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霍奕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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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栖实

言情16.2万字连载中2019-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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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现代言情小说《剧透你的生命值》正在火热连载中,该小说由作者栖实倾心创作,主角是陆微霍奕,全文讲述的是:陆微从小便有着可以看到他人生命值剩余的能力,而随着她的选择,对方的生命可以相应的增加或者减少,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霍奕因为她的选择,而生命只剩下70天,她要如何做,才可以改变他的命运呢?展开全文

奇幻现代言情小说《剧透你的生命值》正在火热连载中,该小说由作者栖实倾心创作,主角是陆微霍奕,全文讲述的是:陆微从小便有着可以看到他人生命值剩余的能力,而随着她的选择,对方的生命可以相应的增加或者减少,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霍奕因为她的选择,而生命只剩下70天,她要如何做,才可以改变他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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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微别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开。她使劲平静了一下才想起可以在用户资料里寻找紧急联系人的信息。

  可惜的是,他紧急联系人只留了妻子刘沁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没有,我这儿只有他妻子的联系方式。但是他有III级脑胶质瘤,之前的诊断也是在三医院做的。”

  “好,我知道了。你有需要转达的信息吗?”对方语速很快,显然越来越着急。

  陆微别捏了捏手机,“没有什么急事,以后再说吧。”

  “好,多谢。”对面的人利索地结束了对话。

  陆微别有些放心不下,回家吃过饭以后,以饭后遛弯的借口去了一次三医院。她在护士台问到,张林晕倒是因为肿瘤并发症,人现在已经清醒了,不过还是被收住了院。而刘沁只是低血糖,已经恢复了,在病房陪着他。

  病房已经过了探视时间,陆微别进不去。她在病区门口转了两圈,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感觉肩膀被大力拍了一下。她今天起得比平时都早,运动量比平时都大,因为担心,晚饭也吃得比平时少,本就脚步虚浮如踩浮云,被这么一拍,差点没扑到地上。

  她生无可恋地回头望向罪魁祸首,映入眼帘地赫然是一张圆圆的大脸,正是今天早上刚刚认识的秦立。

  秦立笑得眯着眼睛睁不开,“小姑娘,没想到还真是你啊?没想到你还挺勤奋,日夜蹲守啊!不过霍奕早下班了,你等不着了。”

  陆微别今天被虎视眈眈的黑白无常收拾得服服帖帖,根本没力气搭理这个满脑袋桃花的年轻月老,只能尽力甩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但秦立显然不是很会看眼色的那种人,他自来熟地勾上陆微别的肩膀,语气熟稔地问道,“饿不饿?吃夜宵去?”

  然后不等她回话,就把她到拽了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陆微别想起张林就是在吃烧烤的路上晕过去的,就越发地不想进去。但想想她的超能力,又实在没胆子拒绝秦立,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店门。

  秦立拽着陆微别坐下,拿着菜单在打勾,一边打勾一边问她,鸡胗吃不吃,猪肉吃不吃。

  陆微别一碰到吃饭的事儿就特别小心谨慎。她战战兢兢地表示自己没什么忌口的,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而且她已经吃过了晚饭,让秦立随心所欲。

  秦立点头,按他的习惯点完了菜。

  陆微别仔细看了看他的脑袋顶,确认没有什么数字出现,偷偷松了一口气。

  菜单交给服务员以后,秦立递了双筷子给她,“可算能吃上饭了,我晚饭都没捞着吃。我跟你说,你别看这家店小,在南城,要论烧烤,他想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屋子里光线比外面好,陆微别这才发现,秦立眼睛红得厉害。

  “你说气不气人?就刚刚,我的病人,我收住院的病人,没在住院部呆着,反而被人用救护车从烧烤店送到了急诊部。请假的时候还骗我说什么遗传咨询,哼!遗传咨询都是在烧烤店做的吗?”秦立开了瓶啤酒,对着瓶口灌下去不少,“吃烧烤就吃烧烤吧,他用得着骗我吗?我还能不让他吃吗!都快死的人了我拦着他干什么?非得让救护车送过来是不是?非得这么吓人是不是!”

