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特殊警备队139（1 / 2）

许多年以后，面对着一江秋水，雷斯林依然还记得表姐幕菲带他见世面的那个下午。他说，“你傻呀，你现在都骑上金鞍马了，还收拾什么破烂行李”。

从此，雷斯林，这个从未走出山乡十法里的农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叫穷人、一种人叫富人。

在表姐那里吃的第一顿饭是油焖大虾、红烧带鱼、小鸡炖蘑菇，面包、鸡蛋、果酱、牛奶管够。而那天早上，雷斯林的早餐是一只烤熟的田鼠。表姐的生活标准已经超乎雷斯林的想象了。表姐确实天生美貌，当年多少小伙打破头。两年没见，表姐难道逃亡去了里昂，做了公爵的情妇？

吃完饭，表姐继续用实际行动表达关爱，他给自己表弟换上了一双大头皮鞋，一身全新的羊皮袄，临了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放满了冬衣，还塞了100弗洛林，这些物资，足够他回鲁米利（Rumilly）镇，买上一院子，购置几亩田产，孝敬自己老娘，再讨上一房媳妇了。这些财富积累，往往也不是普通人一辈子所能努力达到的，对于他这样只有一只胳膊的年轻人而言，简直就是逆天改命了。

由于豪爽的架势太猛烈，直接把三天两头吃野鼠的表弟吓到了，表弟含蓄地说：“你送的这么贵重，我不能要。我妈常说，地狱里尽是不知感激的人。您给我这些东西，我怎么回报。衣服我要了，金子您拿回去吧。常言道，来得容易，去得快。常言又道，以色侍人不长久。我俩侄儿还小，你要量入为出，谋长远”。

幕菲看着可爱的表弟，语无伦次。她也听说，在亲戚里有传闻，自己生活所迫，去日内瓦卖淫去了。他不怪自己弟弟，也不怪刻薄的山乡，怪就怪自己的命吧。无风不起浪，一个女人带俩娃，要么改嫁、要么卖淫，哪里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啊。自己的表弟，天生残疾，哪里见过世面，得亏自己姑父早年做雇佣军，发了笔黑心财，这才让自己的表弟这些年能活下来。可姑父和自己前夫死在丹麦之后，表弟的生活也就有一天算一天，混了。糟糕的生活，铁石心肠的人也能被折磨成了动物。像表弟这样的社会边缘人，别人早就对他们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他不怪表弟的直言不讳，这就是他的生活。

对于表姐的事情，雷斯林已经习惯。生活的重压，他的道德门槛越来越宽松。父亲当兵在外那几年，好几次看到敬爱的母亲和别的男人赤身裸体在野地里狂欢，甚至晕过去。这两年母亲老了，那个男的也很快跑了。后来，没有更多资源，家里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他甚至会许愿，希望那个大叔回来。上帝啊，好讽刺啊？他觉得自己是白眼狼，良心被狗吃了，会被天谴。真的，很想死，可是死了能解决什么？有时候他会想死，彻底摆脱吧。人生，为什么如此艰难啊？这漫漫黑夜，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好在还有几位姑妈的帮衬，在几位表姐妹眼里，一直觉得他积极乐观。家庭的慰籍是人生最后的强心剂。他告诫自己，一切只是暂时的，都会好的，上帝会保佑自己的！

表弟一直在推辞，表姐一直在热心的推送。慕菲的两个表妹已经被她收在身边带孩子了，还有一个在食堂打饭抛头露面，准备钓个金龟婿。只有这个弟弟，一直不让他放心。他想着把弟弟生活改善起来，几个姑妈聚在表弟那里由表弟一块照顾。表姐慕菲很喜欢这个弟弟，不贪，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任何时代，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法则。利令智昏，这点在自己弟弟身上完全看不到。他虽然身体残疾，但一直是个理性冷静的男人。不像某些男人，看上去艳若桃花，挑开来全是脓疮。

表姐看表弟真心推辞，也顺着给他台阶下，“你姐夫一直在招工，你也知道，现在来的基本全是外地逃难的说外语的外乡人，倍受歧视的犹太人，儿女拖累的寡妇、死了儿女的老人、没钱出嫁的老姑娘、失去劳动能力的残疾老兵，坑蒙拐骗的行脚商。”

表弟听完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再招募点会说法语的正经人？

姐姐听完，噗呲笑了。自己老公法国地面什么形象他是知道的。法国农民都被领主牢牢控制在手心里；就算没有控制，谁又敢无缘无故给一个江洋大盗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