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强国攻略重生柳锁寒烟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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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锁寒烟

古言9.2万字连载中2019-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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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强国攻略重生》是柳锁寒烟所著的一篇古代穿越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现代中国原/子/能研究所人才唐若桐一朝穿越,成了大清朝中光绪帝的妃子,那位大名鼎鼎的珍妃,前世的记忆席卷而来,她发誓一定要重回过去,守护好那人的生命,改写后来的历史....展开全文

《珍妃强国攻略重生》是柳锁寒烟所著的一篇古代穿越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现代中国原/子/能研究所人才唐若桐一朝穿越,成了大清朝中光绪帝的妃子,那位大名鼎鼎的珍妃,前世的记忆席卷而来,她发誓一定要重回过去,守护好那人的生命,改写后来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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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疼疼疼。”景仁宫里,小皇帝抱着枕头打滚。

  “忍着!”若桐把烤化的膏药摊在白绢上,用簪子赶匀了,拍在他乌青的膝盖上,“你就是个窝里横,现在知道喊疼啦?不是逞英雄么,不是‘威武不能屈’么?人家让你跪你就跪啊,平日里的能言善辩都到哪儿去了?”

  “朕只跟志同道合的人辩,跟存了心要作恶的人有什么好辩的?再说了,她也不敢真的把朕如何——大清已经死不起皇帝了,再来一个幼主,大家都得完蛋!”

  这话倒是不错,后来幼主溥仪登基才三年,大清可不就玩完了么?

  载湉爬起来,把胳膊套进常服袖管里:“反倒是你,朕还担心,如果太后追究彤史的事,该怎么给你求情呢。”

  您求情?火上浇油还差不多,可免了吧。

  若桐暗笑。前世慈禧屡次三番为难她,起先他们都以为,这是为了给皇后撑腰。这位爷为了给她求情,那是三天一小跪,五天一大跪,膝盖骨差点把储秀宫的地板都磨出坑来了。可是越是这样,太后就越生气。

  后来,她才隐隐约约认识到,或许太后气的就是“皇帝为她下跪”这件事情本身——她没有从咸丰那儿得到的体贴爱护,你凭什么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若桐心情转好,三两下替他系好腰带,低声说:“魏源《世界通史》我帮您借了出来,待会悄悄拿给小梳子。您可要晚上偷偷地看。”

  载湉暗哼一声,咬牙切齿。

  自从太后在颐和园把他臭骂一顿,这宫里的种种规矩又一下子死灰复燃了。皇帝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一顿饭吃几个菜,每个菜吃几筷子全部有人盯着,稍有不注意身后的老公公就扯着破锣一样的嗓门儿,咳得惊天动地,动辄就是“祖宗规矩”、“不成体统”。

  旁的载湉都可以忍,唯有这房事忍不了。

  宫里的规矩是被翻牌子的妃子要先到养心殿一侧的庑房里沐浴净身,然后光着身子被裹在棉被里,让太监背进宫去。

  慈禧不在的时候这条规矩形同虚设,主要是因为小皇帝不配合,按他的话说就是“一共就三个牌子,翻个头啊,朕还不如抬抬脚就往景仁宫去了”。

  敬事房的人做了大半年的橡皮图章,哭诉无门,好容易挨到太后回来,有了撑腰的人,他们瞬间又在小皇帝面前挺胸抬头要求坚守“祖宗规矩”了。

  若桐对于像头待宰的猪一样被人赤条条地背着在宫里跑这件事敬谢不敏。

  她又十分怀疑,前世她和光绪一直没有孩子,未尝没有两人少年成亲、身边没有长辈指点约束、一味贪欢纵欲伤了身子的缘故,干脆趁此机会把渐渐对情/事食髓知味的小皇帝撇开,让他改吃几日素养养身子。

  载湉对此恨得牙痒痒,连换个衣裳也要上来挨挨蹭蹭的:“这洋玩意儿扣得好紧,还是咱们中国人的如意扣舒服,杨万河,拿件袍……”

  他话说一半,忽然想起杨万河被赶出宫去了。虽然是罪有应得,但这宫里他熟悉的人又少了一个,走在路上回头一望,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载湉只得看向身边陌生的年轻太监:“那个啥,拿件袍子来。”

  “那个啥”一脸欲哭无泪:“回皇上,奴才叫小梳子。”

  载湉语气不善:“什么破名儿,还小嫂子呢。你本名叫什么?”

