。”

田悠悠一下子脸都红了,憋了半天,横竖喊不出口。

我忍住笑,说:“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爷爷’,使劲和我争宠,非想把我气个半死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爷爷笑眯眯地说:“你小子,快别欺负悠悠。”又对田悠悠说:“悠悠,以后如果清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田悠悠妈妈这时也走过来,似懂非懂地问道:“所以说,老师父您就是小商的爷爷,商老爷子?”

爷爷笑着点了点头。

田悠悠妈妈懊恼地说:“哎呀,那我们可真是太失礼了。您可是我的长辈,我们过来一趟,也没给您带点礼物什么的。失礼失礼。”

爷爷笑着说:“不打紧,不打紧。我们修行人,不太讲究这些。再说,清宁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他爷爷,你们又从哪知道呢?”

说到这里,我又好奇了,问爷爷:“那您道行这么高,我爸妈知道吗?”

爷爷笑着摇摇头:“他们是没有机缘之人。”

我顿时有些嘚瑟。看来爷爷也测试过他们,只不过他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机缘,走不上这条道。还是我比他们强。

我又问爷爷:“那您成天在这儿住着,您怎么跟他们说的呢?”

爷爷说:“我早就跟他们说过,我要在云南置办个院子养老。你学了《风雷辑录》之后,我这不是想着,说不定要亲自指导你,就搬来这儿住了吗?”

我诧异道:“这么说,这个小院还是为了我才置办的喽?”

爷爷点点头,笑眯眯地说:“看样子,你们还挺喜欢。”

我立刻福至心灵,耍赖道:“那这么说,我是不是又可以省一大笔钱了?本来我和田悠悠想在这儿买房子,既然是爷爷您的小院,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客气了?”

老顾和杜鹃连忙道:“师父,您的房子要给孙子,我们没意见,但可得给我们留个房间啊。”

爷爷笑眯眯地直点头:“好,好。我当时买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你们这么些人,一人一间,管够。”

我朝爷爷竖起大拇指:“爷爷,您果然就像‘刘叔’说的算无遗策啊。您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打算什么时候教教我?”

爷爷轻拍了一下我脑袋,说:“就你这个脑瓜子,事情摆在面前你都看不出来,还未卜先知呢,能教得会吗?”

我顿时倍感沮丧。爷爷嘲讽我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说的我竟无可反驳。

其他人都笑起来。

第二天,按照老顾和杜鹃之前的安排,我带着田悠悠出去逛逛,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其他人都留在家里。

我和田悠悠在青石板路上毫无目的地闲逛,享受着新鲜的空气、和煦的微风和清幽的花草香。

一阵风吹来,我心旷神怡,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奇妙。前面的三十多年,我都过得糊里糊涂,懵懵懂懂,每天起早贪黑,为了一份谋生的钱四处奔波。可是忽然间,一切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我来到了喜欢的地方生活,做着喜欢的事情,还有了喜欢的人。甚至,还从天而降了一座喜欢的小院,简直了。

我跟田悠悠感叹道:“悠悠,你说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太美好了。我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了这一切!”

田悠悠笑盈盈地说:“确实很美好。不过,你也不用诚惶诚恐,或许你的这种美好生活,在其他人眼中平平无奇。”

我惊讶地问:“怎么说?”

田悠悠微笑道:“或许在别人看来,你丢掉了大城市体面又高薪的工作,却沦落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生活,还交往了一帮奇奇怪怪、没有正式工作的朋友,遇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得到了一座不怎么值钱的小院。”

我仔细一想,随即笑起来。

还真是。同样一种生活,从不同的视角看来,确实大相径庭。这就是生活的奇妙之处吧,横看成岭侧成峰,因每个人不同的心境,过出每个人不同的滋味。

我对田悠悠说:“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也不在乎。此刻,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让我珍惜一切、热爱一切的幸福。”

田悠悠笑着说:“或许,你能感受到这种幸福,并且享受这种幸福,这也是你的机缘吧。因为你已经懂得自己,也懂得生活,所以你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当你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你便倍感满足和珍惜。总而言之,因为你懂得,所以你快乐。”

我觉得田悠悠说得棒极了,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说:“你说得对。或许在别人看来,我的幸福平平无奇。但对我来说,这确是生命中的最大圆满。”

我和田悠悠的心中,都有一种无比安心和踏实的感觉。茫茫人海之中,我们找到了彼此,理解彼此,珍爱彼此,这种心连心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等我和田悠悠逛了一大圈,回到小院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院里张灯结彩,琳琅满目,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和平时宁静清淡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院。

我和田悠悠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办什么喜事吗?