  陆微别太阳穴一跳。

  病人……遗传咨询……晕倒……烧烤店……

  “你的那个病人,不会叫张林吧?”她试探着问。

  秦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张林今天下午确实是做遗传咨询去了,我是他们的遗传咨询师。我刚刚想着联系他,没想到他手机是你们医院急诊的护士接的。我这会儿过来,就是想来看看他的情况。”陆微别解释。

  秦立塞了满嘴的拍黄瓜,狠狠地嚼了嚼,“他现在情况稳定,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陆微别点头。

  秦立又灌了一大口酒,“不过他也马上不是我的病人了,他拒绝手术了,过段时间可能就会出院了。厉害,真厉害!说死就死,有魄力!你说当年医疗条件不好,人想活着没用,救不回来,现在好了,能救,人家不打算活了。行啊,一个二个的都束手就擒地奔着死去,去!都去!最好大家以后,生了病直接自杀,我还能少加两天班儿!”

  陆微别没敢搭话。

  菜才刚刚上齐,啤酒就下去了一瓶半。秦立酒喝得急,又没吃多少东西,已经有点上了头,开始絮絮叨叨,“这家店还是我带他来的呢,那时候他还能跑能跳的。你说前两天还一起吃串儿的人呢,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你说张林?”

  “嗯,张老师。”秦立头点得像只拨浪鼓。

  “张……老师?”陆微别惊讶得有些结巴。

  秦立喝得神志不清,并没有什么保守秘密的警觉性,随口又爆了一个大料,“哦,我忘了,你不知道。他是我和霍奕上大学那会儿的老师,教心理的。那会儿霍奕家里出事儿,心理辅导就是张老师给做的。”

  因为欠着几万天的人命债,陆微别对霍奕的名字异常敏.感,嘴里的话不受控制地就溜了出来,“霍奕家里出过事儿?什么事儿啊?”

  秦立盯着她,愁云惨雾的脸上硬挤出来了一副笑容。“你果然喜欢他。”

  他打了个酒嗝,“总算有个姑娘喜欢他了啊……这小子,苦尽甘来了!”

  高兴了不到两秒,他整个人又泄了气,声音中居然带了点儿哭腔,“可张老师要怎么办啊……”

  这情绪状态和他一团和气的五官实在太不搭,陆微别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顺便把酒瓶子挪得离他远了些。

  秦立喝得醉眼迷离,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大手一挥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直奔主题,说……说霍奕!”

  陆微别满头黑线,原来还有主题呢?

  秦立拿筷子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陆微别,“你觉得霍奕是个什么人?”

  陆微别心如擂鼓。霍奕是个什么人?被她害得命不久矣的人啊!但她可不敢把这话诉诸于口,只好找了些不咸不淡的形容词,“冷静,有礼貌。”

  秦立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是吧?是不是九天谪仙不苟言笑?”

  陆微别额头跳了跳,九天谪仙这形容有点儿过了吧?

  “不苟言笑倒是真的。”她谨慎地认同了秦立的后半句话。

  听了这话,秦立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看这照片,你觉得霍奕是什么样的人?”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又哆哆嗦嗦地摆弄了半天,递了出去。

  陆微别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张他和霍奕的合照。

  这照片照得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那时他俩都还有满脸的胶原蛋白。

  照片上的霍奕,胳膊搭在秦立肩上,笑得牙不见眼。

  陆微别有些惊讶。这照片里的人,与其说是几年前的霍奕,更像是平行世界的霍奕。两人虽然眉眼相同,但姿势、表情、全身的气质都完全不同。

  “以前我俩一块儿出去,那是可是能说相声的!”秦立也盯着那照片,盯着盯着竟露出了微笑,眉飞色舞地向陆微别炫耀,“他这人特有意思,你出什么梗,他都能接的住。你再看看现在,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忙活。我说十句他都不带回一句的。”

  秦立越说声音越低,终于说不下去,泪眼汪汪地盯着陆微别,“姑娘啊,我求你一件事儿行不?”

  陆微别额头一跳,直觉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儿,赶忙拿起一串猪肉假装没听见。

  “你帮我杀了他吧。”秦立死盯着她。

  陆微别吓得把猪肉掉在了地上。

  “这个假模假式的霍奕,你帮我杀了他吧!”秦立大着舌.头哭嚎,“让原来那个霍奕回来,让他回来!”

