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1 / 2)

最后还是主事的秦夫人先回过神来。

“仙家恕罪!”

秦夫人一下起身。

“徐妈妈只是性子急,绝非有意冒犯,还请仙家饶其一命。”

说着,她作势便要跪下磕头。

但见陶渊袖袍一挥,她下跪趋势顿时一缓,且很快被按坐回原位。

“下跪还是免了,我又不是什么恶客上门。”

说罢,陶渊又往前伸手一张。

束缚徐妈妈的树藤顿时一抡一甩间,将其甩入庭院。

后化为一张卡牌,恰到好处地回到陶渊张开的掌心中,被陶渊收回袖中。

“嘭——嘭!”

紧接着正堂双门倏尔闭合,将正担忧看向老妇的秦夫人,惊得又是脸色一白。

见其略有些紧张无助的眼神望来,陶渊面色如常道:

“性急,就该到外面好好反省,夫人,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方才你二人为何如此惊讶,难道,夫人并非秦家儿媳?”

听此一问,尚有些局促不安的秦夫人,似乎又回到了此前的状态。

她清丽的面容上泛起几分愁怨,望了陶渊一眼,后才缓缓说道:

“妾身自是秦家妇,只是,妾身之夫君,正是秦郎怀远啊……”

随着秦夫人轻缓的声音娓娓道来,陶渊也终于知晓了事情原委。

整个故事带着几分狗血,但也是这个时代时有发生之事。

秦夫人原名端木婵,家中经营着琉璃生意。

奈何受丰都盛行的新式琉璃影响,生意一落千丈。

家中老父前往丰都“取经”途中,又被歹徒劫道,人财两失。

而作为大房唯一子嗣,本该是顺位继承人的她,却因女子之身,和二三房的强势,被派往丰都,踢出了遗产之争,美名其曰前往丰都完成亡父遗愿。

也是在同一条道上,再次遇上劫匪。

本以为要遭受凌辱,正打算自刎时。

一位风神俊朗的中年大叔,带着一老仆,正巧路过。

且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她。

没错,老仆正是徐妈妈,而那帅大叔,却竟是老道!

陶渊听到这时,差点没维持住高人形象。

不过想来也是,食气者都能活个百二十载,比寻常凡人多出一倍寿数,更遑论已入练气的老道了。

容颜衰退得慢,是很正常的事。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二八年华的怀春少女,正是父母亡故,无依无靠,心中缺乏安全感的时候。

此时遇上本领高强,俊逸非凡,且有救命之恩的神秘大叔。

更何况,秦夫人单名一个“婵”字,父母也是礼佛之人。

陶渊听到这,眼神都不由有些惊异。

这莫非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秦郎别离时曾言,让妾身等其归来,谁曾想,这一等,就是七年,最终等到的,却是他的死讯。”

秦夫人说到此处时,已然梨花带雨,清冷之态尽去,只剩无限娇柔。

“咳咳。”

陶渊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敢问夫人可识得婵儿?莫非……”

秦夫人轻轻擦拭眼角。

“仙家见笑了,婵儿正是妾身闺名。”

“那便没错了。”

陶渊接过话。

“夫人认得仙家,想必对秦老根底也有些了解。”

“陶某有幸得到秦老遗泽,其中大多是些修行之物,但有一物,却是留给夫人的。”

他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卡牌,拿至眼前时已然是一张泛黄的纸张。

“我说过,是来归还遗物的,便是此信纸了,望夫人能得些许慰藉。”

陶渊拿出的,却是老道随笔中,最后所夹留的一纸书信——《致吾妻婵儿》。

不知老道有心还是无意,写的一封本该送不出去的信,却最终阴差阳错间,于七年后,由终结他之人,送还到了收信人手中。

其中内容,太多思念,太多寄语,太多……肉麻之言,也不便细述。

只能感叹,不愧是花间参禅悟道多年的老手。

随的一言一语都能惹得美人哭,美人笑。

秦夫人此刻便是看得又哭又笑。

或者该问。

不知是多深的情感羁绊,才能因区区一封离家七年不归的夫君写就之信,使得她此刻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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