我和田悠悠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虽然我爷爷对田悠悠母女俩热情洋溢,体贴入微,但他总不至于热血一冲头脑,今天就直接给我们来个结婚典礼吧?!这么没溜的吗?!

走进屋里,我和田悠悠很快发现,是我们自己想太多了。

爷爷、老顾和杜鹃都在各忙各的,就连田悠悠妈妈也在帮忙扶梯子,系气球。我和田悠悠站了半天,根本没人看我们一眼。看样子,并没有人在乎我们俩回没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眼前的喜事,似乎与我们无关。

我只好弱弱地问:“能请问一下,你们在忙什么吗?”

田悠悠妈妈回过头,看见我们回来了,很高兴地说:“快快快,来帮忙。把这几个气球系到那边去。”

我和田悠悠都晕乎乎的。田悠悠问道:“有没有人告诉我们,这是要庆祝什么?”

田悠悠妈妈惊讶地说:“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今天小商的师兄和师妹订婚,他俩没告诉你们吗?”

我一下子炸了,不服气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

老顾笑呵呵地走过来,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和杜鹃早就定好日子啦,只不过正好赶上田悠悠和阿姨过来。这不是看你们小两口只有两天的周末,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帮着我们准备吗?要是我提前告诉你们了,你们还好意思出去享受二人世界吗?叽叽呱呱的,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帮忙吧。”

顿时,我满腹的委屈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下子就被卸了力,甚至还感到一丝愧疚。

我赶紧说:“来了来了,我们该干点啥?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定的日子呀,怎么这也没人告诉我?”

杜鹃笑着回头说:“就在打败天机门那天的晚上。本来是要告诉你的,结果看你每天又是发奋练功,又是安排女朋友和未来丈母娘过来,我们就想着,干脆到日子再说吧。”

田悠悠妈妈笑着说:“小商,你可千万别错怪你师兄和师妹。他俩纯粹是为了,你和悠悠能够好好享受一个周末。昨天晚上你师兄告诉我这件喜事,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就没跟你们提。看来,倒幸好我没说漏嘴,不然就辜负他们对你们的一片心意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昨晚老顾不是在跟您说我的坏话呀。”

田悠悠妈妈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有什么坏话,是怕他告诉我的吗?”

老顾笑哈哈地说:“你别不打自招啊。我什么都没说。你非勾着阿姨问你,到时候问出来了,可不赖我。”

我翻个白眼说:“去去去,你自己媳妇儿到手了,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理解我这种惶恐又紧张的心情。”

爷爷笑呵呵地接话:“那你还不赶紧努点力。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悠悠去见你爸妈?你要是磨磨唧唧,我可就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了。”

我忙说:“别别别,这种事,您还是等着我自己跟他们说吧。被您一描述,不知成什么样儿了呢。”

爷爷不满地说:“看你这话说的,你亲爷爷还能害你吗?”

我耍赖道:“您可没少给我挖坑。现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没有了,您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顾打趣爷爷说:“师父,我就说您别忙着告诉他吧,这下好了,原来还一口一个‘师父’地,对您倍儿尊重,现在,您再看看他这个亲孙子的耍赖德行。”

大家边聊边忙着手里的活,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终于布置得差不多了。

田悠悠自告奋勇地进了厨房,开始备菜炒菜。杜鹃也跟着进去,却被田悠悠妈妈一把拽住,推进了杜鹃自己的房间,还让她好好准备准备。

田悠悠妈妈说:“今天是杜鹃的好日子,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进厨房,我去给悠悠打下手。”

我一看田悠悠妈妈要进厨房,赶紧想着表现表现,就抢在头里进了厨房。

结果田悠悠妈妈进来后,一看我在,又死活把我推了出去,说:“这里不要你。虽然他们不是结婚而是订婚,但你也充当一下伴郎的角色,给你师兄撑撑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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