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宠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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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云深

古言7.3万字连载中202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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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宠》是陈云深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苏若华十一岁那年戴罪入宫,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她也到了出宫的年龄,没想到新君陆旻居然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她心一慌便跟着太妃一起溜出了宫,谁知陆旻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提上了宠妃的位置,对此苏若华表示:我什么也不会,只想平平淡淡做个小透明....展开全文

《艳宠》是陈云深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苏若华十一岁那年戴罪入宫,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她也到了出宫的年龄,没想到新君陆旻居然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她心一慌便跟着太妃一起溜出了宫,谁知陆旻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提上了宠妃的位置,对此苏若华表示:我什么也不会,只想平平淡淡做个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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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雁走来,欢欢喜喜道:“皇上还是惦记着娘娘的,娘娘病着的这些日子,皇上虽不曾来,但时不时的打发李公公过来探问娘娘的病情。如今想必政务告一段落了,记挂着娘娘,皇上这就来了。”

  淑妃面上微微现出了一抹绯色,略有了几分精神,她掠了一下鬓边垂下的散发,轻轻说道:“话虽如此,这半月功夫,皇上一次也不曾来过。贵妃那边,皇上倒是去了几次。”

  秋雁将嘴一撇,一脸鄙夷的神色:“那哪儿是皇上自己要去,分明都是她撒泼耍赖,仗着太后,硬将皇上拉去的。进宫这两三年来,皇上可曾有半只眼儿瞧过她?”她嘴里说着,走到一旁去开衣服箱子,又道:“还是咱们娘娘太好性儿,才让她始终压着一头。论起容貌性格,娘娘哪里输她?便是家世,娘娘可是出身京城名门,就说贵妃是太尉家的小姐,可咱们大爷也现任着吏部尚书,不比她差什么。”

  淑妃静静听着,默然不语,但瞧见秋雁开了箱子,翻找什么,出声问道:“你做什么?”

  秋雁笑道:“当然是找好衣裳,替娘娘梳妆打扮啊。娘娘病了这许久,整日不理妆容,憔悴了许多。皇上好容易来了这一次,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娘娘本就生的美,皇上待娘娘也很是恩宠的。只要娘娘使一把子力,多留皇上几次。皇上如今膝下无子,娘娘若能生下龙种,那可是皇上的长子,旁人可就再也赶不上了。”

  秋雁说的欢喜,且满含着憧憬。

  然而淑妃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青白,尴尬难堪,微微带着几分难言之色。

  她不露声色的将书卷捡起,合上书页放在炕几上,侧过脸淡淡说道:“这等话,往后不要乱说。免得传扬开来,叫六宫都说本宫轻狂,且还惹得太后厌憎。”

  秋雁听了这话,更替她主子打抱不平起来:“太后娘娘也真是偏心,纵然贵妃是她的侄女,一碗水也该有个平的样子。许多事,分明是贵妃蛮不讲理,颠倒黑白,偏生太后就是信她的。一时恼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娘娘叫到寿康宫训斥。娘娘好脾气,也不跟皇上说。”

  淑妃说道:“进宫三年了,哪一日不是如此,还不习惯么?罢了,不要提这个,传出去又是一场。”

  话至此处,她不愿再提贵妃,便岔开了话:“你不必忙了,本宫不用梳妆。你去小茶房,叫红杏预备几道点心。”

  秋雁一怔,说道:“娘娘,可……这幅样子,怎好面圣?”

  淑妃微微一笑:“便是这个样子才好呢。”

  秋雁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主子的吩咐,盖了箱子,出门去了。

  淑妃坐在炕上,望着窗外满园 春色,沉默不语。

  庆和元年八月选秀,她入宫至今已将满三年了。皇上待她其实也还算不错,后宫上下不过六个嫔妃,虽有贵妃当前,但一个月里皇上总会见她几面。加之,皇上与贵妃的矛盾,阖宫皆知。所以,满宫上下都以为,淑妃娘娘备受圣宠。

  然而,大约谁也不会想到,她直至今日,还是个处 子

  淑妃轻轻闭上了眼眸,一双玉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起,杏仁色的指甲越发的青白。

  每一次,每一次去侍寝,她都独个儿躺在体顺堂的大床上,失眠至天亮。而后,便顶着两只乌青的眼圈,被轿子送回钟粹宫。而后,便是贵妃的怒火,太后的冷眼。

  皇帝分明不曾碰过她一下,她却白担了这个名声!

