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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瑨

古言26万字连载中2019-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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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合 欢》是元瑨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无法无天,一个君子如玉,一个横行无忌,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威武大将军,他是温文尔雅,长在云端之上的大丞相,安惟翎表示:丞相生的如此美貌多姿,我定不会堕他美名,袁玠:我感觉拿错了男女主角剧本是怎么回事?展开全文

《将相合 欢》是元瑨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无法无天,一个君子如玉,一个横行无忌,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威武大将军,他是温文尔雅,长在云端之上的大丞相,安惟翎表示:丞相生的如此美貌多姿,我定不会堕他美名,袁玠:我感觉拿错了男女主角剧本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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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钊头也不回走出教坊司大门,不似方才的果决,背影有些跌跌撞撞。

  安惟翎尾随着他,夜已深,大概是不愿吵醒夫人,王钊绕过卧室,走进了自己书房。

  安惟翎躲在屋外窗下偷看,王钊取出火折子要点油灯,却不知为何,双手颤抖不已,试了好几次,那火折子始终没燃起来,他恼得一把地将它扔在地上,又垂首站了许久。

  有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他用力喘 息了几口,喉音浓重。

  安惟翎似是看到了奇景——这么大个老男人,也有为情所困到哭的时候!怪哉!丢人!

  安惟翎看不得这样的黏糊,正事要紧,她取出之前从郭樱那要来的蒙汗药,随手扯了片灌木叶子将药粉卷起来点燃,烟雾顺着风向飘进王钊的书房。

  王钊似乎已经哭完,他整理好气息,重新捡起地上的火折子,点燃油灯,收敛了情绪,转身去书桌上拿了本书看。

  安惟翎等着药效发作,可半刻钟过去,王钊丝毫没有要晕倒的迹象,安惟翎心里暗骂了郭樱一句“忒不靠谱”,从怀里取出五步倒,想了想,塞回去,又取出含笑半步癫。

  她皱着眉,觉得很为难,本来是要把人弄晕过去的,现在蒙汗药失灵,剩下的五步倒乃绝命散,固然不能随意给人用,可含笑半步癫这种混账玩意儿就能用吗?难道不能把人药晕就要退而求其次,把人药傻吗?

  郭樱害我,安惟翎翻个白眼。

  她这厢正进退两难,王钊突然把手里的书伸过去,放在油灯跳跃的火焰上。

  好像是那本《五代诗集》!安惟翎当即蒙好面,翻进窗户,一掌将王钊挥倒在地,把诗集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书角上刚燃起的小火苗。

  她正要弯腰捡起,王钊突然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宵小之辈!报上名来!”他恶狠狠地说着,右手一拳挥过来,虎虎生风。

  安惟翎心里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抬掌正正接住那记勾拳,皮肉相撞的瞬间发出令人头皮发紧的闷响。王钊的铁拳砸到安惟翎的掌心,便不能再往前进一步,他十分惊讶于眼前这人霸道的劲力,仔细去看她,这人蒙着面,身形莫辨,只从腰腿处依稀能看出是个女子。

  他心下茫然,这女子是谁?好强的功夫。

  安惟翎微微侧腰,寸劲一出,掌心将王钊推得连连后退,与此同时,右脚轻轻一勾,掉在地上的诗集弹起,正好被她右手握住。

  “阁下可是江湖中人?”

  哟呵,就“阁下”了,安惟翎不理他,王钊听过她的声音,她不能说话,低头开始翻看那本《五代诗集》。

  “阁下可是为安将军的事而来?”王钊知晓二人功力别如云泥,不敢轻举妄动,见她翻看诗集,很是紧张。

  安惟翎随意点头,若说不是谁信呢?

  “阁下神功盖世,为何要同安氏那等沽名钓誉之辈沆瀣一气?”

  安惟翎好笑,难道要让我自己造自己的反?

  “安氏独揽兵权只手遮天,朝中不满者甚多,阁下不若加入我等,共讨安贼。”

  安惟翎吊儿郎当地摇头。只手遮天?夸张太甚。

  王钊心里一阵愤懑,这人到底是谁?到底是哪边的势力?到底来干什么?关于诗集的事又到底知道多少?

