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苏子吟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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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阪漆

古言7.3万字连载中2020-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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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脑子里奔腾着汪洋大海》是阪漆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阮烟罗终于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苏子吟,可她发现他不但不喜欢她,还对她弃之如敝履,是以,阮烟罗决定和离,不爱她的男人不要也罢!等等,这男人怎么 又不同意和离,还化身成个大醋缸了?展开全文

《夫君的脑子里奔腾着汪洋大海》是阪漆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阮烟罗终于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苏子吟,可她发现他不但不喜欢她,还对她弃之如敝履,是以,阮烟罗决定和离,不爱她的男人不要也罢!等等,这男人怎么 又不同意和离,还化身成个大醋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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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烟罗靠在马车边上,一边等着苏子吟谈完正事,一边心有余悸地想着刚刚阮竹青发疯。

  要是那花瓶砸实在了,她跟绿檀肯定得双双头破血流。说起来,阮竹青以前也没同她起那么大的冲突,多亏了娘亲那个软糯的性子从中周旋,否则估计十条命都不够阮竹青砸的。

  但反过来说,没了她护着娘亲,她一人在阮府应当不好过。

  “哎……”阮烟罗沉沉地叹了口气。

  “嫂子在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马车前探出一个白净的青年,阮烟罗不由一愣,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啊!”绿檀指着他的脸,突然惊呼一声,“你不是那个赶马车的伙计,刚刚还黑得跟碳一样,怎么现在……”

  “还不是老苏的恶趣味,办完了正事儿就不需要再扮下人了,”青年笑嘻嘻地拆苏子吟的台,“嫂子,我叫宋景南,要是老苏有什么欺负你的,你同我说就是了。”

  阮烟罗略想了想,她似乎听下人说过,苏子吟有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姓宋。但这人为何要乔装打扮跟过来?听意思还是苏子吟授意了?

  “我是帮他来暗中打听子茗妹妹中毒的事情,”宋景南叹了口气,“嫂子你也挺不容易,摊上那样一个兄长。”

  “你都瞧见了?”阮烟罗不解,“我怎么没瞧见院里还有人?”

  “被你瞧见了我还怎么暗中打听?”宋景南嘿嘿一笑,“咱们做这行的,轻功可是一等一。”

  阮烟罗奇怪地看着他,“听上去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别小瞧人了,”宋景南眨眨眼,“只要钱到位了,你想查什么,保证给你查个一清二楚。”

  阮烟罗心中一动,“若是我想查一件十年前的事情,需要多少钱?”

  “日子太远了,要不少呢,”宋景南扳着手指头算,“低价就得五百两,若是涉及的范围小,加上手续费五百五十两,但若是死了人的或者范围大的,那就没底儿了,千两可能都打不住。”

  阮烟罗无奈地摇摇头,“宋公子,你这是抢钱呢。”

  “嫂子说的可是子铃妹妹的事儿?”宋景南笑道,“不瞒你说,老苏也在查,今日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从阮竹青那里知道些子铃妹妹的死因。”

  阮烟罗抿了抿唇,苏子吟也在查的话,有没有可能还她一个清白?算了,还了清白也没用,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过,要是有其他委托的话,”宋景南侧过头,亮晶晶的眼看着她,“嫂子来可以打折哦。”

  “打折?多少折?”

  “这样吧,”宋景南摸了摸下巴,“嫂子朝我笑一次算九五折,两次就再打九五折,以此类推……最多能打到五五折呢!”

