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一)39(2 / 2)

“你怎么不跟妈们、大姨一路?”

“他们放的晚。”

“回来了,带回来的嫂子勒!”

郭晓婷笑嘻嘻的说道。

“等你给我介绍。”

“嘿!”

————郭晓婷啧啧称奇般,带着揶揄式的表情回答道。

李思琪问:“勒上班多少钱一月?”

“我开的啊!”

“嘢,不简单哦,当老板娘了哦!以后得喊郭总了哦!”

“那是哦!”

“几月份开的啊?”

“九月份。”

“巧巧(思曼)呢?”

“乌L木Q啊!”

“乌L木Q?”李思琪疑问道。

是的!

他跟家里没什么电话打,母子间、兄妹间、郭家,周家,都没有过多电话可唠。

“你这当哥哥的,有趣勒!”

“没啥子事,打电话唠嗑没那个习惯!”

“咦哟!现在都不理我们这些姊姊妹妹了”

李思琪一声“哼”后,便问:“我要上个厕所,哪有!”

郭晓婷脖子一抬一点,手指着马路对面的西门广场,说道:“那边西门操坝有!”

他一个健步如飞去了对面广场。是个大广场,四周是阶梯,没有百货公司。他穿过广场,去到它南侧,广场外面是滨河路沿街,脚下便是沿街商铺。洗手间位于广场与商铺间的夹层。

上完洗手间,上了台阶,他站在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儿在游戏,抬头望向对岸的笔架山,是县里的休闲爬山景区。白天没啥景象,是阳坡卧山,没有深山老林的参天大树,石梯沿着山坡很陡很长,冬季里山间云雾缭绕,绿色植被,它的视线却格外清晰明了,像是女人刚从沐浴房出来后的薄纱着身,是那么的诱人!

尽管他不是第一次来县城,但今天是因为城里有个家,有个自己的落脚窝,心灵上勉强维持他看周围的一切,他这是头一次端详着这片风景。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周围景象,一直是行色匆匆般短暂停留。此时,这既有一年之计的久别重逢的亲切感,也有在荏苒岁月里的闲暇时光的独自漫游时刻,这漫游、这孤独、这思考,一步一步地由浅入深得到加剧。

他拿了钥匙,上了5块钱的摩托车,到家放了行李。仔细看了下廉租房周围,觉得还算可以,他心想着这房子不会额外再添钱装修打造,因为他的初衷就是:一年到头回来就一个月时间,回乡下什么东西都靠交通工具去场镇买,实为不便,镇上的房子周幼芝买来后,一直空着,他不想去接手装修,这也是母子俩思想观念不一致的因素之一。所以他斟酌后才弄的这套房。

李思琪的行为处事,此时已超脱了身边人对他的固定认知,他不是一个随波逐流之人,社会环境方面,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人云亦云,而周幼芝又是个传统社会下的一份子,所以他孤独,与母亲有心灵上的隔阂,彼此之间心存芥蒂。

晚上6点后,李思琪在县城徒步闲逛,顺带走路去郭振国在县城的新家,郭振国、周幼玲外出打工,郭家便由郭晓婷一家大小居住,这时周老三的儿子已回了县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此时他还在省里念职高。

八点后,郭晓婷下班回了郭家,打来电话:问在哪儿?李思琪说,城里和朋友一起。结束后,去了郭家。

郭晓婷婆婆每天在门市照料林文博外,长孙女、长孙子从附近幼儿园读书回来,也在门市玩耍。张氏平时就在门市做起了简单饭菜,供一家大小生活。

到了郭家,刚子(郭晓婷丈夫)迟迟未归,李思琪便问:“刚子勒?”

“在达县啊!”

“达县住啥?”

“上班啊!”

“上啥子班?”

“还是他的老本行啊!”

他以前是个挖掘机司机,也跟着父亲林和华学着修手机手表一段时间。李思琪不知道郭晓婷口中的他老本行是哪样?便问:“开挖机嘛?”

“早没有了,在达县整的门市修手表。”

李思琪知道“达州”旧称“达县”专区,升级为“市”后,“达县”变成了市里下辖的县里行政区,一半在老城区,一半在郊外。当地人给它取了个高雅的名称,世人俗称:佛罗里达州。

“几月开的啊?”

“5月份。”

郭晓婷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的李思琪旁,问道:“正儿八经的,耍女朋友没?”

“没有。”李思琪笃定的回答道。

事实是,他有拍拖,有约会,有女性追求者,但他感觉彼此心灵走不到一块,他也就没有去捅破那扇窗那层纸;遇到心怡之人,他也侧面旁击或是玩笑般询问对方,然后又回归到朋友,保持着正常关系。

郭晓婷说:“我之前店里有个姑娘,就看你合适不合适,人才还可以。”

“看看啦!”

郭晓婷打开手机朋友圈,说道:“她家住洲和大桥桥当头儿!”

李思琪知道,就是对岸笔架山山脚下。

郭晓婷说:“人才还不错,性格也好,温柔大方,问过她,她说的,只要两个人合得来就行。”

他看了看,人还可以,亭亭玉立,但是他知道婚姻关系里“合得来”这个词,是个笼统的概念,它是个相对而言的概念词,它既是眼光高与低的代言词,又是平凡、普通二词的囊括。

他有信心,如浴春风得意般——“好的,抽空介绍哈!”

谁说不是勒?

正值青春年华,荷尔蒙繁荣昌盛的季节,对于男女之事,感情问题,世间绝大部分因果关系皆因男女性色而生,也因它而亡。正所谓:“食色性也!”

郭晓婷说:“你各自好认追,不要怕脸薄,饱食恶汉饥!”

李思琪沉默着,因为一套爱情理论拿出来夸夸其谈,他认为没意思。

郭晓婷又说:“追女娃儿要用真诚、真心实意的对待人家,不要油皮花脸,猴子搬包谷———遇一个喜欢一个。”

她又说:“追女孩子呢,首先要脸皮厚,吃的够。”

是的,李思琪脸皮薄,又不愿随波逐流,他除了对男女关系有自卑,也有信念;对家庭、对社会和男女之外的情感,则是独立思考得来的一大套长篇理论,所以他孤独。

“你把她介绍来,就行了,我有我方式,需要你相助时,会让你旁敲侧击地去说。”

“那就好,你像我,小刚追我的时候,那脸皮是真的厚!大冬天6点钟就起来给我买早餐送到我楼下,你知道的,寒风凛冽、冻手冻脚,开着摩托车,带着手套,手抖擞、伸不直。我们还不是一样好好的。你看你姨爹追我妈的时候,那脸皮,那殷勤,天天在开会议,天天给你摆,你又不是不知道。”

郭晓婷一边夸夸其谈,一边带玩笑似的惬意神情说道。

李思琪沉默寡言,他不想反驳妹妹对他的这看法,他对婚姻持谨慎态度,因家庭背景,社会环境自身情况,各有各认知,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些问题。

他可以去大胆的追求婚姻关系,但他觉得必须要自己跳脱出父母上一辈的生活旗帜,在此基础之上,他的婚姻至少能保持一定的和谐与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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