  然后他一头栽到桌子上,脸贴着没吃完的烤韭菜,就那么睡着了。

  周三早上上班的时候,陆微别有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昨天晚上秦立闹得太厉害,她根本就没能力安抚住他,被整得披头散发灰头土脸。最后还是店老板轻车熟路地给霍奕打了电话,才结束了整个闹剧。

  霍奕来的时候本身非常平静,习以为常地道歉、付钱、扶人,却在看到陆微别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陆微别到现在都还清晰得记得霍奕临走前满脸防备的神情。

  她心里哇凉哇凉的。

  为了弥补她的错误,她必须在70天……不,68天之内,获得霍奕的信任,并扭转他的命运。而现在,她在他面前出现的两次,一次莫名其妙地跟踪他,一次莫名其妙地灌醉他的朋友,都足以向他表明她对他别有用心。她实在不明白霍奕可以从什么角度来信任她。

  更糟糕的是,她心里惦记着张林的状况,需要找时间向他解释一下病情,可偏偏他和秦立和霍奕的关系错综复杂,难保不会乱上加乱。

  按照秦立的说法,霍奕之前应该是在生活中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才会从一个爱笑爱闹的少年变成现在这种冷淡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防备心应该比平常人还要大一些。

  这么说来……

  陆微别越想越沮丧,烦躁得拿指尖在桌子上快速地敲着。

  “微别,昨天找你咨询的那个张林,状况怎么样啊?”

  陆微别抬头,看见慈眉善目的上司老郑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凭良心说,老郑是个一百二十分的好领.导。只除了一点,他有点太啰嗦。陆微别怀疑他日渐后移的发际线,就是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操心啰嗦才无法坚守阵地的。

  想起张林,她表情更加纠结,“不太好,他不打算做手术。”

  老郑也立刻开始纠结,“不打算做手术吗?你怎么知道的?没跟他讲明利弊吗?”

  跟老郑工作久了,陆微别经常有一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错觉。她这个上司,在往自己身上揽事儿这件事上简直和她如出一辙。陆微别心里发苦,怀疑假以时日,自己也会拥有和老郑一样傲人的发际线。

  “他没跟我讲明不做手术,就听了方案就走了。我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给他打电话解释的时候他已经晕倒住院了。昨天过了探病时间,我没见着他。但我恰好碰见了他的主治医生,说是张林确实不想手术。”陆微别道。

  老郑开始胡撸自己半秃的脑袋。这一般表明,他很心烦。他想让陆微别跑趟医院,再向张林解释一下。可指名道姓要陆微别做解读的人太多,她的工作时间一向排得非常满,要是让她跑一趟医院,会耽误不少进度。但要是不让她去,他良心过不去。

  他琢磨来琢磨去,把脑袋胡撸得更亮了。

  最后,他非常挣扎地开了口,“你还是去见一下张林吧,手头的几个报告交给李进做。他也来了一段时间了,可以上手试试了。他不明白的,让他问问其他同事。”

  “行,我知道了。”陆微别从善如流。李进是个相当谦逊的人,稍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一定会拿去问人,所以她并不担心这个安排。

  再见到张林的时候,陆微别惊讶到一瞬间没说出话来。

  仅仅一天的功夫,张林已经失去了病魔短暂的优待。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憔悴,眼底青黑、眼窝深陷。刘沁的状态更差,整个人蜷缩在张林的病床边,红着眼睛。

  两人看到陆微别很是惊讶,大概是因为没想到还有和她再见面的一天。但他们还是礼貌地接待了她。

  陆微别把买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在刘沁搬来的椅子上坐定,“我昨天晚上尝试着联系你们,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医院急诊的人。我不放心,所以今天过来看看。”

  “没什么大事,得了这个病,这是早晚的事儿。”张林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笑着。

  刘沁的眼睛红了红,但她并没当着两人的面哭出来,只是眼睛湿漉漉地微笑着。张林并未察觉她的失态,可陆微别熟知一切的憋笑、憋泪的表情,自然看得懂刘沁的伤心。

  事已至此,她只能寄期望与对方可以消除对手术的恐惧,做出更好的治疗决策。

  “其实,我之前联系你们是有原因的。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您好像不想接受手术。”陆微别问道。

  张林闻言,笑得好像很开心。“怪不得都说找你咨询得排队,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

  “可是,不做手术就没办法治疗。我知道手术都有风险……但是,如果不冒这个险的话,一定不会有任何收益的……其实,和必死的疾病进程相比,虽然开颅手术风险很大,但也是划算的。”如果在办公室里,这只是例行的状况告知,算不了什么大事。但陆微别追到这里,再说这话,就让她担心她在花不必要的力气,改变不应该改变的事。这让她整段话都说得犹犹豫豫,结结巴巴。

  张林没有感觉到陆微别的任何异常,只是微笑道,“如果做了手术状况会更糟糕呢?”