  阮烟罗愣了愣,突然噗嗤笑出了声,“宋公子可真有意思。”

  “九五折了啊,”宋景南笑眯眯地看着她,“长得这么漂亮,唉声叹气的算什么,美人还是要多笑笑。”

  “宋景南?”宋景南突然面前飘下一道人影,背后蓦然刮过一阵风,凉丝丝的。他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到苏子吟一张沉在阴影里黑得看不清轮廓的脸。

  “老苏啊,这么快呢?”宋景南裹紧了外袍,“那什么,我跟嫂子随便说两句……”

  “你随便说的两句似乎是青 楼里用来逗姑娘玩儿的吧?”苏子吟的神情隐在阴影中,看不大清,只有那越来越沉的声音说明它的主人此刻心情欠佳。

  “无妨,他也是好意哄我开心,”阮烟罗脸上还留着未尽的笑意,微微弯起的眼角看向苏子吟,像一泓明艳的春波,“回去吧。”

  苏子吟看了看她,又警告地看了一眼偷笑的宋景南,在他脑门上狠狠留了一个暴栗,才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只留下宋景南苦哈哈地揉着脑门上的肿包,吃力不讨好地干着下人才做的粗活。

  阮烟罗靠在马车内,闭着眸子养神。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收回去了,正午明媚的日光透光窗帘的缝隙漏在脸上,将那恬静的轮廓照得有些虚晃。

  能让阮元洲顶着母老虎发妻的压力娶回来的女子,必然是长得足够美丽。苏子吟看过宋景南带回来的画像,确实绝色。阮烟罗应该是承了她母亲大部分的优点,却独独在眼睛上不相似。

  柳氏是长了一双尤其标准的桃花眼,楚楚可怜,娇媚可人,可阮烟罗的眼睛却要更圆一些,少了一分娇媚,多了一分灵动,再配上那总是不服输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她性子很倔,不服管教。

  马车一晃,阮烟罗脑袋往后一磕,撞在了车壁上,痛得睁开了眼,苏子吟赶紧挪开视线,才发现自己今天已经盯着她看了太久。

  “嘶——够倒霉的今天。”阮烟罗似乎被撞醒了瞌睡,眨了眨眼,看见了一旁的苏子吟,垂眸想了想。

  苏子吟悄悄投去视线,看了一眼她有点泛红的额头。

  撞得好像是不太轻……

  阮烟罗突然不太自在地咳了咳,苏子吟飞快地收回视线,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

  “嗯……”阮烟罗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声音很轻,“方才多谢你了。”

  苏子吟摸了摸鼻子,“无妨,他平时对你一直这样?”

  阮烟罗回想了想,“差不多。”

  苏子吟看她的眼神霎时又复杂起来,“你长姐呢?比他还糟糕?”

  “哦,那倒没有,”阮烟罗道,“就是说话比他难听罢了,至少不致命。”

  苏子吟:“……”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阮氏的茶叶分店要开到蜀中凡城来了吗?”阮烟罗皱了皱眉,“以后岂不是会一直见他。”

  凡城便是他们住的那个小城,不算大,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人口流动频繁,很适合做生意。而苏府一直在的宁城,与凡城不过半日车程,但相比凡城更大更繁华。

  “我没答应。”苏子吟道。

  “为何?你难道不想在凡城开分店?”阮烟罗一愣,苏子吟来凡城,想必是有心想将生意引过来,先前没开成多半是因为资金不充裕,但有了阮氏的支撑,这应该不成问题。

  “我不喜欢他,”苏子吟瞥她一眼,“换作是你,你会答应吗?”

  阮烟罗挠挠脸,不解地看着他,“你讨厌他的程度有这么深?”

  苏子吟抿了抿唇,没说话。

  “但你父亲那边不好说吧,”阮烟罗接着说,“两家的合作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

  “这没经过我同意,”苏子吟皱眉,“也没经过你同意。”

  阮烟罗沉默了。

  说实话,她当时挺同意的,但现在还是抽自己两巴掌就当无事发生算了。

  “而且,根据景南查到的,虽然没什么直接证据,”苏子吟沉声道,“给茗儿下毒的应该是主母。”

  “哦——”阮烟罗拉长了音调,“之前不是说是我下的吗?”