  “本名就叫梳子。”小梳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奴才的娘怀奴才的时候,梦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拿梳子不停地梳头,就起了这个名字。”

  “那你娘现在多大岁数了,跟着你在京城,还是留在家乡?”

  小梳子乐呵呵地说:“她老人家今年阴寿四十八了,骨灰埋在家乡,灵位跟我在京城。”

  “咳咳咳。”高万枝扯着嗓子咳嗽,一个劲儿地瞪他。在主子跟前张口灵位闭口骨灰,自家小主怎么保了这么个缺心眼儿的家伙做养心殿总管。

  “你娘过世了?”载湉原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勾出这么一件事儿来,“行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朕。”

  他说着取了一顶瓜皮小帽,扣在若桐头上,美滋滋地牵着爱妃出门了。

  圆明园盗金案在光绪得了便宜、见好就收和慈禧丢了面子、有心遮掩的共同作用下,迅速销声匿迹。

  不久,便到了今年殿试放榜的日子。

  户部尚书翁同龢府上一大早就收到“皇上胃疾复发,不能到毓庆宫上学,请翁师傅入养心殿讲学”的消息。

  翁同龢吓得花白的胡子直颤,站在院子里操着一口江苏白话大骂皇后不贤。

  他是咸丰、同治、光绪三朝帝王的老师,这样的身份,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文人之首、清流领袖、生为宰辅死谥文忠的那类人。可是翁同龢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憋屈啊!

  咸丰、同治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勤学好问的明君,一个在圆明园里养了一帮小脚汉女,一个流连于北京城的青 楼妓馆之间,结果都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玩死了。

  大号小号都练废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小号,看上去还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唯一的遗憾就是身子骨弱了点。

  翁同龢看光绪的眼神,就像死了两个儿子的老父亲看最后一个独苗苗,恨不得把小皇帝揣在兜里含在嘴里,隔绝一切妖艳贱货的勾搭——没想到载湉虽然不沉迷女色了,却娶了这么一个皇后,平白无故地待在家里,也被搞得一身病。

  这无疑戳中了翁同龢心里最痛的伤疤——不要再死学生了,老夫真的不想做四朝帝师啊!

  翁师傅在心里发出绝望的哀嚎,急忙穿戴好了就要进宫请安。谁知管家忽然通报说有人来访。

  来人十分嚣张,到帝师府上竟然不投拜帖不下轿,命人直接抬着软轿闯了他家正堂。

  翁同龢只得先去见客。结果帘子一掀,出来个年轻公子,只见他穿着银红箭袖,裹着狐坎披风,上衣口袋里垂下一根细细的西洋表链,不是载湉又是哪个?

  翁同龢不由大惊:“皇上,您怎么……”

  “嘘嘘嘘,免礼免礼。”载湉搀住他,笑容满面地说,“今儿天气不错,朕出来逛逛。”

  “什么?出宫?这怎么能行?带了多少侍卫,通知提督衙门清道开路了吗,谁伺候茶水谁抬轿,太医院有没有派太医跟着呀?”

  “咳,太医没有,伺候的人倒跟了一个。”载湉握着翁同龢的手,笑得一脸真诚,“师傅,您今儿身体如何,咳嗽可好些了,会不会突发哮喘啊?”

  翁同龢茫然:“老臣近来很好呀。”

  “那就没问题了。”载湉果断转身,“桐儿,出来给师傅打声招呼呗。”

  轿帘打起,若桐一身男装,大大方方地迈步而出,冲翁同龢抱拳鞠躬:“翁师傅好。”

  “娘,娘,娘……”翁同龢面部肌肉失控似的抽搐不已,冲着若桐喊了七八声娘,才骤然惊醒,“娘娘!宫妃怎么可以私自出宫?这要是让太后知道,如何了得,如何得了呀?”

  “是呀,可了不得了,太后知道非剁了朕不可,师傅你忍心看着朕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跪在奉先殿抄《康熙圣训》吗?”

