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短暂的狂欢67(1 / 2)

很多西北人的冬天,是从一碗羊肉汤开始的。一碗滚烫鲜香的羊肉汤下肚,一股暖流从头滚到脚。这几年,过了秋,江南也流行起这套贴秋膘的习俗。小巷子里,不少饭店都悬着“羊汤”招牌,十里飘香。不过,在杭州这座江城,并不产羊,只因最近几年西北人来谋生的多了,这些外来客烹得一手好羊肉,调得一手好羊汤。至于本地的羊汤馆,有的号称传承200年、道光年的手艺,其实不过清汤寡水,糊弄下外地游人罢了。

库兹在杭州也曾帮父母父母的面馆做正宗的宁夏羊汤,到了冬季则帮着烤羊肉串。作为一个疑似串了蒙古族牧民血统的后代,从小生长在山里的的库兹,甚至不需要看到活羊,只需闻闻肉的味道,就能辨别出它们是吃野草长大的草膘羊,还是吃饲料长大的育肥羊。小店的羊来自老家宁夏,在黄河滩上吃百草长大的羊,肉质软嫩无膻味,根本不需要使用辣椒、孜然等气味浓郁的调料来掩盖令人不悦的气味。可惜,父母的生意并不好,因为来吃面的都不是富裕阶层,他们更在乎菜量和刺激的味道,尝不出好歹。

路虎的部队大约傍晚可以到达,正好可以给这些风尘仆仆的汉子们装备烤肉。打仗,库兹是外行。但是谈到做菜,他居然有点小兴奋呢。

肉是现成的,刚才手榴弹炸死了8头猪,炸伤了2头驴、4匹马,几千斤肉,足够苦寒的兄弟们大快朵颐了。人的生命即顽强又脆弱,秋季越野,除了体魄的差别,经验和物资才是幸存者和逝者的区别。这其中,吃和住绝对是最考验组织者工作艺术的了。今晚的山风有5、6级,在这座大院里找个背风位置扎起野营的帐篷,吃一顿高热量美餐,绝对可以回升一行人的健康指数。至于那几位猖狂出逃的法军探子,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补给,恐怕今晚就凶多吉少了。

库兹和随行的法国猎户说了自己的想法,几个人高兴坏了,他们刚才打扫了庭院,收罗了点钱财,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检查站条件很简陋,调料可以说几乎等于没有,盐巴也不多。锅具当然也不足。几个人只能因陋就简,在几个喂马的大石槽下面点了火,烧了上千斤的开水。按照宁夏传统烧烤的传统,在烤肉排时要先把肉排在开水中煮一下,这样可以烫去血水,也让肉先变得半熟,省去一些烧烤的时间。此后,再用大火烤出来的肉排外焦里嫩,可以不加任何调料直接食用。至于内地现在流行的所谓西北羊肉串、牛肉串,其实已经不正宗了,都是直接“生烤”,就是略过之前把肉排在开水里煮的步骤。这样的肉排里还留有血水,烤出来的肉略显发黑。另外,因为生烤肉排需要烤制的时间更长,加料更多,口感也就更硬。

后面的工作就不用中国人插手了,烧烤是山区居民在艰苦环境中所能运用的最简单直接的烹饪方式,他门决定给中国人献上最传统的烧烤美食。猎户们们砍来树枝,把猪排、马肉块用树枝串起来,每个树枝都插了十来斤肉,左右铺开几十米长;两排肉过道中间大约有一米宽,铺开检查站过冬的干柴,直接在上面烧烤。库兹隐隐想起,自己的欧洲大街的烤肉摊上看过这种烤法,只不过插在地上钢签上的是一条剖开的、十几斤重的大马哈鱼,或者一整块羊排。看来烧烤是全世界老百姓最普遍的美食,而且手法在东西方并没有什么不同;食材若是顶级,便无需过分复杂的烹饪。至于烹饪方法繁复的内地烤串,只不过是因为肉太贵了,老百姓才不得不把肉块撕的只有糖块大小,解解馋而已。

过来两个多小时,大肉排基本都熟了。大军也如约而至。寒意渐浓的冬夜,荒郊野外柴火旁、帐篷外、墙角处、土堆上,士兵们席地而坐,切一块烤肉、来一碗热汤、甚至还分了一杯葡萄酒,三五好友,一边吃喝,一边聊些行军的见闻。微醺之际,手持酒杯,一饮而尽、大快朵颐,颇有些当年绿林好汉的彪悍豪迈;杯盏相碰之间,干出来了同生共死的交情。

至于一些斯文的年轻白领们,则就地垒砌座三石灶,座上一口行军铝合金锅,既可以烤火取暖,又可以用剩下的羊汤煮点面食。

随军的军犬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欢快气息,拉帮结伙、在野营地里自由自在乱窜;撒欢的大狼狗吠叫着、踩着醉汉胸口、甚至脑袋,争夺人类扔掉的大骨棒。路虎看着满场的狼藉,终于知道“蹬鼻子上脸”的出处。

检查站的酒捅内存储虽然不是很足,但是度数很足,是现场荒唐局面的助燃剂。这种酒是附近山民新酿的葡萄干葡萄酒,来自一种非常古老的酿酒方法,采摘最后一季葡萄,晾干,洗净葡萄干加水和酒引子泡四天,用手揉捏、搅拌,发酵半个月后就能生出丰富泡沫,然后便可以点火蒸馏,倒掉头半杯让人中毒的甲醇,把头酒、中酒、尾酒等比混合,就能得到这种度数极高的葡萄酒。在中东,这种方法酿造的酒的酒精度数甚至可以和伏特加媲美;而在北意大利地区,这种酒的度数就比较随心所欲了;总之,杂醇很多。穿越众们甚至喝出来了家乡白酒的感觉,不喝倒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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