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山（一）（1 / 2）

李剑溪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南极玄通仙人起身，将李剑溪扶起。

微笑着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座下第五位弟子了。”

“那我的师兄们现在在哪？”南极玄通仙人的小弟子用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南极玄通仙人。

“你日后自然会见到他们。”说罢，南极玄通仙人将桌子边的椅子向李剑溪挪了挪。示意他坐下。

然后南极玄通仙人也坐回这间屋子的主位上。

“李剑溪，你现在也应该清楚凡人比修仙之人弱小太多了，但是为什么凡人还能与仙人们同住一片天地之下呢？”

“嗯……因为凡人们数量很多！就算那些个什么仙人想要取走凡人的性命也是取不完的。”李剑溪想到了某个将凡人之命当做儿戏的孩子。

南极玄通仙人摇摇头：“不是这样，这片天下万事万物都遵循着两个字——因果。

再问你一句，仙人境巅峰修士理论上可以活八千年，极境修士理论上可以活四万年，可是史书上找不出几个真正活了这么久的修士。你猜猜为什么？”

“嗯——”李剑溪沉默着，还一边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难道也是因为因果？”李剑溪试探着回答。

“没错，就是因果。天地万物都会携带因果。因果大与小和修为高低无关，全部都是天生的。

修行途中，任何人或妖都会不可避免的杀生。一旦杀生了，就会沾染因果。运气差，杀掉一个人就可能被其背负的大因果反扑；运气好，沾染的始终都是小因果，但是最终也会有一天被不断积攒的因果反扑。

但修仙者们寿命长，在漫长光阴长河中所积攒的因果，也足够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同样因为因果，修仙者们也不会肆意屠杀凡人。

比如地牛村的情况，岚之山几人杀了人，我便杀了他们，这就是一次因果循环。”

李剑溪懵懵懂懂听了个大概，然后想问些什么。

南极玄通仙人仿佛猜中了李剑溪的问题：“那高岚之的果不在我，在你，你们命中注定要有一个了断。我当然可以横插一脚杀了他。但是我若果这么做了，你这辈子都无望极境。”

说完了这些，李剑溪低下头去，彻底沉默。

南极玄通仙人拿起桌子上另一个杯子，倒满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所以，你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没有？”

“解开了，我现在只是在恨我自己，有好几次记下您的不好。

没有救我母亲是一次，但是我后来知道了您的职责所在，您要为天下苍生镇压外化天魔。

刚知道的时候我就觉得我错了，不应该用凡人的眼光去看您。

还有还有就是您一直带我走山路，一走走一天！我脚都磨出血了，草鞋也磨坏了，分明不远的地方就是官道，现在看来都是您在锻炼我，没有抛弃我。

我现在终于明白您的所作所为，对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为我考虑。每天睡觉起来的时候水壶也是满的，而且很干净很清甜。

有时候半夜我醒了，眼睛睁开一点缝隙，看见您好像用一股灵力在给我磨破的脚疗伤一样。虽然那灵力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真的！

我也知道了你对我很好，虽然都没有挂在嘴上过，但是我能感觉到。

可即便我清楚您对我好，可是我还对您心怀芥蒂，我感觉我真是一个不懂感恩的坏孩子了……虽然这样，您还是愿意收我为徒，不抛弃我，我感觉……我说不上来了！”

李剑溪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南极玄通仙人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最后，伸出手抚摸着这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等到李剑溪不再抽泣，南极玄通仙人伸出手指，抹去了李剑溪眼角的一颗未落下的泪珠。

两个多月的相处，两人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李剑溪心中那阴暗的疙瘩，在这一刻吐露之后，消散不见。

待李剑溪调整好情绪，两人重新相对而坐。

“你可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南极玄通仙人问道。

“记得，概括来说就是万事万物都有因果。”李剑溪回答着。

“李剑溪，你记住，以后的修仙路上，杀人不可避免。不要因为所谓的因果变得唯唯诺诺，若是这样，你只会停滞不前。

但也不能胡作非为，你也要尽可能结交善缘，认识认识天下豪杰，英雄人物。

这因果循环，是避无可避的，因果反扑的时候，要正大光明的抗下它！”

李剑溪郑重地点点头。

随后李剑溪又问道：“师父，您几次提到什么元婴啊，仙人啊，极境啊，那是什么啊？自己想头都大了。”

“这是修仙者的境界划分。一共十个大境界，除开极境，每个境界都有九个小境界。

首先是入山境。修仙如同攀爬高山，这第一境就是寻找一座适合自己的大山。这一境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修仙者未来的成就。

简单点说，就是你如果寻找的是一座小土包，登上山顶后又如何去比那些万丈高峰之巅的人呢？

第二境，叫做登山，顾名思义，找到一座山峰，之后便是攀登高山。

你想想，你爬上一座山的山顶，会看到什么？”南极玄通仙人最后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