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定数（1 / 2）

巨剑之下，老剑仙缓缓睁开双眸，褶皱的面庞上瞳孔清明。

与骤然回身的姬钰四目相对。

老剑仙起身的瞬间，整座平台的人都如定格一般无法动弹。

飘然而至他的身前。

看着少年微微昂首，不卑不亢甚至眸底藏着的一丝傲然，缓缓开口：“老夫…我…封闭了他们的五感。”

“易真，你已经这么老了。”随着易真开口，姬钰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曾经这里也还是一片荒山…”

“是。”易真微微弯着身子，“八百年了，您也准时出现了。”

他回想起那剑窟里，随时都会消散的青年虚影，正与眼前少年模样逐渐重叠。

姬钰无奈摊手道：“若是可以，谁愿意经历那么多次生老病死，还得是以凡人的身份。”

这句话，也让他浑身透出一股沧桑。

“当然，老家伙你肯定不在意我这些无聊的感慨吧？”

“不敢！”易真依旧恭敬垂首。

姬钰顿了一下，看着堂堂一宗之主顺从的模样，继续感慨道：“用八百八十八级台阶迎接我，是只想为自己多争取八十八年？是因为那个小姑娘？”

“您见到她了？”

“修市里，我看到那把剑在一个天剑宗的小姑娘身上。”

易真点头：“她是通灵道体，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足以超越我，甚至走得更远，那么…”

“那么她也阻止不了一切的发生。”姬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

“你已进入衰竭期，你的资质也不会令你更进一步，这些年你一定耗费了不少天材地宝，是否有所改变？”

易真失落地垂下眸子摇摇头。

“我还有五年，必然化道，我…认命了…可是这天剑宗，数千弟子…我想让他们平安！”

面对他的执着，姬钰皱眉，想起曾经还是少年樵夫的易真，奄奄一息地求着他想多活几年，尽孝双亲，感叹道：“当年虽然算不到具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说了，八百年，你会失去生命，还有你所拥有的一切，自然也包括这天剑宗。”

“还请前辈助我！”

易真竟是扑通一声，跪拜在了他的身前。

姬钰没有将他搀扶起来。

只是渐渐轻笑了起来。

易真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笑罢，他才解释道：“知我为何而来？”

易真点头，“那把木剑！”

“没错，不过那把剑现在有了主人，我会护她。只是这天剑宗内其他任何因果，我都改变不了，毕竟…”

姬钰微微摊开双手，扫视自身，“我现在还是凡人，而你与天剑宗，少则三两年，多则五六年，必亡！”

易真顿时瘫坐在地上。

“易真，知足吧，八百年前你就该死在剑窟了。”

“是我贪了…”

“除了修为，你倒是也没点长进，心大却无胆。”姬钰无所顾忌地讥笑着，“找个能管事的，给我安排好地方。”

“是。”

见姬钰不愿再多言，易真站起身，收拾好情绪，一点旁边的周正风，周正风立刻恢复正常。

“宗主，我这是…他们是…”周正风不解地环视着周围静止的一切。

易真却引他看向姬钰，“这个孩子是我故人之后，周掌教多照顾一二。”

“宗主说的哪里话，既然与您有渊源，老夫收他做关门弟子便是！”

虽然周正风一眼看出少年是凡资，大抵一辈子修不了仙的那种，可他依然豪爽应下，大不了养着呗，毕竟能跟老剑仙走近一点是连内宗易家人都未必可以做到的。

那独特的步法令他怀疑少年也是哪个修仙世家的子弟，可惜到少年这一辈丢了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