  载湉一副看似可怜兮兮,实际满脸都写着“就是吃定你了”的表情,拍拍翁同龢的肩膀:“所以您要赶紧进宫,在养心殿给生病的皇上讲学,记住,一定要讲一整天哦。朕的性命就托付在您老人家手里了。”

  翁同龢被皇帝的无耻逻辑震惊,只能徒劳地伸出尔康手,望着大获全胜的小皇帝搂着爱妃进了软轿。

  “哈哈哈哈,让他成天给朕留功课,苍天有眼,终于也轮到朕给他找麻烦了!”正阳门外的茶楼雅座里,载湉双手环胸大笑不已。

  这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若桐瞥了一眼他得意之下踩在椅子的脚:“陛下,仪态。”

  载湉从善如流地收回脚,卷起织金团龙袍的下摆擦擦椅子,坐了下来:“虽然咱们借着圆明园的东风,把堂兄和巴雅尔塞到要职上去了。但刑部可不是只有一个尚书就能玩得转的地方。咱们必须再接再厉,给他们找几个帮手。”

  “科举取士虽然是最公平的方法。但是一甲、二甲还是经常被仕宦之家的子弟包揽,穷苦书生捞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就谢天谢地啦。这次朕把会试前一千名的卷子都看了一遍,总算有几个可用之人,江苏举子张謇就是其中之一。最妙的地方在于,他不仅仅文章好,更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若桐会心一笑:“想必太后一定点了张謇做状元。”

  慈禧能在儿子亲政之后仍旧稳压皇帝一头,凭的还不是一个“孝”字?她当然要大力弘扬孝行,巴不得全天下的儿子都对母亲唯命是从。

  载湉对她比出拇指:“知我者,爱妃也。”

  “状元游街是在正午,还有一会子呢,睡会儿吧,连续好几夜看卷子看到三更了。”若桐指着房间内一张竹榻,铺床移枕,伺候他睡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楼下忽然响起细细的丝竹声。载湉翻身坐起,走到窗边看时,却见三匹扎着大红彩绸的高头骏马从国子监方向行来。

  马上的报喜人举着彩旗、旌幌,身后跟着各式杂耍班子,吹唢呐的、鸣锣的、放鞭炮的应有尽有,一路鸣炮奏乐、吹吹打打,边走边放声高喊:“捷报,捷报!恭喜江苏常熟张謇张老爷高中己丑科殿试第一名,状元及第——”

  如此一路边走边喊,引得万人围观。对面张謇居住的会馆里早已沸腾一片,同住一馆的举人们纷纷奔走相告:“中了,中了,张兄中状元了。新科状元是我们江苏人!”

  载湉看得惊奇又感慨:“原来中状元是这样风光的事,简直比登基大典还好玩,难怪以前曾经有皇帝隐姓埋名混入考场,连朕也想试试了。”

  “然后再用朱笔圈自己的名字,自己封自己做状元?”

  载湉哈哈一笑:“快看,状元出来了!”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多谢,多谢!”张謇被人簇拥着出来,快四十岁的人,当着众人竟然老泪纵横。

  他在报喜人的帮助下跨上马,正要动身游街,忽然又下来拍了拍身旁一人的肩膀,无比认真又诚恳地说:“广厦兄,你素有才名,今科不中,将来一定还有机会的!”

  楼上,帝妃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广厦兄”。

  载湉“嘁”了一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哪个白痴这么大言不惭,竟然敢给自己取字为广厦?”

  旁边的侍卫答道:“回主子爷的话,这人是广东省广州府举人康有为。”

  “咳咳咳——”若桐额上垂下一滴冷汗。皇上,那就是以后戊戌变法的时候你引为知己、以老师称之的康有为康广厦啊!

  载湉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哼,康有为,又是有为,又是广厦。结果朕在今科前一千名的卷子里都没看到他的名字,果然无能之人最善自吹。爱妃,你说是不是?”

  若桐抬手捂脸,因为惦记您的知遇之恩,康有为在清朝灭亡后还当了一辈子的“保皇党”,真该叫他听听您这番话。

  论给孩子取一个温文尔雅、谦虚谨慎的好名字是多么重要。

  我爱新觉罗载湉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儿跳下去,也绝对不会用康有为——真香.jpg

  若桐心里刷过一万条弹幕,面上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皇上,您选的这个状元公,似乎不怎么懂得为官处世之道啊。”

  “哦,何以见得?”

