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8下:救憨奴勇闯猎场,拒人情索香美人165(2 / 2)

齐克俭也没意思,这些尊荣毕竟不在自己身上,拿不住人也不奇的,便问田骠骑是不是犯了事体了,适才那闯宅的绯衣使者可凶煞。李俨不愿嚷出来,笑了笑。齐克俭便愤上了,道:“李五哥子,在这长安城里寻人,我齐克俭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张浪狗道:“又多劳割舌的小鬼了!”齐克俭道:“怎么说话的?有恁浑话的奴才?齐克让真是我从兄,我一声言语,什人翻检不出?”李俨道:“也罢了,齐六哥子,这官府正要拿他呢,翻检却不害了他!”齐克俭问道:“因什事拿他?”李俨道:“我也不知!”齐克俭没趣,道:“田骠骑与我脸熟,我才过来瞧瞧事体。既没事,我便走了!唉,这宅子始终不安稳!”到了阶下又转回身道:“李五郎,我看出来了,你是贵人。瞧不上齐六哥子呢!”

李俨随即也出了宅,却又不想回宫,在西市游到日头斜了,才从芳林门入苑,原复从九仙门回了五王宅。进了乾符门,便寿王李傑的押宅使张承业正领着到处寻主子。李俨张着嗓子院中各处喊了一通,并没见人影。后来张承业亲自过来禀告,说是寿王跑去公主院看昌宁公主去了。昌宁公主是李傑一母所生的妹妹,李俨这时才回忆起来,今天在佛光寺道场确实没有见到这个五岁大的小妹儿。

入晚后,才用过膳,张浪狗悄没声息的在门外晃了一下。李俨唤了进来,耳朵接了嘴。却是田从异有话过来了,说田令孜好好的,满城找了一天狐女,还真寻到了三个,改天再送呈进来。又叫李俨放心,他自有办法脱灾的!李俨一颗心放到了脚掌,田阿父便是田阿父,什时也有法子,什时也忘不了自己!

“锁儿,你有没有见过狐女?狐女身后可还有尾巴?”

李俨到了临寝时还是一脸的兴奋。锁儿跪在地上与他解带,低声道:“锁儿没见过,不过听着宫里老人说,狐女都很美,最能迷住男子的心了!”她倒不信有人真能逮住狐女送进宅来,可送一二女子进宅来倒是很容易的。

“美?有你美么?”

李俨说着两只手便将她的脸搬了起来,她的手不由地停住了,脸上绯红,眼中竟然泛出泪来了,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个男子对她说她美了,而这男子竟然还是皇子。李俨全然理会不得,只觉得她愈发可怜了,轻轻柔柔的与她揩着泪,轻轻柔柔地问道:“锁儿,你受什委曲了?可是四更骂了你?别哭,过后我给你出气!”笑着便捏住了她的鼻子,一只手也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咩!咩”地逗她笑,紧着松了手,鼻子对鼻子,额头对额头,眼睛对眼睛,顶起羊来。锁儿全身颤抖,心中尽是温暖的白色。

“别哭了!本王倦了!”

李俨的脸离开了她的脸,张开手,打着哈欠催她解带。一刹时,锁儿心中那一片无边的温暖的白色便凝结成了冰雪,冻得她禁不住有些哆嗦,她利索的解下了玉带,宫人的命运从来都是如此,随风秋树弃,对月怨青苔。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锁儿?你有锁吗?”

看着锁儿离开的背影,躺在床榻上的李俨突然喊问道。锁儿的步子停住了,她的心也停住了,答道:“殿下,没有,锁儿的锁入宫时弄丢了!”有意无意的,她的声音竟有了一种别样的柔媚。“是什样的锁?”李俨活猫似的弹坐起来,张着脸眼望着她,适才的倦意顷刻间便消散了。

去吧!转过身去,到殿下跟前比划一下。要柔柔媚媚的,似狐女般说话,似狐女般笑,似狐女般动作,你知道的?快去吧!可琐儿被心里的这个声音吓坏了,她的脸烧得厉害,她的心里充满了羞愧,她不由地转侧了肩,呆呆地说道:“奴婢忘记了!”话一出口,心里却更难受了,腔子里伸出一双冰冷尖利的爪子,这爪子攫住了她的心正狠命往下揪。

娘啊!娘啊!琐儿在心里唤了几声娘,她娘便出现了,跺着脚掐着她的胳脯道:“哎哟,你个小贱人,你犯得这是什傻哟!”她痛,可她不怨她娘。自己确实是犯傻了,这又有什好羞耻的?宫女便应该抓住一切机会飞上那高高的枝头!自己年岁已不小了,没有多少机会了!若似这般矜持,到头来的只是白发女儿身,安知人间的苦乐!

锁儿呀,寿王的生母你是亲眼见过的,她也不过是微贱的宫女,你要学她,你不是一直想学她来着?

“没事,我送你一枚!来,我送你一枚!”

李俨招着手,在床头各色小屉子里翻找起来。锁儿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便到了榻前,她以一种梦幻般的眼神看着上下猴跳的殿下。李俨突然将手一鼓,欢嚷道:“记起来了!”站在一角,将锦褥一掀,果见一枚黄澄澄的金锁陷在下面的褥子里。

“赏你,拿着!”

站在床榻上的李俨比锁儿高出一截,锁儿没动,她的泪也少了,红润的脸上泛着浅笑。李俨没有搬她的脸,却跪了下来,这样两人便是一般高了,他拿过她的手,将精巧玲珑的金锁放在她的掌心,望着她笑,脸又凑近了,深吸了一口气道:“锁儿,你制的香可有名儿?”锁儿攥着锁,低声道:“韩香。”李俨的鼻子又抵在她的鼻子上,嗅着说:“啊!韩寿香,我知道。你怎么制的?”嘴便有意无意在她嘴蹭了一下,对着眼又笑了一下,又闻到了她的鬓角,便拉她手道:“来,本王要闻着这香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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