  陆微别一时有点没转过来,“状况更糟糕?您是说,怕在手术台上就……”

  这时刘沁再也坐不住,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她要去给客人接杯水,就快步走了出去。

  张林注视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面上虽然仍然挂着礼貌的笑容,眼神却没有半分欣喜。

  陆微别盯着他看。她能感受到张林和刘沁之间的表里不一,一个想哭却不敢哭,另一个在笑却不想笑。她直觉觉得,这是因为两人在死亡的绝望和对彼此的不舍中挣扎所致。这让她更加不明白,既然如此互相舍不得,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

  但她不敢问出来。她知道,从期望值上来讲,做手术肯定比拒绝手术更好。看昨天秦立的语气,他也是希望张林做手术的。但她会害怕,也许张林就是运气比较差的那一小撮人,如果她开口,会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陆微别坐在原地,心情纠结。张口也不是,不张口也不是。

  而张林显然要坦然冷静的多。“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手术?”

  “嗯……呃……”她没想到张林会突然打直球,下意识地点了头,反应过来又慌乱地摇头。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奇怪。”张林居然还在微笑,“肿瘤小,恶性程度低,没有靠近动脉,这是脑胶质瘤里万里挑一的好运气。为什么偏偏有人要浪费这种好运气呢?”

  “不是,我不是觉得你浪费,我只是担心你因为不了解这件事盲目放弃治疗,但我并不想给你压力,迫使你做手术,所以我一下没想好怎么表达。我不觉得你奇怪,这种事情,每个人都可能做不同的选择的,我理解。”陆微别慌忙解释。

  “额叶。我的肿瘤在额叶上。”张林笑着指了指头顶,“没有办法在不损伤额叶的情况下,取出我的肿瘤。”

  这话如晴天霹雳,撕开了张林麻木的微笑背后,血淋淋的伤口。陆微别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额叶是大脑中一个很重要的区域,它控制着人类的记忆和人格。额叶的受损,有时会让人忘记过去的事情,甚至情绪个性大变,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很多类似的病人,会变得性情暴躁、出口成脏。就好像,他活着,却像是另一个人活着。

  “可是,你好像……”陆微别嗫嚅道。

  “你想说,我好像还没有疯?”张林依然在微笑,“不是所有的额叶变化都会非常外显,让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变成一个疯子。但我可以感觉到我自己的变化。我的妻子这段时间一直非常悲伤,如果是以前,我也会因为她的悲伤而难过、着急,但我现在感受不到这种情绪。我知道她哭了,但我不难过,也不着急。”

  陆微别看着他,只觉得这温文尔雅的微笑苦得要人命。

  “你的表情好像很悲伤。从我过去的经验来看,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悲伤。但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不能理解你。”张林笑着道,“我没有共情能力了。”

  “我不想我和我身边的人继续经历这些。”他拿起床头的杯子,握在手里,盯着杯子里波动的液面看,“更何况,如果接受手术,情况可能会更糟。”

  陆微别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他,“可是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你这么离开,你妻子应该很难过吧?”

  “可是我已经离开了。”张林还在微笑,“我只是在等,等这副躯壳也离开。”

  陆微别听得打了一个哆嗦,可张林却浑然不觉,“我知道,等到那天,她会非常难过。可亲人离世,难过本身就是在所难免的。她会慢慢好起来,会遇到另一个陪伴她的人,或是让她愿意倾注感情的事。如果她想起我,她会是怀念的,有力量的。这不是很好吗?如果我接受手术,以另一个人格活下来,这反而会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让她觉得,我其实是不爱她的,那剩下的日子,就只剩煎熬了。”

  “可是……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想让你做手术的。既然这是疾病导致的,我相信她可以理解的……至少,你跟她商量商量……”陆微别道。

  张林笑叹道,“陆姑娘,你还是太年轻。知易行难这话你知不知道?事儿没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等真出事儿了,那才知道难呢。”