  淑妃轻轻咬了咬指甲,奋力的压着满心的愤懑。

  自小,她便知道自己必定是要入宫的。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最终登上皇位的,竟然是那个素来默默无闻的七皇子陆旻。

  陆旻素来不被看好,京中这些名门闺女们,提起他来,大多是一句——可惜了那副好面孔。

  这话既有惋惜之意,更多的则是嘲讽。

  是皇子又如何?龙生九子,还种种不同。一个注定了没有前途的皇子,这世家大户的女儿,谁瞧得上呢?

  淑妃倒是不曾随着那些姑娘们奚落过陆旻,但她心里,一样是看不上他的。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嫁的人,该是太子。

  不曾想,最终皇宫是进了,她也当上了皇妃,只是这皇位上的人却变成了她最意想不到的人。

  说起来,她心底里还是不甘的。

  凭自己的容貌才情家世,居然是嫁了一个靠运气当上皇帝的男人!

  淑妃长舒了口气,平复了心境。

  她取来一旁丢着的铜镜,照了照。

  镜中人面如花,却也似秋雁所说,有几分憔悴蜡黄。

  她浅浅一笑,将鬓边散下的发重新别在耳后。

  父亲送她入宫时的话,言犹在耳。

  横竖她所要的,不过是眼前的位份,和家族的未来。至于皇位上坐的是谁,都无关紧要。

  即便是陆旻,她也一样会去谄媚。

  贵妃那副交横跋扈的性子脾气,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陆旻踏入室内,迎面便是一股药气。

  他轻轻蹙眉,看了一眼地下俯身拜倒的女人,莞尔一笑:“淑妃既是身子不好,何必这般拘礼。”说着,便亲手挽了她起来。

  淑妃起身,容长的脸面上浮着两抹红。

  她垂首微笑道:“皇上跟前,臣妾无论生什么病,该守的礼数,还是要守。”

  陆旻扫了一眼她头上略有几分毛糙的发髻,及身上家常衣裳,腹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依旧春风和睦道:“你从来就是这般识大体,懂礼数。你和贵妃一道入宫,还是你更令朕省心些。”

  淑妃让皇帝在炕东边坐了,她在一旁侍立。

  秋雁端了茶盘过来,她看了一眼,便亲手将茶碗捧与陆旻:“这是才沏的茉莉花,皇上处理了一日朝政,想必有些燥闷,且试试这个。”

  陆旻接过茶碗,垂首轻轻抿了一口。

  淑妃立在一旁,正瞧见皇帝的侧首。

  行将日落,稀薄的日光洒在陆旻身上,仿若一层碎金,高挺的鼻梁上,细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俊美的脸如细瓷一般的光净。

  淑妃只觉得心口有些温热,其实她也不算吃亏不是么?

  毕竟,论及容貌,陆旻却是一众皇子之中最好的。

  她温婉一笑,柔声道:“贵妃姐姐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自小家中宠惯了,难免性格张扬些。臣妾倒觉着,贵妃姐姐格外的可爱呢。”

  陆旻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他将茶碗随手搁在了炕几上,抬头凝视着淑妃的眼眸,说道:“淑妃真是好教养,贵妃时常刁难于你,你倒觉的她可爱?”

  淑妃略有几分措手不及,她怔了一下,转而又笑道:“皇上,取笑臣妾了。臣妾自来是这个脾气,笨嘴拙舌的,就觉着贵妃姐姐这样的人,实在可爱呢。”话未了,她便咳嗽了两声。

  陆旻看在眼中,似是颇为关切道:“淑妃这病,可怎样了?若还不好,朕便自民间召请名医进宫为你诊治。”

  淑妃忙说道:“皇上不必为了臣妾一人,如此兴师动众,怕是要惹朝野议论,臣妾于心不安。再说,太后必定又要训诫臣妾了。”说着,她螓首微垂,似有一分委屈。

  陆旻瞧着她,将臂肘搁在了炕几上,颇有触动道:“太后管辖后宫严苛,你受委屈了。”