  “广东有一句民间俗话,叫做‘朋友失败你难过,朋友成功你更难过’。此话虽然直白粗俗,但道理却不错。张謇在飞黄腾达之际,仍旧不忘失意的故友,倒像个古道热肠之人。”

  “但是康有为落第,他却高中状元,这个时候再出言宽慰,无疑是在往对方心里扎刀子。可见他不是一个深谙人情世故的人,这样的人只怕在官场上走不远。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张謇这样古道热肠、肯为朋友着想,如果去做生意,倒很有可能大获成功。”

  “朕的新科状元去做生意?爱妃你喝多了吧。”载湉嘴上反驳着,心里却微微一沉。

  若桐这话提醒了他,慈禧当权三十年,如今朝堂上掌握实权的重臣,几乎全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废了老鼻子劲,才抓住圆明园盗金案的空子,扳倒了两三个。相对于全局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算张謇是个八面玲珑的官场奇才,他也得从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做起,三年一晋升,想要拜相封疆,怎么也是十年后的事了。

  打压对手难度太高,提拔新人耗时太长,该怎么办呢?载湉一时陷入沉思。

  这时旁边的侍卫却出言道:“皇上,与张謇同住江苏驿馆的,除了康有为,还有一个人您应该会感兴趣。”

  “哦,是谁?”

  “前科榜眼,文廷式。奴才听说,他是珍嫔娘娘和瑾嫔娘娘的启蒙老师。”

  “广厦兄,季直(张謇)向来是有口无心,还请你多多包涵。”江苏会馆里,文廷式倒了一杯酒,敬康有为道。

  “无碍,他也是好意。”康有为面色依旧阴沉。

  文廷式笑道:“科举三年一届,状元虽然稀罕,但毕竟不是唯一。可广厦兄你的《新学伪经考》针砭儒学,反对复古,提倡新法,堪为思想界之一大新风。其意义,绝非一个状元名头可比的。”

  “哪里哪里,道希过谦了。”康有为拱手一笑,复又怒道,“恨只恨那翁同龢迂腐顽固、不通情理,广州学署的同僚想将我的《新学伪经考》辗转进献给皇上,谁知这个老匹夫竟然从中作梗,把书截了下来!他又是今科主考官,我此次落第,恐怕也是拜他所赐。”

  文廷式不由默然。他十分欣赏康有为的著作,却不太能理解对方这种愤慨。朝廷用人,从来都是重实践、轻理论,著书立说只是一个加分项。

  毕竟大家伙儿都是从秀才到进士一层一层地考出来,再从编修一级一级地熬上去。如果写了一本石破天惊的书,就可以封侯拜相,那谁还愿意从老少边穷地区的芝麻小官熬起,谁还愿意干那些审案子、查户口的脏活累活?都关在家里写书得了。

  况且今年是光绪亲政之后第一次大考之年,朝廷一改往年贪腐流弊之风,录用了颇多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士子。文廷式对于光绪和翁同龢的作为,还是颇为认同的。

  他只好笑道:“康兄不必介怀,现今天下已经不比以往,读书做官并非唯一的出路,实业救国也是不错的选择啊。前些日子,我和季直曾向你提起购进西洋机器、开办纱厂一事,不知康兄考虑得如何了?”

  康有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季直中了状元,还要经商不成?”

  文廷式讪笑道:“朝廷严令不许官员经商,季直自然不方便出面管理纱厂,我又不善经营,所以才要拜托老兄你呀!”

  康有为听了有些不悦。民间兴办实业与洋行竞争,能够提高生产效率,保护民族财富不外流,他的确赞同张、文“实业救国”的理念。

  但是这样的办法见效太慢,跟上书皇帝、直接从中央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张謇中了状元,眼看就要被光绪重用,难道他康有为,就只配做个商人么?

  “客官是文廷式文老爷吗?有位爷请您去对面茶社一叙。”会馆小二忽然叩门道。

  文廷式皱眉道:“是什么人?我有要客,暂且不能奉陪。”

  “不必了,”康有为愤愤拱手,“道希你是前科榜眼,季直是今科状元。你们都已在考场上证明过自己,自然可以行那实业救国之事。可我康有为不过是一介落第书生,修身齐家尚且不能够,治国平天下的事恕我无能为力了。”

  “你只管前去赴约,康某先走一步。”

  “广厦兄,唉……”文廷式无奈至极,只好目送他离去,这才接过小二手中的帖子,“何人约我?”