  可是方才过的两招,已让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从戎二十年,还是第一次不战而败,心里颇不是滋味。

  安惟翎看着那本诗集,皱起了眉头,有十几页是倒过来的,难怪王钊有时候正着拿,有时候倒着拿。

  “阁下到底想要什么?”王钊急了,提高音量。

  安惟翎不答,继续翻着手里的诗集。

  王钊见她眼神里闪过的疑惑,知道她看不懂里头玄机,心下稍定。

  “这只是本诗集,阁下莫要浪费时间,还给我吧。”

  安惟翎将诗集塞进自己怀里,深深觉得王钊这人智力和逻辑都有问题。她抬眼看他,伸出一根食指,在眼睛下方比划了几滴眼泪,又在右脸上刮了两下,做了个“你好羞羞”的动作。

  王钊猛然面红耳赤,刚刚哭的时候……被这人看到了?

  趁他愣神的当口,安惟翎一记掌风挥过去将他打晕,又好心地把他拖到椅子上放下,隔着他袖口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她伸进去将它掏出来,是那只红宝石鸟,她想了想,顺手塞到怀里。

  安惟翎如今已有十分确信,王钊并不是幕后那人。就他这种为了个小姑娘哭唧唧的德行,以及遇事总是搞不灵清状况的脑子,绝无可能策划这种阴谋。

  之前听王钊和柳如眉的对话,安惟翎估摸着柳如眉该是半个外族细作,一直在替王钊这伙人和某个大佬递消息,现在可能是王钊察觉风头不对,怕她有危险,就想先把她送走。

  可这种事情,往大了说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依着安惟翎对王钊有限的了解,这人粗头巴脑,思维简单,对安惟翎和安老爹只是简单的嫉妒,不像是会弄这么大阵仗的人。

  安惟翎出于刚形成不久的良好习惯,又去扒了他家卧室的房顶,看看王夫人有无任何异常。

  “夫人莫要如此,哥哥他……终究是心里有你的……”

  安惟翎一个激灵,定睛看去,郑姨娘正拿着手帕给王夫人轻柔地擦泪。

  王夫人握住她的手,哀切不已,“他的心我知道……可我的心呢?我只是想给他物色个好姑娘,教他不再孤苦伶仃,有人知冷知热的……”

  郑姨娘不禁喟叹,“哥哥心里如何还能再放下一个女人?”

  王夫人沉默良久,“是我负了他。”

  郑姨娘摇头,“门不当户不对,何谈辜负?”

  王夫人闻言,一声苦笑,“门不当户不对……若我不是生在陈家,当年未必无缘……”

  “哥哥心里自然知晓,只不过他心思重,当年被夫人高堂拒婚,至今无法释怀……夫人如今给他物色妻房,在他看来许是施舍——”

  “怎是施舍?!我是……”王夫人颓然坐下,“罢了,这番的确是我冒失,教他面子上下不来……”

  “哥哥并非过于看重面子,他那样的心气,若旁人给他做媒,倒还成,可若夫人给他做媒……”郑姨娘仔细觑了觑她的脸色,“只怕是剜他的心。”

  王夫人醍醐灌顶,懊恼道,“是啊……谁都能开这个口,除了我……”

  “夫人……”

  “你说得对,我着实莽撞。”

  “夫人宽心,夫人和老爷成婚多年,一直举案齐眉,只要夫人过得好,哥哥他也总能想通的。”

  王夫人长叹一声,“世事凉薄,只愿他能放下过往吧……”

  二人又谈了一阵,郑姨娘将她宽慰好之后,回自己房间歇了,王夫人怅然静坐半晌,终于耐不住困倦,和衣入眠。

  安惟翎带着诗集和红宝石鸟飞回袁玠卧房,门开着,她视而不见,仍旧从窗户翻了进去。

  她站定,“齐玉,累,抱。”

  袁玠正坐在软塌上自己同自己下棋,见她一进来就撂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并未犹豫,上前张开修长的手臂将她揽到怀里。

  “怎么了令羽?累着了?”他轻轻抚着她瘦削的脊背,声音低回又温柔。

  “扒了王钊屋顶,听了王夫人一段旧情。”安惟翎小声咕哝,环住他的腰,“那一家子烂事真多。”

  “什么烂事?”