  陆微别觉得自己的情绪马上就要脱轨,生生压抑着,红着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张林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过,颇为愉快地回忆往昔,“你知道我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陆微别摇头。

  张林于是慢悠悠地带着笑意给陆微别讲他和刘沁的过去,“我和沁沁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她那时候时候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习好,性格也好,人长得也漂亮。那时候心理学还是个小众学科,我们这些学生走在大街上,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是因为成绩不好,才不得不去给疯子看病的。但她不一样,她对我们,对心理学,甚至对病人,都很尊重。

  后来我才偶然知道,她家庭负担很重,自己是长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父母年纪大了,家里总得靠她的补助过日子。她人又要强,学习也好,学生活动也好,样样她都要做好。可她那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又忙成那个样子,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那时候我喜欢她,跟她表白,可她总是温温柔柔地拒绝我,说是现在太忙,还不打算恋爱。

  其实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忙,她是怕谈了恋爱,她那个完美的壳子就撑不住了。

  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们学校开表彰大会,她又拿了奖学金,戴着朵大红花站在台上,又是那么温温柔柔地笑着。散会以后,我在凉亭里遇见她,她拿着本书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我绕到小餐馆买了两瓶酒,然后回来等着她睡醒。

  我等了很久,手里那篇论文被我翻来覆去看得都快能背下来,她才慢慢醒过来。

  她看见我,特别惊讶。我朝她笑笑,晃了晃酒瓶子,她就也跟着笑了。

  那时候穷啊,一个月补助也没多少钱,也买不起下酒菜。她也没嫌弃,开了瓶子就喝了一口。那天我俩就在那儿一起喝酒,坐在亭子里,也不说话,喝着喝着,她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一边笑一边哭。我坐在她身边,红着眼睛笑着陪着她。

  就是那天,她决定接受我。”

  只可惜,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答应?”张林温声说着,“因为我理解她。别人只能看到她的温婉大方、快乐轻松,我却能看到她的举步维艰、左右为难。她那些难以提及的话,不用说出来,我就能理解她、体谅她。”

  陆微别脑中警铃大作,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张林。

  他还是那么温柔地微笑着,“可我再也不能理解她了。所以,我得放了她。她这一辈子,已经很难了。无论如何,我不想她再有一个不爱她的丈夫。”

  霎时间,张林所有的温和、所有的微笑、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化作一把把刀子戳过来,疼得让人喘不过气。陆微别低下头,看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刘沁那么爱哭。

  真疼啊。

  张林却丝毫不觉得痛,还是笑着,“还好,我生了这个病。你看,我说着这么悲伤的话,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难过。”

  陆微别想笑一笑附和,扯了扯嘴角,却做不出任何表情。

  张林对此不以为意,自顾自问道,“陆小姐,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儿吗?”

  “当然可以,什么事情?”

  “我妻子已经出去好久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她一下?我怕她太难过,会出问题。”张林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温和,丝毫不见慌乱。

  “好,我这就去,您稍等一下。”陆微别胡乱点了点头。

  “多谢你。”

  陆微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她曾以为张林是幸运的,他状况比大多数同是胶质瘤的病人好了很多,他有更多的治疗方案可以选择,他大概率有比别人更好的预后。可原来,生活从未对他仁慈过。

  她一路张望着找过去,昏暗的医院走廊里,挤满了或面色灰败、或悲痛欲绝的面孔,耳中充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机器尖锐的报警声、震耳欲聋的哭号声。

  她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生活从未对任何人仁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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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打个call就好

  • 智能火网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后面怀桑那里的信息部分蓝湛应该是蓝涣,我没注意看给按错了/哭泣

  • 智能火网友

    内涵深厚,文笔美妙,受益匪浅

  • 智能火网友

    国庆马上结束了,大大要去学校了,这次读书时间有点长了,要读半个月π_π,小可爱们不要着急哦

  • 智能火网友

    不得了

  • 智能火网友

    (刚刚好像发错地方了)小声bb:作者随缘更文, 作者是苦逼学生党(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是因为没人看呢,哼╯^╰)

  • 智能火网友

    继续加油

  • 智能火网友

    占坑!

  • 智能火网友

    假期见,手机要被掐了

  • 智能火网友

    五十章留念,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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