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味儿（2 / 2）
只是一瞬间他便弄清楚了昨日大哥吼叫的话语，随后他便一脸震惊又焦急的跑回院子，见妇人还在带娃吃饭当即便冲她嚷嚷道：“死婆娘还吃！那个天杀的小鳖孙回来了！”
“啊什么啊！蠢货！赶紧把藏钱的地儿换了...”
“对了！那个老母鸡中午就杀了炖汤...生蛋？生个王八羔子的蛋，你再不杀，鸡毛都看不见了！”
片刻间，李二家里就传出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又传出一阵乒乓叮当的响声儿以及老母鸡咯咯乱鸣的声音，那咯咯声顿时惹来村里好些大公鸡跟着挣相打鸣。
黄落樱嘴角微抽，不禁想到了昨日落哥哥在山里说过的那句话：或许印象极为深刻呢！
果然啊！六年过去落哥哥在村里乡亲们心里的地位到现在都没变过呢！
唐小落也有些哭笑不得听着坡下传来的动静，他颇为无奈的看了眼一脸狡黠的黄落樱尴尬咳嗽两声道：“我...只是借了下锄头和柴刀而已...或许方式有些直接了。”
没多久村里很快炸出了一道令全村人都十分紧张的消息：天杀的小鳖孙回来了。时隔六年！他回来了！
这消息的传出并非出自李二也不是李炜胜相传，而是来自“长舌”汤婶之口。
一大早汤婶将自己院子锁的严严实实之后这才端着一个比她脸还大一圈的碗在村里转悠，这是她的习惯。
每日早间她都会宛若逛自家后花园一般的在村里溜达，彼时她不会顾忌他人是否在早食会不会不合时宜，总能十分坦然的走进他人院子然后又十分热切跟人唠嗑，这时一双眼睛又总会在屋里来回游荡似乎在謀猎着什么。
不过她是没有偷窃念头的，这一切纯属满足她的个人好奇。村民对她这习性也就背地里说说闲话，还有便是不爱怎么搭理她，不过她也不觉尴尬依旧持续着自己的习惯。
人总是有优点的，汤婶最大的优点就是事事通！尤其在这消息略显闭塞的村子里，汤婶可谓是消息灵。邻村刚发生的事，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散播在村里。像小鳖孙回来了的这样的重大消息，怎么可能少得了她的出场。
“我给你们说啊，那个天杀的小子回来了。”
“啥？天杀的小子是谁？你连这都能忘，天杀的小子还能是谁，自然是北边矮坡上的那个小鳖孙啊。”
“转性？长大？你就是想多了！幺鸡你知道吧，那小子在村里也是少有人敢欺负的。结果怎么样？昨儿那怂货的兽皮衣衫都被那小鳖孙给扒啦了。我看啊，那小鳖孙怕是一层未变啊！”
“嗯，没错！那鳖孙出走六年归来仍旧鳖孙！”
“...”
在汤婶一路闲逛下去，好些已经偃旗息鼓的烟囱忽然又冒起了浓浓炊烟，还有些家里再次传来乒乓叮当的声响，田野间原本已经在埋头劳作的村民被老伴一喊当即丢下锄头扭头就往家里跑。
可不得跑么，晚了怕是又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唐小落自顾自的埋头清理着自己院子里外的杂草，趁着空闲看了眼闹腾的村子，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小樱子，这是快要过年了么？不对呀，我记得樱花开后已是三月之后了啊。”
“...”黄落樱对他翻了个白眼：昨儿不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么？
临近午时，两人几乎将院子内外翻新了一番，屋内的一些老物件也给整理出来，现在的这个院子看起来才有了些生机，周遭伴着的都是泥土翻新的气息，倒是给这院子增添了别样的感觉。
而此时闹腾的村子也已经安静下来，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诡谲的安静。家家户户门庭深锁似乎还真验证了昨儿李炜胜那句：乡亲们，鳖孙归来！闭门墐户啊！
甚至村里的村民都甚少出现了，只能看见一些不得已外出劳作的人或是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孩，而那些外出的人即便在劳作也会偶尔瞅一眼北边的矮坡，似乎只要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立即奔赶回家。
更甚者好些养了土狗的村民都已经将狗拴在了院门里，不过他们的用意却不是为了防盗而是害怕它被迫害了！
唐小落看着空落落的村子，忍不住有些怀念昨日见着的村子，他还是觉得昨儿的村子更有人间烟火些，至少像汤婶和李炜胜这般热切的就挺好。
“唉！本还想找他们叙旧呢！没想到村民竟给了我如此大礼！小樱子你觉得这是不是帝皇出行才有的待遇？”唐小落撇了撇嘴浅笑道。
“还不是你当年太过乖张了！”黄落樱白了他一眼，她也没想到落哥哥的回来竟会让的村子变化这么大！不过她记得当年落哥哥还没消失的时候也没像这样家家门庭深锁啊，莫非是他们担心落哥哥长大了坏起事来的本事更厉害了？
唐小落有些心虚的说道：“唔...好像...不过就是偷了几只...好吧！偷了十来只鸡，抓了小虫子捉弄过一些叔辈，扒拉过地瓜，揍过如钟友才那般的小屁孩，再不就是打了几只恶犬嘛...不至于这样吧？”
“就这？”黄落樱好看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狡黠：“我怎么记得某人当年不小心弄脏了婶婶的衣衫，似乎还...”
唐小落连忙呵斥道：“可是！难道亲爱的乡亲们不知晓人是会变的么？！难道我唐小落就会一直长不大么？”
只是说着说着他便想起了昨儿自己的恶趣味，忍不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咳咳...貌似昨儿回村的时候我的行为是有些突兀了，不过那只是自己觉着亲切一时没忍不住罢了，况且我也没有捉弄他们嘛，除了扒拉了钟友才的衣衫。”
“好啦，等一两天乡亲们自然会知晓落哥哥的改变的啦！”黄落樱莞尔一笑。
她知晓昨日落哥哥的确是情不自禁的行为，因为她确信落哥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顽劣的孩童了。她能从唐小落的眼眸里察觉到他眼里少有的沉静和一丝孤寂，那是少有的在经历过一些事之后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
比如石老爷子。
唐小落哂然一笑，想起以往的种种他不禁摇了摇头，以往的那两三年里自己似乎的确有些混蛋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无法接受一些事实，只能以此来让自己去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