  他看了一眼那笔娟秀婉约的字迹,觉得分外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人所书。

  小二看了看门外,露出畏惧的神色:“来送信的人穿着狐裘大氅,腰里挂刀,只怕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此时,对面茶社中。

  “这可是您说的,我去了哦!”若桐盯着小皇帝的脸,再次确认——情绪佳,神色正常,眼神专注,并无吃醋的迹象。

  “去吧去吧。”载湉竖起本书挡住脸,做不耐烦状,“你阿玛和大伯都在外地任上,平日里逢年过节也没个近亲女眷进宫看看你,去见见启蒙老师也算省亲了。”

  若桐欣慰地捏捏他的手心:“您在这儿看书,我去去就回。”

  载湉答应了,余光瞥见她开门离去,听那脚步声渐渐远了,立刻蹭地一下站起来:“派几个人跟上去,记住,一眼不错地盯住了。”

  巴雅尔被皇帝表演的现场变脸弄愣了,载湉看到他怀疑的目光,老脸一红:“文廷式离开他他拉家赴京赶考的时候,桐儿才八岁。六年不见,要是他发现桐儿出落得如花似玉,见色起意怎么办?”

  ……

  您媳妇儿现在那小身板儿,扮成个小男孩儿都看不出不妥,也就只有您能看得出“如花似玉”来了。

  巴雅尔嘴角抽搐:“皇上,要是被娘娘发现您出尔反尔……”

  载湉端着茶,手肉眼可见地一抖。这时隔壁忽然传来陌生男子惊喜的声音:“唐六姑娘?你,你都长这么大了!世兄和嫂夫人可都还好?”

  他他拉氏汉化后便称唐姓,这男子显然便是文廷式了。载湉恨恨转身:“算了算了,不用去了,让他们安静说话吧。”

  刚才说得那么严重,忽然又不去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巴雅尔委屈地看了一眼皇帝,把自己缩进墙角。

  隔壁,文廷式执壶倒茶,平淡地讲述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就这样,在香港盘桓了两年后,我又转道去了日本。”

  柳秀玉便是文廷式的结发妻子,两人识于微时,共同经历了高中榜眼、辞官归野、远赴日本等种种大事,显然是情深意笃。

  如今天人永隔,此等伤痛并非言语可以宽慰。若桐道:“替我和姐姐在师娘牌位前上一炷香吧。先生怎么跟状元公走到一起去了?”

  “唉,都是一笔糊涂帐。”文廷式摇头苦笑。

  原来文廷式千里迢迢自日本回京,为亡妻操办丧事、修缮坟茔之际,恰好偶遇上京赶考的张季直。

  文廷式是前科榜眼,张謇是顺天府“南元”,两人神交已久,一见如故。张謇此前考进士已经考了十二年,连续四次不第,便与文廷式约定,今科考试完后一同办厂经商,走实业救国之路,还顺道为他引荐了同样屡试不中的康有为。

  不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一科,居然让张謇高中状元,办厂之事就都落到了文廷式一个人肩上。

  文廷式苦笑道:“惭愧惭愧,文某三岁识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可是于这算账打算盘一道上,却是一窍不通,哪里是经商的材料?康兄偏又……唉,不说了。”他不想背后语人是非,便住了嘴。

  若桐却笑道:“康有为偏又想着一鸣惊人,不愿意踏踏实实经营实业。”

  文廷式不由讶然:“姑娘你从何而知?”

  “猜的呗。《新学伪经考》谁人不知?一般人都会在自己有一定名气地位之后,再发表这种离经叛道的见解。康有为在未名之际,就急吼吼地将此书刊印发行,必定是想以此为晋身之阶。”

  若他知道光绪就在隔壁坐着,不知会作何感想。若桐心底暗笑。

  前世戊戌变法发展到高 潮的时候,康有为曾经以光绪的名义,一日之间发了140条新法。140!照着读都得读一个多钟头,估计除了他本人以外,全中国没一个人明白他想做什么。急功近利,罔顾事物发展的基本逻辑,这也是她不待见康有为的原因之一。

  文廷式不由欣慰道:“见微知著,姑娘果真长大了。文某当不起你一声‘先生’,日后请称我的字‘道希’便好。”

  这话一出,隔壁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什么瓷器破碎的声音。

  又在作妖,不就是称个字吗?若桐一记眼刀对着墙扎过去,摇头道:“那怎么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我不明白,先生既有功名在身,为什么要同张謇开厂经商,直接补个官,造福一方不是更好?”