  “鸡毛蒜皮,无关大局,你日理万机,不用费神知道。”安惟翎放开他,拿起他用过的茶盏抿了一口,皱眉道,“又是龙井……”

  袁玠笑笑,去给她倒温水喝。

  安惟翎将怀里的诗集和红宝石鸟掏出来放下,细细讲了今晚的事,以及自己对王钊和柳如眉的看法。

  袁玠同她一样,认为王钊不是通敌叛国的人,“他们二人该只是帮人递消息的,王钊现在觉得势头不对劲,想及时抽身。”

  安惟翎点头,“只怕王钊自己都不知道给人做了嫁衣,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深陷进去……私通外族的事,他虽不是主谋,却也是个从犯。”安惟翎叹气,“总之这人当真蠢极,一朝武将,竟一不小心就卖了国。”

  卖国……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认为此事应该继续往下查,且查明之前,也不好禀奏江崇宁,免得动作太大,把幕后的人吓跑了。更何况,通敌的罪名太重,若是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一举将人拿下,还会被反咬一口。

  好在安惟翎机智,并未亲自去西北,也没有让安老将军真回京。西北那边有安老将军镇着,不会出乱子,他们这边只需抽丝剥茧,将背后那人一点点揪出来便好。

  “不过关于柳如眉我知道的还是不够多。”安惟翎把那只鸟递给袁玠,“这玩意大概同她身份有关。”

  袁玠接过那只红宝石鸟,举在指尖仔细地看,这饰物本身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鸟尾的形状很特别,是舒展开的扇形,且比一般的鸟尾大了一倍不止,华美而妖冶。

  安惟翎见他看着鸟尾若有所思,笑道,“我第一次见到这鸟,就觉得有些奇怪,下面尾巴也太大了,还张得这么开——”她突然顿住,朝窗外冷声道,“谁?!”

  外面咳了一声,随即张存福粗犷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去年今日此门中?”

  安惟翎一哂,接道,“人生长恨水长东。门没关,进来吧。”

  袁玠无法置信地瞪大双眼,“这诗是这样接的?”原作者都要气活过来了吧?!

  安惟翎知道污了他的耳,安抚地拍拍他手背,“这是我同麾下联络的暗语,你要实在听不下去帮我改改也成。”

  张存福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看见屋里二人拉着的小手,面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参见将军,参见相爷,末将非是有意打扰——”

  “什么有意无意的。”安惟翎径直打断,“来了又不进来,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张存福红了脸,支支吾吾,“末将在外面,听见将军同相爷讲‘这鸟好大,下面还张得这么开’……怕扰了将军和相爷的兴致……毕竟将军心心念念许久……”

  安惟翎狂笑一阵,袁玠简直如遭雷劈。

  “你倒是知我心心念念许久……”安惟翎抹抹眼泪,“相爷莫怕,我麾下的人虽然个个不着调,可是出去也不会乱说。”

  “令羽你……”袁玠万分无奈,“越描越黑……”

  安惟翎暧 昧地对他笑笑,又转向张存福,皱眉道,“对了,人呢?没带进来?”

  “带来了带来了,没您吩咐不敢让他进来……这不是以为将军和相爷在——”

  “咳。”袁玠实在忍不住打断,“外面那位客人请进。”

  门口进来一位须发茂盛的壮年男子,精神矍铄,目光锐利如鹰,他看向安惟翎,缓缓开口,“小畜生。”

  袁玠讶异,他记得安惟翎提过,安老将军最爱叫她“小畜生”……可是她不是说安老将军不会回京么?

  这是长辈,又是安惟翎的父亲,袁玠正要起身行礼,安惟翎伸手拦住他,“少便宜了这厮。”

  袁玠疑惑不解,只见安惟翎摇头笑道,“卫渡津,你还差点。”

  卫渡津顶着安老爹一模一样的脸朝安惟翎和袁玠躬身行礼,安惟翎介绍道,“相爷,这是卫渡津,我麾下又一副将,最擅长易容和变声。”

  袁玠一点即透,赞许笑道,“卫副将不必多礼。”

  “谢相爷。”卫渡津直起身,皱眉问道,“将军,我哪里不像?”

  “细节不像,一句‘小畜生’,还不足以让所有人以为你就是我老子。”

  卫渡津不服,撕下□□,露出清秀白皙的脸,“相爷不就被我蒙过去了?”

  袁玠点头,安惟翎一哂,“相爷对我爹不熟,你也就糊弄糊弄不熟的人还行。”

  他似乎有些受打击,张存福有心打个圆场,“将军,卫渡津这小子最近几个月新学了一门功夫,长进不少,要不将军您试试手?”

  话音未落,安惟翎脚下未动,左手径直朝卫渡津面门袭去,卫渡津足尖一点,贴着地面掠开,步法很是飘逸,安惟翎挑眉,心道果然长进,随即运起轻功,也没人看清她身形如何,她一眨眼已闪至卫渡津身后,伸出两指要去点他后颈的大椎穴。

  安惟翎提气入海,正要将劲力灌入指尖,忽然感觉到气息有一瞬凝滞。她压住心里疑惑,伸手拍了拍卫渡津后颈,卫渡津脑子里像敲了一口大钟,“嗡”地一声,通身酸麻。

  “果然比起将军还是差远了……”张存福小声嘀咕。

  卫渡津浑身哆嗦一下,回过神,横了他一眼,“那还用讲!”

