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交趾简雍不辱命 叛东吴士燮始用兵（1 / 2）

却说简雍连夜收拾重金，绕路赶往交州，来见士燮。

人报西蜀刘备遣使简雍至。士燮之子士徽曰：“此必刘备欲与我等结盟，共伐孙权耳。”

士燮曰：“当何以答之。”

徽曰：“先于府前立一大鼎，贮油数百斤，下用炭烧。待其油沸，可选身长面大武士一千人，各执刀在手，从拱门前直摆至府上，却唤其入见。休等此人开言下说辞，责以郦食其说齐故事，效此例烹之，且看其人如何回答。”

燮从其言，遂立油鼎，命武士立于左右，各执军器，召简雍入。雍整衣冠而行。

行至府门前，只见两行武士，威风凛凛，各持钢刀、大斧、长戟、短剑，直列至殿上。雍晓其意，并无惧色，昂然而行。至殿前，又见鼎镬内热油正沸。

左右武士以目视之，雍但微微而笑。

近臣引至帘前，简雍长揖不拜。

士燮令卷起珠帘，大喝曰：“何不拜！”

雍昂然而答曰：“上国天使，不拜小邦之臣。”

燮大怒曰：“汝不自料，欲掉三寸之舌，效郦生说齐乎！可速入油鼎。”

雍大笑曰:“人皆言交趾民朴士贤，谁想惧一儒生!“

燮转怒曰：“吾何惧尔一匹夫耶？”

雍曰：“既不惧简雍，何愁来说汝等也？”

燮曰：“尔欲为刘备来作说客，来说吾叛吴向蜀，是否？”

雍曰：“吾乃蜀中一儒生，特为汝交趾利害而来。乃设兵陈鼎，以拒一使，何其局量之不能容物耶！”

燮闻言惶愧，即叱退武士，命雍上殿，赐坐而问曰：“吴、蜀之利害若何？愿先生教我。”

雍曰：“今吾主倾全国之兵来伐东吴，御驾亲征，誓要灭吴。自东征以来，吾主逢战必胜，使吴望我军不战而降，迎风而逃。时下已连克秭归、宜昌、夷陵、夷道，吴兵伤亡惨重。今不日即下荆南四郡，与交趾接壤，太守以为如今攻守之势如何？”

燮曰：“蜀军势大，想必破吴必矣。孤正欲与汝主结识；但恐蜀汝主不屑交我，终不能全始全终。”

雍曰：“太守乃命世之英豪，吾主亦一时之俊杰；蜀有山川之险，交趾亦有之：若你我连和，共图灭吴，则吴不日可破矣。吴因太守割据交趾日久，未敢派军来驻。今太守若复臣于吴，倘吴外患根除，彼必望太守朝觐，求质子以为内侍；如其不从，则兴兵来攻，蜀亦顺势而进取：如此则交趾七郡之地，不复为太守有矣。若太守以愚言为不然，愚将就死于太守之前，以绝说客之名也。”

言讫，撩衣下殿，望油鼎中便跳。

士燮急命止之，请入后殿，以上宾之礼相待。

燮曰：“先生之言，正合吾意。吾今欲与汝主连和灭吴，先生肯为我介绍乎！”

芝曰：“适欲烹小臣者，乃太守也；今欲使小臣者，亦太守也。大王犹自狐疑未定，安能取信于人？”

士燮曰：“吾意已决，先生勿疑。”

于是士燮留住简雍，集多官问曰：“吾掌交趾七郡多年，未图更进。今蜀既来伐吴，已连败吴数阵。待其复收荆南四郡，则与我接壤矣。吾欲与之连和伐吴，共分吴楚之地。蜀有简雍，不辱其主；吾交趾却并无一人去彼处，以达吾意。”

忽一人出班奏曰：“弟愿为使。”众视之，乃士燮弟士壹，现为合浦太守。燮曰：“恐弟往见刘备，不能达吾之意。”

壹曰：“刘备虽已称帝，亦人耳，臣何畏彼哉？”

燮大喜，重赏士壹，使同邓芝回蜀主处通好。

却说马良自简雍去后，奏蜀主曰：“简雍此去，其事必成。交趾多贤，定有人来答礼。陛下当礼貌之，并许灭吴之后共分吴楚，令彼回交趾，以通盟好。士燮若通盟，则必灭吴。吴亡则只有魏存，待灭魏，陛下即可令一上将往猎江南，则士燮必降，天下则复将一统也。”蜀主然之。

忽报士燮遣其弟士壹与邓芝入川答礼。蜀主聚文武于夷陵，令邓芝、士壹入。

壹自以为得志，昂然上殿，见蜀主施礼。蜀主赐锦墩，坐于殿左，设御宴待之。

蜀主但敬礼而已。宴罢，百官送士壹到馆舍。

次日，马良设宴相待。马良谓士壹曰：“吾主与汝兄，本不相识。然今即交壤，当为友邻。既然结盟，当同心共伐东吴，共分吴楚之地。望卿善言回奏。”士壹领诺。

酒至半酣，士壹喜笑自若，颇有傲慢之意。

次日，蜀主将金帛赐与士壹，设宴于夷陵城西，命众官相送。马良殷勤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