  淑妃摇头道:“有皇上这话,臣妾不觉得委屈。”

  宫里的人和事,就像戏台上的戏。

  彼此都知道这不是对方的心里话,却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下去。

  陆旻同淑妃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吩咐李忠将带来的茯苓丸拿来,又道:“今日倒是空闲,所以朕来瞧瞧你。时候不早了,朕先回养心殿,不打搅你休息。”

  淑妃眼见皇帝要走,便有几分急了,忙道:“时候既不早了,皇上何不在臣妾这里用了晚膳?春寒料峭的,这一路回去再喝些冷风,怕是要作病,就是臣妾的过错了。”

  陆旻掸了掸衣衫,说道:“不必了,还有些折子要批。你身子不好,也早些歇着罢。”说着,就迈步要走。

  淑妃看他即将走到门畔,心中急了,竟一时忘了分寸,出声道:“皇上!”

  陆旻回头,望着她不语。

  淑妃脸上一片绯红,咬了咬唇。

  陆旻见状,便挥退了左右。

  淑妃一步步走上前来,双眸如水,半晌低声道:“皇上,可否让臣妾真的服侍您一回?”

  陆旻瞧着她,看她一副惊如小鹿含情脉脉的样子,不觉唇角微微一挑,出声道:“淑妃莫不是忘了?朕以往是怎么交代你的?先帝仓猝离世,朕心悲痛,曾在灵柩前发誓,要为先帝守孝四十八月。孝期未满,朕绝不行敦伦之礼。”

  淑妃嗫嚅道:“皇上至孝,臣妾钦佩。但……但……皇上登基将满三载,膝下一无所出。不止前朝议论纷纷,太后也时常问责后宫……”

  陆旻神色冷淡了下来,他淡淡说道:“淑妃,既入后宫,身居高位,有些委屈是不得不受的。”

  言罢,竟拂袖而去。

  淑妃无奈,只好俯身//下拜,恭送皇帝离去。

  待皇帝走后,淑妃缓缓起身,卸下了满脸的温婉谦卑,尽是不甘愤恨。

  秋雁快步走进来,本是笑盈盈的,见了她主子这神情,吓了一跳,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淑妃冷声道:“无事,可打听出来了?”

  秋雁点了点头,道:“原本李公公不肯说,张公公今儿又没跟来,奴才使了银子,李公公才透了些口风。”说着,走上前去,向她主子附耳低语了两句。

  淑妃听着,双目炯炯的看着她,问道:“当真?”

  秋雁道:“千真万确,皇上今儿去甜水庵,不单单是拜佛探望太妃来着。”

  淑妃不言语,紧紧的咬着唇。

  秋雁见她脸上红色越发盛了,道了声告罪,试了试淑妃额头,失声道:“啊呀,主子您在发烧,奴才这就请太医去!”

  这边,钟粹宫里延医请药,又是一片忙碌。

  陆旻乘于歩辇之上,狭长的凤眼轻阖,似在养神。

  片刻,他问道:“她问了?”

  李忠打了个激灵,忙低声回道:“回皇上,瞅着皇上与淑妃娘娘说话的空子,秋雁问了。”

  陆旻轻笑了一声,没有言语。

  李忠揣摩着皇帝这会儿兴致不错,便试着问道:“皇上,奴才瞧着淑妃娘娘对皇上很是谦恭柔顺,也很是惦念着皇上。这饶是病里,也没少做了鞋袜使人送到养心殿来。怎么皇上总不准她服侍呢?”

  陆旻果然心情甚好,笑了笑,竟说给他:“这欲拒还迎,欲盖弥彰的把戏,淑妃玩的过火了。”

  李忠恍然大悟:“皇上,您是说……”

  陆旻说道:“你都提前知会过她,依然这幅样子接驾,分明是要告诉朕,她性淡如水,安贫乐道。朕来与不来,她不甚在意。她打量朕是个傻子,以为自己高明的很,笃定了朕会吃她那一套呢。”

  李忠陪笑道:“皇上,淑妃娘娘如此,也是为了讨皇上的欢心,情有可原。”

  陆旻垂眸,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李忠,钟粹宫平日里没少与你好处吧?”

