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皆谋算，各有不同40（1 / 2）

当夜，郿城外的囚营燃起大火。

火势冲天之下，人欢马嘶与刀兵相击之声。近乎真切般的哭喊夹杂其中，甚至带着些许令人为之颤栗且戏耍般的玩味，此时不绝于耳。

即便是遥远的西都长安，也能清晰可闻。

站在城关之上，皇甫嵩双眸微眯。似有深意的眺望着远方临近郿城的军营暴乱，一双剑眉也在此时满载疑惑的随之蹙紧。

寒风凛冽，身边的亲卫上前，为他的身上披上厚重到足以抵挡这一晚瑟瑟寒意的大氅。

皇甫嵩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似若有若无般长长松了口气。随即朝着身后瞩目关切自己的亲卫们，看似表情深沉的挥了挥手。

亲卫会意拱手，马上识趣般的转身退了下去。

再度望向郿城外燃起熊熊大火的军营的时候，皇甫嵩已经眼神越发游离，然而口中却还忍不住喃喃自语。

“董仲颖，你这又是在玩儿什么把戏……”

他搞不懂，也不明白。

不过心里面还是很清楚的。

毕竟是曾经自己的老部将，如今又算得上老对手。董卓的城府心机，以及他从伍多年堪称顶流的卓越治军手段，自己又如何不知。

“囚军营闹出事端，简直天方夜谭。”

皇甫嵩想到这里，阴翳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古井无波般的冷冷嗔笑。

可是马上，这一抹嗔笑却又再度变得黯然，如今反被难以言喻的犹疑之色尽数取代。

此时的他，着实想不明白，董卓这一场闹剧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直觉告诉他，或许和自己有关。

毕竟董卓的性格怎样，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睚眦必报啊……”

皇甫嵩依旧还在喃喃自语，下意识又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厚重大氅。与此同时，一股莫名般的寒意也通过他的背脊，使得他的全身都冲蚀在一股无法焐热的冷意之下。

“你董仲颖，现在终于开始按奈不住，打算对我进驻关中多日以来我曾经的小动作做出反击了么？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呢？”

皇甫嵩越想越糊涂，最后还是加紧披风下了城关。

这一晚，对于自己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不过在他的心中，经过长达一夜的思隼，如今基本也已彻底打定了主意。好在自己目下身在西京，算得上还能彻底来得及。

毕竟天然的优势，能够帮助他占得先机。

“管你目的何为，看我明天如何先发制人。就算遏制你不住，也要让你知道我皇甫嵩绝对不是好惹的。就算扳不倒你，敲山震虎，让你不敢小觑我还是做得到的。”

皇甫嵩拿定主意，本想可以沉沉睡去。

然而下一刻，一个恍惚般的念头，突然让他醒觉。

“不对啊，就算董卓不再京师。我要拿捏主动权，好像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还有那小子在，这个如何是好？”

想到心中的那个‘小子’，皇甫嵩瞬间感觉自己刚刚的谋划，哑然般不香了。

他沉吟思量，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拿定了主意。

“也罢，开战就开战。总归对付那‘小子’，还是比对付董仲颖来的顺畅许多。且看明日，老夫如何拿捏了他也罢。”

……

翌日，朝中大会。

群臣悉数到场，皇甫嵩更是早早到来。伴随着礼节还算恢弘的朝拜，十一岁的汉献帝身登大宝，稳坐龙椅。

平日里，如果董卓还在西京的话，一定会剑履上殿之后坐在最靠近自己的地方。

他不在，也不反对自己独自理政。

虽然最终对于群臣奏章的批阅，目前还未亲政的献帝没有绝对的裁决大权。然而依照辅政大臣的礼法，董卓显然已经给了自己身为皇帝超越历代最大的尊重。

这样的尊重，也让董卓在刘协的心中，佐证了他辅弼汉室的决心。

臣子就是臣子，终究不能凌驾皇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