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日绘梦者27(2 / 2)
“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小男孩的脸,黑线中掉出死寂的眼球。看,少年的眼神空掉了,嘴角也扭曲不像样。
“想起来了。”小男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跪着的自画像,虽画像脸上的褶皱多了,但感觉更像自己了。
“没事,你醒来便会忘记。”小男孩站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便迈步走了过去。
“这只是噩梦,醒来便会忘记,对,便忘记……”
随即,就被无端由的黑洞吸走了。
少年,就这样子,一直跪坐在那。嘀嗒——嘀嗒,洗不掉内心莫名背负的余罪…
…
“你还在吗?”
“在。”小男孩那空洞的双眸飘荡在无边无际的云廊上,低沉的回答缓缓消散。
“他这么好,这辈子早就投身成了无忧无虑的有钱人呐!”少年凑起耳朵听,却等不来那份安慰。
然而,小男孩并没有离去,只是缓缓闭上眼。静静地,一声不吭。
这一刻,仿佛世间上所有的自我否定,恐惧都落到了少年瘦弱的身躯上。
嘀嗒嘀嗒——……
在一间杂乱无章的屋子里。看,角落里的杂物,横七竖八地垒成“层层叠”的废弃大厦。
天花板下,穿插着魔都立交桥般的横梁,上面却是凌乱的吊线所结成的丑陋蜘蛛网,埋汰的衣物垂掉其中,更是将仅有的凌乱美打破。
向外翻起的木地板上,密铺着残破且过时的报纸,若稍不小心,便是吃得一嘴灰。
屋子正中央,有一个长条的铁皮柜,其镜屉的玻璃罩差点被冗杂的药瓶撑碎开来。
铁皮柜的四周排布各式各样的医学仪器。顺着其中“滴——嘟——滴——嘟”的心率仪走,便会摸索到旁边那张1.8米的床铺。上面躺着一位面色凝重的少年,估计是在做什么噩梦吧。
少年好似感受到周围的压迫一般,猛地睁开眼,只见鼻尖贴着一个偌大的自行车车轮。刚叫出的声却被呼吸阀给过滤干净了。
少年不敢轻举妄动。瞪大双眼,屏住呼吸,好像自行车要随时掉下来一样。头好似要缩进枕套一般,挤出千层下巴。
过了一会,才沉下脑袋,缓缓地挪动。
脸前竟都是无厘头的“挂饰”,江逸晨心里可骂娘起来。
江逸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转身,便摔下了床。
江逸晨这一举动,可引发了蝴蝶效应。悬挂的输液袋也摔了下来,然后,钢架,自行车,悬梁……
这一番大动静,可惹得外面的人进来察看。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壮汉慌慌张张地推开门。
只见被压在最下面的少年,在那狼狈地喊疼。
“好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天尽惹事!”
……
江逸晨一动也不敢动地贴在墙上,窝成了一团。等那个自称“筷子”的壮汉收拾好残局,带上门后,江逸晨便抛开了恐惧,只留下好奇的眼神木讷地探索着周围。
这是什么奇妙的博物馆?看那悬空的懒人吊床,聆听鼓槌的沙沙声,手鼓的堤塔声,在上面睡一觉一定很舒服。
噗哈哈哈,那两个耷拉脑袋的皮靴,一个个在玩“叠罗汉”的木框框和两边保护他们安全的扫帚守卫,加上窈窕的红丝带姐姐在其中挑逗,好似构成一个稻草小人偶一般。
看着这满天星辰,伸手摘取眼前的轮子星星,也不枉费人间旅途。远眺划过天际的群星,为妈妈的庇护默祷“感谢”。
淡漠那些铁疙瘩的冷酷,往古玩城的橱窗中飞去,每一件在这里尘封的物品在这都沉积了它独有的回忆,匿迹了它感性的色彩。它们在等一个人,白日绘梦的人,挖掘它们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