  “一来我拿不出补官所需的花费,即便拿得出,也不愿意便宜户部那帮蛀虫。二来嘛……”

  文廷式局促地捧起茶杯,文质彬彬的脸上难得透露出几分窘迫之色:“我当日高中榜眼,意气风发之下,做了一件轻狂事,开罪了京中一位大人物。”

  前世在一群一个比一个激进的维新人士中,文廷式一向是以稳重谦虚著称的,没想到他也有自称轻狂的时候。若桐不由好奇:“有多轻狂?”

  “非常,非常,非常地轻狂。”文廷式苦笑。

  “光绪十二年大雪成灾,山东、山西两省冻饿无数,朝廷无力赈灾,可京城却有一位王爷做寿,大摆筵席。我看不过眼,就写了‘苍天无情 人有情,高朋满座歌舞新。娶妻娶贵君莫笑,卖子求荣荣已极’这么几句打油诗,趁着酒劲儿,贴在了人家王府的大门上。”

  “噗——”隔壁传来载湉被茶水呛得咳嗽连连的声音。

  若桐亦是目瞪口呆:“娶妻娶贵,卖子求荣?这位王爷不会是……七爷醇亲王吧?”

  人人皆知醇亲王奕譞是个老实忠厚,没脾气也没本事的人。他能得封铁帽子王,总揽朝纲,一靠娶了慈禧的亲妹妹,二靠把载湉送给慈禧做儿子。

  但是人家虽然当了一辈子权,到底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逼良为娼的事。在人家生日当天提“娶妻娶贵,卖子求荣”这回事,的确有些过分了。

  文廷式略有几分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的妈,先生你好刚啊!一首诗把皇帝、皇帝他亲爹亲妈乃至皇太后全部都骂了进去。我该怎么告诉你,醇亲王就是我过世的公公,被他卖了的儿子现在就坐在隔壁呢?

  不待她细想,门外忽然有人喝问:“是这儿吗?”

  “是是是,小的亲眼见他进去了。”

  “好呀,姓文的,你辱我叔父,竟然还敢回京!”

  不,不是吧,这个声音……

  若桐心里刚浮现出一点不好的预感,砰的一下,大门被人踹开了。载澍领着一帮家丁,大模大样地往门口一站:“居然真的是你!辱骂宗室、外逃香港,说罢,你想怎么死?”

  文廷式起身道:“给贝勒爷请安,这是你我二人之事。这位姑娘与我萍水相逢,请您高抬贵手,放她离去。”

  “好,有骨气,爷就依你。”载澍不由上下打量若桐,“啧啧,姑娘,快回去吧,以后少跟这种人打交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你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桐缓缓地站起身,“你身为朝廷命官、一部之长,居然擅离职守、青天白日当街行凶。皇上费了那么大的劲,扶你坐上尚书之位,顶着太后的怒火保你在家‘修养’,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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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今天梦梦生病了?,肚子痛得要死?,文更到七百几字了,剩下的三百几好了再更行不?早知道昨晚不跟我那生病的弟弟玩了?,他今天好了,我倒是被他感染到了?。人生迷茫啊!今天还来三科考试,忍着肚疼和不适去考了一下午。?

  • 智能火网友

    作者你知道吗?杨逍是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男人?

  • 智能火网友

    我只是过来抱焚音大神的大腿

  • 智能火网友

    这是我的第1个作品,希望你们喜欢

  • 智能火网友

    师父?

  • 智能火网友

    转坑了,不在这里更了。在快点里更啊。书名不变,有兴趣的可以看

  • 智能火网友

    “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都见鬼去吧。”

  • 智能火网友

    希望大大考好的举只爪~

  • 智能火网友

    谢谢你们的鼓励

  • 智能火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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