  李忠哆嗦了一下,连忙道:“皇上,奴才可不敢行那背主忘恩的事儿!即便两宫娘娘偶尔打点奴才,皇上也都知情。就是,奴才就是觉着,皇上这登基三载了,身边空落落的,连个贴心人儿都没有……奴才心里不落忍。”

  陆旻不语,半晌言道:“朕的贴心人,绝不会是她们。”

  曾经他位列皇子之时,这些女人如何在背地里奚落嘲讽他,议论他,他怎会不知?

  即便这个淑妃,人前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依然是追着太子的屁股后面跑。

  如今自己做了皇帝,她又来谄媚于自己。

  其实,这人是谁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得坐在这个位子上。

  陆旻曾经恶毒的想过,是不是一条狗坐在这位子上,她们也会如此?

  她们要尊位,要赏赐,他都可以给她们,至于旁的,就免了吧。

  本就不是真心待他的,他也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什么感情。

  贴心人……他的贴心人么?

  想起那个唯一会真心待他的人,陆旻微微叹息了一声。

  在太妃床畔熬了一夜,眼见天色将明,太妃亦有醒来的迹象,苏若华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棂,朝外比了两根指头。

  这意思,太妃娘娘即将起床,要外面的人预备着。

  这是宫里带出来的规矩,传信儿递物都要拿眼睛、拿手说话,绝不可大呼小叫。也唯有极聪慧机灵,悟性一等一好的人,方才能选在主子身边伺候。

  恭懿太妃原本手下也用着几个好丫头,只是一朝失势,身边就只剩了苏若华一人,那两个多少都有些差强人意。

  好在,苏若华仔细教导着,春桃与容桂倒也能指靠一二。

  原本在宫里时,太妃屋内外,少说要有五个人守夜。但来了这甜水庵,自是没那么多人手可用。但在苏若华的调度之下,日常事宜倒也依旧井井有条。

  春桃与容桂早已起来,在廊下守着,眼见里面送了消息出来,赶忙烧水,预备热汤、面巾、洁面胰子等物。

  太妃还未从周公梦里彻底醒转,外头一应事宜便已静悄悄布置妥当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太妃悠悠醒转。

  苏若华打起帐子,扶太妃坐起。

  春桃与容桂手捧黄铜面盆、面巾、茉莉花胰子等一应物事进来,立在一旁,悄无声息。

  苏若华先试了试热水,便侍奉着太妃洗脸梳头。

  这近身的差事,恭懿太妃素来不用旁人,春桃与容桂便躬身退了出去,急忙忙的去厨房催饭。

  太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黄铜镜里现出一副美艳贵妇的姿容来:雍容、端庄、贵气,然而眼角细微的纹路,鬓边微不可查的银丝,都在在暗示着岁月的痕迹。这二十余年的宫廷生涯,一晃眼儿就过去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又看镜中映出的苏若华。

  苏若华立在一旁,正全神贯注的与她梳理发髻,插戴发钗。她一手高抬,将衣裳拉起,便显出紧窄的腰身,高挺的胸//脯,婀娜窈窕,如一株盛放的桃花,俏生生娇艳艳立在这里。那张光润白净的小脸,即便脂粉不施,也同样的容光照人。

  正是年华大好,鲜花怒放的时光啊。

  太妃眯细了眼,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苏若华只觉太妃的眼光与平日不同,似带了几分审视,虽有些不自在,依然落落大方的立着。

  片刻,太妃出声道;“华儿,昨儿夜里我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苏若华倒也不躲不闪,平静回道:“回娘娘,昨夜奴才已然说了,奴才是娘娘的宫婢。娘娘去哪里,奴才便跟到哪里。”

  太妃闻言,睨了她一眼,只见那张小脸上泰然自若,她便微微颔首,又浅笑叹息道:“华儿,你是个聪明姑娘,该知道如何给自己谋划前程。你说想出宫,然而你家中实在无人,你出去后以何为生?”说着,又意有所指道:“皇上待你,是有几分真心的。”