  “不错卫渡津,有长进。”安惟翎拍拍他肩膀,“你这轻功倒有点像是……跟谁学的?”

  卫渡津听她夸赞自己,心里颇有些愉悦,“一个游侠,行踪不定的,长得很普通,也没说自己叫什么。”

  “他同昆仑山什么关系?”

  袁玠心里微动,昆仑山?好像听她提过,她有个师父是那儿的。

  卫渡津一愣,挠头道,“他从没提过昆仑山……怎么扯上昆仑山了?”

  安惟翎摇头,假作不以为意道,“随口一问罢了。咱们打也打过,还是先说正事。”

  几人凑在一起,安惟翎把王钊等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张存福和卫渡津听得神色愈发严峻。

  安惟翎想起另一件事,拿起那只红宝石鸟递给张存福,问道,“张存福,你遛的鸟多,认识这是什么品种么?”

  张存福接过,翻过来倒过去仔细摸了摸,那鸟颈部有一处红色较其他地方更深,“像是红喉歌鸲。”

  “你确定是红喉歌鸲?”袁玠有些意外。

  安惟翎看向他,“相爷觉得有什么不对?”

  袁玠神色肃然,“《西州志》有云,回鹘拓延部的圣鸟,原身乃红喉歌鸲,尾部硕大而华丽,如扇面展开……难怪我一直觉得这鸟的尾羽颇有些诡异。”

  几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神色,柳如眉是回鹘拓延部的人,或者说,至少她母亲是。

  大周西北与西夏接壤,西州回鹘又在西夏西北,与大周并不直接相邻,如果柳如眉一直在给回鹘人递消息,事态倒有些复杂。

  “回鹘的事,我会给老爹那边送个信。”安惟翎沉声道,“当务之急,先把柳如眉扣下。明早王钊会送柳如眉离京,你二人待王钊离开之后去将柳如眉截下,送到我武馆里看起来。”

  “将军开了武馆?”卫渡津很是好奇。

  “嗯,在簋街,叫……叫什么来着?”安惟翎皱眉看向张存福。

  张存福张大了嘴,“将军您真心大,自己开的武馆不知道招牌……”被安惟翎轻飘飘瞄了一眼,连忙道,“叫‘安记武馆’。”

  安惟翎一脸不可置信,“你他娘的直接用老子的姓……不知道要低调吗?老子本来要悄悄捞钱的!你倒好!只怕现在全城都知道了!”

  张存福缩了缩脖子,“京城姓安的可不止您一家,没人敢往您身上琢磨,再说了,招牌的事您之前不也没提嘛……”

  “改!”安惟翎手一挥,“改成郭记武馆,就说是阿樱家开的,反正他闲。”

  张存福点点头,心里默默地为郭樱感到不值。

  “行了。”安惟翎伸手指向门口,“你俩该干嘛干嘛去,最好今晚就守着柳如眉以防万一,明日不要打草惊蛇,一定等王钊离开了再截人。”

  “可是将军。”卫渡津皱眉,“您说您今晚探过王钊,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他明日还会照旧送柳如眉离开?”

  “会。”安惟翎点头,“王钊那人脑子浆糊,丝毫不知变通,要不然也不会给人做了筏子。更何况他对柳如眉一片深情,定然会趁早将她送走,且会亲自送她。”她又阴恻恻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二人要是把人跟丢了,尽管回来让我剁了,给我老爹泡酒。”

  二人疯狂点头。

  告辞过后,二人顺着来时的路偷偷从相府东边墙头翻了出去。

  “哎呀,又只剩你我啦。”安惟翎跳起来亲了袁玠一口。

  怎么总这样让人毫无防备……袁玠蜷了蜷指尖,无奈又温柔地笑。

  “你堂堂相府,居然让这等宵小来去自如?”

  “宵小?他们可是你的麾下吧……”那你又是什么?

  “说真的,我觉得相府守卫有些松懈,你为何不养府卫?”

