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选择（二）22（1 / 2）

地狱厨房边缘的小巷子，只剩一半的路牌上勉强能看出“德路”两个词。

这是一条死胡同，最里面是一堵长满青苔的砖墙。

只是此时，往常总是在这里休息的那个断腿老乞丐早就不见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瘫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靠在墙上，尽可能把身子蜷缩起来，减少被雨淋湿的位置。脸上毫无血色，紫色的西装外套被鲜血和雨水沁成了甘红色，右臂从肩膀处就被扯断，只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

“杰西卡，你很难让我不怀疑你...”

由于雨水导致的失温和大量失血，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我只是叫你把被注射了液体炸弹的部位刮掉，没让你把我整条手臂给撕了！”

愤怒与疼痛令他浑身抽搐。

事实上，令紫人获得超能力的那场事故，同时还给他带来了高出常人五倍的自愈能力。

靠着这个，泽布迪亚·基尔格雷夫才能在断臂后的大失血中侥幸活下来。

可是人终究是有极限的，要是不能尽快得到救治，他离死不远了。

毕竟神雕大侠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地狱厨房里既没有雕兄，也没有能发金光的菩斯曲蛇蛇胆给他滋养身体。

紫人像一头搁浅的鲶鱼，大口喘息着：“快，背着我。枪声基本停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地狱厨房。啊，你轻点！”

面对杰西卡粗暴的动作，紫人浑身无力，只能用力地咬在她的耳朵上，直接把杰西卡半个右耳给咬下来：

“别以为你能逃脱我的掌控，琼斯小姐！”

他满脸是血，贴着仿佛浑然未觉到自己受伤的杰西卡的脸颊，好像是最紧密的爱侣一般：“就算死，你也会和我死在一起！”

杰西卡没有回话，无言的背着紫人在地狱厨房里飞驰，她的力量远超常人，轻轻一蹬就能跨过七八米的距离，速度极快。

但在他们俩都没注意到的身后，一双红眼“蜜蜂”正悬浮在黑夜中，注视着一切。

“报告，‘蜂式’九号发现目标！”

哈德逊岸边一栋二层高的小楼，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个被打昏的“市民”，显然他们的家被一群不速之客鸠占鹊巢了。

这群人浑身黑衣，其中一个中年人看着手上的虚拟终端，上面分布着二十多个闪烁的红点。

维多利亚·汉德特工走过来，她切换屏幕到实景模式，看到画面中正是紫人和杰西卡：

“还有意外收获！出发，这次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捕获目标！他这样的能力，一定要控制在我们神盾局的手里！”

身后，快速反应特种小队队长布洛克与手下隐秘地对视了一眼：

“收到，长官！”

***

“好戏结束了吧？我可以走了吗，塞缪尔先生？”

塞缪尔自顾自地走着：“娜塔莎，耐心点，欣赏艺术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刚说了，我对生命集团的期许是可以给予人们重新选择的机会…”

他看着娜塔莎碧蓝色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接下来，我们再去看看另一个需要选择的人。”

娜塔莎觉得塞缪尔好像话里有话，扭头看向了别处，但手重新挽上了他的臂弯。

“再说了，需要选择的又何止是他呢？”

塞缪尔的话犹如一根针，一下扎进了娜塔莎心底。

…

地狱厨房错综复杂的暗巷里，一个腰上别着金色警徽的华人面孔双手持枪，以战术姿势稳健的追随着墙上的痕迹。

由于雨水的冲刷，这些指引会很快消失在大自然的清洗中。

刘眉头紧缩。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刻意引导他，但当他听到那个身影在黑暗中说出“紫人”的名字时，他就不顾一切的跟了上来。

他也不是没反思过，是不是太过于鲁莽。

但埋藏在心底的仇恨就想一头毒蛇，时时刻刻蚕食着他的意志。

他比姐姐小了快二十岁，从小是在姐姐家长大，甚至因为他，姐姐在三十来岁才要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姐弟，不如说是母子更为贴切。

而那件事之后，夜晚的刘就像是郊外失孤的野兽，总是睡不着。

姐姐、姐夫一起倒在医院的血泊当中，被亲生女儿活活咬断喉管，那死不瞑目的场景就像最恐怖的梦魇，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

“格尔基雷夫…你一定要死啊！”

这个在NYPD，被所有同事都认为十分温友善的中年人，此刻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在肆意流淌。

但怒火还没有摧毁他的理智，在地狱厨房这种地方，怎样小心都不足为过。

前面又是一个转角，刘开始减速，调整脚步，并把手腕微微下压，让枪管和水平方向切成一个小角，保证转弯的时候枪口不会过早的凸出去，暴露可能的行踪。

从战术来说，以地狱厨房这种环境，无名道路纵横交错，又是雨天视野受限，刘想靠着一个人在大晚上追捕紫人，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除非能有热成像的相关设备支持，否则就算他带着微光夜视仪，也无法提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