  苏若华将最后一枚金绞丝嵌东珠蝴蝶钗插在太妃的发髻上,便跪在地下,端端正正的磕了几个头,说道:“奴才不是家中无人,奴才的家人在边关。外头早膳该得了,奴才这便去取。”言罢,起身竟不等太妃言语,出门而去。

  太妃看着她的身影,淡淡吐出两个字:“犟驴。”

  服侍着太妃用过早膳,苏若华的差事这才算卸下。

  她走到小茶房,果然见春桃容桂两人正坐在条凳上闲话,等她过来吃饭。

  饭食是早已在桌上了的,黄杨木小圆桌上,摆着三碗红稻米粥,一盘子香油酥圈,一盘子马蹄烧饼,一盘子炸三角,又一碟子香菇面筋。这甜水庵的师傅们,知道她们是太妃身侧服侍的人,很不算亏待她们。

  还是宫里的规矩,宫女一桌吃饭,人不齐不能动筷,何况苏若华已是掌事姑姑的身份了。

  苏若华走进房来,春桃一见了她,立时跳起,满面堆欢道:“若华姐姐,你可算来了,我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容桂倒是腼腆,向她福了福身子,怯怯道了一句:“若华姑姑。”

  苏若华微微颔首,说道:“咱们吃饭。”

  春桃赶忙端了热水盆来,与她洗手。

  容桂布了筷子,一切事毕,三人坐下吃饭。

  春桃毫无心事,从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饱食酣眠,一日都是乐呵呵的。

  容桂依旧是小心翼翼,低眉顺眼,连夹一口菜也要先看苏若华一眼。

  苏若华服侍了太妃一夜,无食无水,本当饥 渴交加,然而昨日皇帝来访,昨夜太妃的言语,都让她胃口尽失,香甜的米粥吃在口中,也食之无味。

  躲了这些日子,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么?

  先是林才人跟前,落后跟着太妃,苏若华可谓是看尽了后宫纷争,女人们为了荣宠,为了尊位,为了儿子前程,使出无穷手段,不见刀光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你踩我我踩她,没人知晓明日谁又上去了,也没人知道自己又将如何。

  这宫廷生涯,简直如同炼狱。

  她尽心竭力的帮着林才人,帮着太妃谋划争宠,实则也是为了自己筹谋一个庇护所在。

  至于陆旻,她曾经虽是明知身份不配,心里也是把他当做弟弟一般看待照料的。

  深宫孤苦,有这样一个人在,心底总是好过一些。

  然而,自从他被赵太后夺去,苏若华便觉两人是渐行渐远了。

  那时候,太妃心有不甘,还做过一番争斗,有事无事常打发人去看望。她便领了差事,借机过去看他。

  每一次去,她便敏锐的察觉到,陆旻的城府似乎与日俱增,他瞧她的眼神,他的言谈举止,都让她难以琢磨。那张日渐出色的面容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事,她是再难揣摩。

  坤宁宫与陆旻,仿佛一个漩涡,要将她吸入进去。

  先帝驾崩,赵太后大权独揽,簇拥陆旻登上皇位。

  大典当日,她奉命前往某处办差,曾遥望过新君一眼。

  陆旻一袭龙袍,立于殿中,受着臣子朝拜。

  打从那时候起,苏若华便彻底明白了,他已不再是那个会叫她姐姐的七皇子,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普天之下的主人。

  陆旻问太妃要她,她第一个知道了。

  她甚至没多细想,便向太妃告说要随她前往甜水庵服侍。

  太妃来甜水庵为先帝祈福,这主意,也是她出的。

  既避开了赵太后的锋芒,亦令她有了躲避之处。

  离开皇宫的这三年,日子确实轻松了许多,但偶然夜深人静时,她也还会想起以前的时光。

  虽想,却并不想回去。

  然而皇帝的到访,却打破了这份平静,令她心乱如麻。

  “姐姐,姐姐!”

  甜脆的嗓音,唤醒了她。

  苏若华回过神来,瞧见春桃睁大了两只眼睛看着自己,不由道:“怎么?”

  春桃笑道:“姐姐想必是昨夜累着了,这时候胃口不好,这碗粥都凉了,还不快吃么?”