  袁玠眼神幽深,“我已位极人臣,不能豢养私兵,有几个侍卫看家护院足矣。再者,你麾下的人个个功夫精湛,自然能瞒过我那些侍卫。”

  安惟翎抱着他的手僵了一瞬,抬眼细细看他。这人总这样,不嗔不喜,满京城谁都要赞一句“袁丞相风度翩翩行止有度”。安惟翎看得却心疼,他生得这样美,本该有一身恣意放纵的本钱,可偏偏又地位煊赫,教他不得不节制至此。

  终归是高处不胜寒。

  “皇上信任你,你无须过于谨慎。”

  袁玠抬手摸摸她的发顶,“正是因为皇上信任我。”

  安惟翎失笑,也对,“你府上还有空屋子嘛?最好就在你院子里。”

  “西厢房有三间空屋。你……为何言语总是如此跳脱?”

  “我打算叫武馆里几个武师父过来住你这,那些人功夫不错,又是我旧部,十分忠心。你既不能养私兵,这些人退了役,已不是军士,有他们守着你我也放心些。”

  第一次有姑娘这样将他放在心上……袁玠一愣,情不自禁伸手抱紧她,“令羽,谢谢你。”

  安惟翎唰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怎么谢?”

  袁玠乌瞳中映着跳跃的烛光,温柔地笑开,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

  “还不够。我今晚要睡你的床。”

  袁玠心头狂澜骤起,“这如何使得?!”

  “慌什么,就借你床躺一躺,又不把你怎样,你就当是青方陪你一起睡。”

  这如何能当……

  袁玠果断摇头,“于礼不合。”

  “保证不动你。”

  “……不可以。”

  安惟翎疑惑,难道自己说反了?他这是欲迎还拒?

  “保证动你?”

  “令羽!”

  “齐玉你真别扭。”安惟翎叹道,“张存福都知道我心心念念许久,你也不有所表示,不如直接大被同眠得了。”

  袁玠目瞪口呆,“……孤男寡女,无媒苟合,这——”

  “好啦,就陪着躺躺。”

  “那也不——”

  “我管你许多!”

  安惟翎出手如电,瞬时点了他几处大穴,轻柔将他抱到床上放好。袁玠不能动弹,万分震惊。

  他颇为无助,安惟翎怜惜地抚摸他的脸颊,“别担心,我有话同你讲。”

  袁玠眨了眨点漆似的眼,又蹙起眉头。

  “我本不愿这样,可你又不肯好好听我讲话,我这才出此下策。”

  怎么反倒怪起他了?这姑娘真是惯常颠倒是非,袁玠心头一阵无奈,自己对她终究是恼不起来。

  安惟翎指尖划过他如玉的脸,脉脉注视着他依旧温柔的双眸,明白他并未生自己的气,突然很是后悔这般轻慢他。

  袁玠此人,看起来最温润不过,可安惟翎却能看出他内里的清冷。他与人为善,却又拒人千里,非是熊熊烈火,烧不穿他厚重的冰封。

  她愿意疼他,让他知晓活在这世上并非只能全副武装,他若被迫后退,她就在后头稳稳接住他。

  说来可笑,一开始只不过存了玩的心思,自何时开始越陷越深?本以为看上的只是他英俊的脸和无双风仪,将他当做一个常人无法染指的猎物,用来炫耀她的能征善战——看,袁相爷也为本帅神魂颠倒,这天底下何曾有我安惟翎打不赢的仗?

  她用他来向世人耀武扬威,可他却从未如此。他是真正地沉沦,以至放下原则,再□□让,甘愿输得一败涂地。

  安惟翎深感自己卑鄙。她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只是为了征服他,拽他跌下云端,她霸道地将这个人架在烈火上烤着,却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

  这番纵容当真教人唏嘘不已,她在暖着他,又何尝不是被他暖着?

  她应当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才算不辜负这番恩情。

  安惟翎伸手去抽出他发顶的玉簪,拿到嘴边吻了吻,“齐玉,我这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

  袁玠有些愣神,安惟翎却捕捉到他眼神里的一丝温情,“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遍我喜欢你,始终也没要求你回应我一句,这对我公平吗?”

  她……恼了吗?袁玠有些慌乱,奈何无法动弹。

  安惟翎低下 身吻了吻他的脸,“自然不公平。可是我要的本就不是公平,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你可知道?”

