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逃脱60(2 / 2)

网吧是利用老楼改造而成,狭仄的楼道体被利用到极致,原本许多房间的墙体被打通,改造成大厅。

然而,整体却仍不显宽敞,也似是因为缭绕的烟雾大大削弱了空间的通透。

屋内地面通铺瓷砖,表层油腻、肮脏,已经看不出底色,有些残缺边角,裸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电线和闪烁的灯光,以及烟头和大片深褐的污渍。

孙伯楠熟练地在里侧的区域找到一排连座,拉开一张座位,让彭洛先坐。

随即,转头离开,说:“我去找老张要点云南白药去,你等着我。”

彭洛却拦住他,艰难地翘起二郎腿,右腿放在上面,说:“有冰袋和绷带就行。”想了一下,又补充说:“没有冰袋的话,找点冰块和毛巾也行。”

“包在我身上!”孙伯楠飞似地离开,不多时就取回了冰块、毛巾以及一卷绷带,然后利索地钻进座位。

彭洛先拿起毛巾将冰块包进去,然后缠绕在脚踝处,丝丝凉意透过毛巾逐渐渗进肌肤,慢慢消减了痛意。

他看着孙伯楠在键盘上飞速地敲打,屏幕上开始出现连串的字符和一个个对话框,看着热闹,却不清楚究竟干些什么。

电脑这方面,彭洛基本上等于一个白痴,因此,在大学时同学热衷于魔兽的时候,他只能默默地玩连连看,还打出了不错的战绩。

“你在干什么?”彭洛放下毛巾,开始用绷带缠绑脚踝,手法熟练,不长时间便将脚踝缠了个结实。

孙伯楠头也不抬地盯着电脑,闷头说:“找王云。”

“这里的电脑也能查吗?”彭洛明知故问,他清楚孙伯楠的底细,故意不说破。

孙伯楠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解释说:“当然能,我有查询公共服务资源的高级权限,不用咱们的系统也能查。”

彭洛活动一下脚腕,固定的不错,疼痛大减,跑跳虽然困难,行走应该问题不大。

孙伯楠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油光,头发蓬乱,想是昨夜没有休息,整夜扎在监控室里调监控录像。

彭洛一时心中不忍,孙伯楠此刻要呆在所里,这会儿还能囫囵混上一个整觉,现在却仍要苦逼地陪着自己查案。

他思考良久,声音有些艰涩地说:“等会儿查完这个,你就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去查......谢谢你!”

孙伯楠停止动作,有些疑惑地盯着彭洛,问:“你怎么了,咱们不是要一起找到嫂......戴小棋的吗?”

彭洛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跟孙伯楠交底,“不用了。你,你要小心骆凤兮,你查过当年兴峰县的山火资料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

“你回去之前一定要有所准备!等到他把这案子搞清楚,下一步就该查这件事了。”

孙伯楠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是释然,又似是惊讶,如同各色的染料融汇在面上,既精彩,又教人捉摸不透。

他理解似的点点头,喃喃地说:“谢了,彭哥,咱们还是,先查完这个再说。”

王云是彭洛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线索,然而,半天工作之后,发现王云自从199X年12月9日失踪之后再未有过过任何记录。

就像被彻底从世间抹去一样,这种结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改头换面,换了一个身份隐姓埋名于世间;要么就是死在二十年前,现在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彭洛不愿轻易接受失败,又查询了周国栋与张和的资料,结果却让他彻底陷入沉默。

周国栋早于199X年4月越狱时被现场击毙。

至于张和,同姓名记录将近上百条,更无一是脸上带疤的人。

所有的线索终在此刻结成一团无法解开的纠缠毛线,彻底把他纠缠其中。

彭洛凹陷在座椅中,一动不动,就像一具乍死尚温的尸体。

孙伯楠轻轻触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之前,凶手进入胡同之后,始终没发现他从里面出来。我怀疑,他可能住在里面。”

彭洛对那个胡同印象深刻,周围没有监控,通道四通八达,里面多半都是旧式老楼,人员密集复杂,排查难度极大。

“那里面没有探头,就算知道他在里面,也根本查不出来,咱们又不是没试过!”

孙伯楠一笑,“找摄像头的时候,我有一个发现。”

“那里面也有很多人做见不得光的买卖,他们害怕警察上门,一般都会在门口安装微型摄像头。”

他压低了声音,说:“自从沈运来从那儿逃走之后,我就开始控制那些摄像头,现在控制了大约三十多个,还差两个,基本上,这个胡同里面的摄像头就全被我控制了。”

见彭洛的脸色有些异样,忙解释说:“我是看案子没有结果,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彭洛拍拍孙伯楠的肩膀,沉声说:“你要是找到那个人,剩下的交给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机缘,关键看这些摄像头能不能抓到凶手。”

......

“死了?!”文安平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六十来岁的老妇人。

他经过骆凤兮的提醒,果然找到一个法院里符合条件的人,名字叫做陈少荣,恰巧还是当年胜钢案里的书记员。

他立刻跑到法院去找陈少荣,先笔迹比对,果然与调阅单上面的签字一般无二。

然而,陈少荣已经退休,文安平问明地址信息之后,直接找到他的家,然而,开门的时候,却得到一个令他灰心不已的消息——陈少荣已经去世。

文安平定了定神,又问:“他,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老妇人的脸上满是悲戚之色,掏出一块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说:“就是三天之前......”

原来,陈少荣竟然是在三天前去钓鱼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死亡。当时,他早上去湖边垂钓,到了晚上也不见不回来,家里人意识到不对,赶紧出去寻找。

果然在湖边的公路上发现他的车,走下路基来到湖边,就看见陈少荣躺在湖边,已经没起没气了。

“老陈是怎么死的?”文安平问。

老妇人说起陈少荣的死因仍旧叹息不已,原来,陈少荣有心脏病的毛病,所以,每天都按时吃药,钓鱼那天发病,估计没来得及吃药,人就已经过去了。

“老陈的遗体在哪儿?”文安平促声问。

老人冲着屋子里的一个黑白照片一指,说:“今天刚火化完,他的命太苦了,还没享受两年好日子就过去了。”

文安平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彻底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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