  苏若华低头看了一眼碗中的稀粥,便放下了碗,起身道:“我去歇下了,娘娘如有要紧事,快些来告知我。”说着,便向寝房走去。

  两人瞧着她的背影,都默默的。

  容桂见她进去了,方小声道:“姑姑这好似是有心事。”

  春桃看了她一眼,说道:“姐姐服侍了娘娘一夜,身体劳累,不思饭食也是有的。你瞎猜些什么?”

  容桂怯生生道:“昨日,我在上面伺候,听皇上话里的意思,是要接太妃娘娘回宫,还要把若华姑姑要到御前去。姑姑是不是,是不是不想去?”

  春桃“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柳眉一竖,瞪着她,斥道:“你乱听乱传些什么?!皇上与太妃娘娘说的话,也是你能瞎嚼的么?!若在宫里,你这就要跪墙角去!”

  容桂吓了一跳,忙说道:“我知错了,姐姐消消气。”

  宫里管人,自来一是罚,二是打,三便是杀了。

  打还好些,一顿熬过去了。这墙角跪起来,可不知要到多早晚时候。宫里这些小宫女们,都怕挨罚。

  春桃两句话唬住了容桂,又溜眼看了一下寝房,心内也着实记挂着苏若华。

  两人吃过了早饭,便都上去服侍太妃了。

  昨夜既是苏若华上夜,白日里的差事便是她们二人的。

  苏若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想起太妃的话,一时想起陆旻。

  她躺了一会儿,依旧睡不着,索性坐起身,算了算日子,洗脸梳头,换了件碧水青丝绵夹袄,取了些东西,向外去了。

  离了怡兰苑,苏若华逶迤向西行去,一路上也遇见几个庵中的尼姑,点头笑过。

  恰巧,容桂奉命去厨房取果盘,出来正瞧见苏若华挎着个篮子,往西边去。

  她心中狐疑,暗道:再往那边去,可就到了西角门了。若华姑姑去庵外头做什么,莫不是要见什么人?

  这念头一起,容桂登时被自己吓了一跳。

  虽出了宫,她们到底还是宫人,受规矩管束。宫女私通外人,那可是大罪。

  她咬了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她远远的跟着苏若华,只恐被她查知。

  苏若华几次回首,她都躲到道旁的山石大树背后,藏了踪迹。

  可还没走出一射之地,就有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尼姑从道边钻了出来,迎头撞上,笑嘻嘻道:“容桂姑娘,你不服侍太妃娘娘,这是往哪里去?再往那边走,可就出了庵了。”

  容桂被她们拦住,心中大急,又不善言辞,支支吾吾找不到个托词。

  那两个尼姑越发不肯放她,这么一番耽搁,苏若华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偏巧这个时候,春桃找了过来,斥道:“容桂,你死往哪里去了?!太妃娘娘等你回话呢!”说着,便拉她回去。

  那两个尼姑相视一笑,便也去了。

  苏若华走到西角门上,向外看了看。

  此地是个背街的巷子,尽头又是个死胡同,无有人家,只一家茶棚子,也黑洞洞的,平日难见一个客人。一座茶炉子上坐着一把老铜壶,正滚着水。

  苏若华将篮子放在那茶炉旁,转身就要进去。

  才要走,背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苏姑娘。”

  苏若华止步,回首向那人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霍大人,今日愿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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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谢襄可是个大家闺秀,那种字眼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啊。再说了写出来谢襄的人设和原著不符就崩了。沈君山已经崩了。?????

  • 智能火网友

    打call啦

  • 智能火网友

    嘿嘿?来占个沙发,羽儿,筱至一直在呐。

  • 智能火网友

    嗯!我是床

  • 智能火网友

    对乔乔的喜欢覆水难收 爱乔乔胜过爱自己 今天也特别喜欢乔乔 目光短浅一生只想爱乔乔一人 我的眼里没有星辰大海 只有乔乔♡

  • 智能火网友

    好看,加油!

  • 智能火网友

    十六章和十五章掉一下位置,谢谢

  • 智能火网友

    咋还没更新啊

  • 智能火网友

    小孩小孩和我回家吧。

  • 智能火网友

    写的很好,果断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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