  袁玠眼眸深深地望她,她明白那里面的情绪,伸手给他解了穴,扶他坐起。

  “齐玉,我素来横行无忌,或许冲撞过你,可我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我心思没你细腻,又是惯常巧取豪夺的,若是玩心上来,逗得过火了,你别恼我。”

  袁玠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仍旧轻柔无比,“不会。”

  安惟翎伸手去抚他的手背,勾画他略有些嶙峋的骨骼,“也只有你会这般纵容我。”

  安惟翎顺手将玉簪丢到枕边,袁玠不知为何,突然将她抱在怀里吻了上去,她回过神来,便紧紧搂住他回吻,他耳后和脖子尤其碰不得,安惟翎也不拖沓,双唇游弋过去,一招克敌制胜。

  袁玠微喘一阵,安惟翎重新去吻他双唇。二人许久分开,都有些留恋,随即忍不住再次靠近,默契地额头相抵,注视对方眼里自己的影子。

  “令羽,我喜欢你。”

  言罢,他看见她的眼睛弯起来。

  “我知道。”

  他轻轻眨眼,睫毛快要拂上安惟翎的鼻梁,“我并非不愿回应你,只是……不太习惯将这样的话挂在嘴上。”

  “我明白。”

  “令羽,你……”

  “之前说的那些也不是全然在逗你,我这几天在软榻上睡不好,许是因为靠窗近,惊着风了,所以想睡你床上。”

  袁玠霎时满脸担忧,“你没睡好?那你睡我床上,我这些天去书房睡。”

  安惟翎摸摸他的脸,“不行。虽然你院子里大部分时候没有下人,可府上眼睛不少,你好好的突然搬去书房,人家会起疑心。”

  “那……”

  “我再抱一床被子上来,挨着你睡,保证不动你。”

  袁玠最终选择相信她,“好。”

  是夜,二人裹着各自的被子,温存聊了一阵,缓缓入睡。

  安惟翎比前几夜睡得沉了些,袁玠却一整晚光怪陆离。待到天色泛白,安惟翎忽然出现在了梦里。

  梦里她化为恶魔,狠狠纠缠,不死不休。

  袁玠被她带进火海焚烧,一念无间地狱,又一念九霄云端。梦里他无声地祈求结束,可她始终不肯放过,他恍惚听见她在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的躯壳不断被抽空,又不断被填满,羞恼到极致,竟有些愠怒。

  “别怕。”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心头薄怒烟消云散,绝望却重新开始蔓延。他煎熬着,突然被她抛至高空,顿时慌乱不已,四肢百骸都开始震颤……像一只纸鸢,被风吹得跌跌撞撞,被她拽得他上下飘摇……一会儿断了线,他又变回自己,二人竟再次躺在之前那个未名幽谷的草地上,他正待开口,她忽然笑着将他飞速往崖顶带去。

  终于被她从崖顶推下去,瞬间眼前一黑,失重感让他天旋地转。

  骤然醒转,微光漫过雕花窗格,外面有清晨的鸟鸣。

  袁玠坐起身,有些气喘,安惟翎亦被他惊醒,睡眼惺忪道,“魇着了?”

  “……嗯。”袁玠却没敢低头看她,静默一阵,“你睡得好吗?”

  “不错,比前几日好些,大概有你在旁边,我安心些。”

  安惟翎一个翻身坐起来,“起吗?”

  袁玠忽然耳根赤红,“我……再坐会……”

  安惟翎正要问,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她意会,笑道,“你再坐会,我先起。”

  袁玠红着脸点头,安惟翎知道他面皮薄,二十岁的男人大清早阳气生发得厉害,更何况他脸红成这样,许是昨夜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前些日子自己总逗弄他,确实是不尊重了些。她没看再他,下了床,去外间点了炉子烧水。

  袁玠心思杂乱,在床上坐了半晌,去净房更衣,将之前的里衣扔了。回到房中,安惟翎正好端着铜盆走进来,她长发未束,一身白色中衣,衬得腰身苗条劲瘦,热腾腾的雾气映着她的脸,昔日杀人如麻的将军此时眉眼柔和,温言软语间,直教人朝朝暮暮地沉沦下去。

  她放下盆,“齐玉,你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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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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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写的很好哦,加油啊大大

  • 智能火网友

    听到小可爱召唤的我,奉命来更新啦?

  • 智能火网友

    作者大大,我看好你哦~?

  • 智能火网友

    哦是吗?

  • 智能火网友

    好多更哎,辛苦辛苦

  • 智能火网友

    加油呀!

  • 智能火网友

    给九许打call

  • 智能火网友

    作者:墨小苒. 作品:嫡女归来:世子站远点 指定:沐辞九 望接,感谢

  • 智能火网友

    快更#君(钰)子尘

  • 智能火网友

    恭喜大大签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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