  苏子吟摸了摸鼻子,宋景南告诉他,柳氏死了之后她屋里的医书就全部不见了,因此知道药方的就不仅仅限于阮烟罗一人。他还去账房查了查账,发现阮烟罗从头到尾都没买配毒的药材。

  嗯……大概是错怪人了。

  苏子吟起身拉开帘子,拍了拍正在与绿檀窃窃私语不专心赶车的宋景南,“去醉仙楼。”

  “带嫂子吃饭啊?”宋景南挑眉,“我说……”

  “你闭嘴。”苏子吟干脆地打断了他,然后不给宋景南任何揶揄嘲讽的机会,迅速地拉好帘子。

  阮烟罗奇怪地看着苏子吟,“吃个饭怕他说你什么?”

  苏子吟:“……”

  阮烟罗歪了歪头,“因为难得要带我?”

  苏子吟:“……”

  阮烟罗叹了口气,“不就是冤枉人了想道个歉吗,好好解释不就得了。”

  苏子吟:“……”

  阮烟罗眯着眼看他,“你这样很奇怪的,搞得好像我们两个有什么一样。”

  苏子吟:“……”

  苏子吟:“沉默是金,你闭嘴好不好。”

  苏子吟:“看不出来我不想说吗?”

  苏子吟:“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吗?”

  苏子吟:“……”

  阮烟罗:“……”

  苏子吟:“不对,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子吟哭笑不得地反应过来的时候,阮烟罗已经把整张脸埋进软垫里,笑得身子直抽抽了。

  这一天,阮烟罗发现了人生的新乐趣——逗苏子吟玩。苏子吟大概是温文尔雅的儒公子做多了,对自己在外的言行举止要求很高,被她噎到的时候那一脸吃了瘪又无从发泄的模样看得阮烟罗新鲜又好玩。而苏子吟就惨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向来不爱生事的夫人,午饭没吃,倒是闷气憋饱了。

  好吧,惹好像还是惹了不少的。

  马车行到了醉仙楼下,苏子吟赶走了笑得一脸贱样的宋景南,阮烟罗则还惦记着晒草药,便把绿檀也赶回了府上。两人各自赶跑了人,抬脸一对视线,才发现这氛围似乎有些像约会。

  阮烟罗眨眨眼,勾起了嘴角,软软糯糯地喊他一声,“相公——”

  苏子吟:“闭嘴。”

  阮烟罗仿若未闻:“我们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像在……”

  苏子吟:“多一个字你就失去了你的红糖糍粑。”

  阮烟罗:“……”

  阮烟罗闭嘴了。

  绿檀奉着晒草药的命令回府的时候,心里还在七上八下。表面看来,似乎少爷对主子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仔细一瞧,总觉得自家主子的眼神不太对劲。她犹记得,上回阮烟罗露出那样的眼神的时候,阮玉澜的被窝里就不知怎的多出了数十只蛐蛐儿,钻进被窝里的时候,两只角特别大的还在斗着呢。

  算了,横竖主子吃不了亏就行。

  绿檀乐观地想着,推开了阮烟罗那小院的门绿檀推开门的时候,却意料之外的,她没见到平时一直在院子里蹦跶来蹦跶去的小黑犬。院子里没有一丝风,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墙角有狗洞,年轻力壮的小狗总喜欢跑到外面撒欢。不过牵狗回来之前,她决定先趁着太阳好,把草药给晒了。

  草药是阮烟罗昨日晚上碾好的,放在里屋了,特地多碾了些,说要给狗蛋蛋也绑一个香囊。绿檀轻轻推开里屋的门,但仅仅推开门的一刹那,她便发现屋里有人。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姑娘,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绿檀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一股奇异的松香便扑鼻而来,随即脚下猛地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绿檀,你来闻闻这东西。”

  “小姐,这是什么啊?闻着像是松香,可绿檀的脑袋都晕了。”

  “这可是娘亲教给我的迷魂香,”记忆里的阮烟罗不过七八多岁,拿着那个比脸小不了多少的小药碾,得意洋洋地说,“这一点点就能叫你头晕,再多一些可是连拍巴掌都叫不醒的哦!”

  绿檀想起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女人扛着昏迷的姑娘跨过她的身体向门外走去。闭上眼的前一刻,好像有什么熟悉的清香飘了过来,绿檀模糊的视线闪过最后一丝清明,让她足以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那个小姑娘,腰上系着一个香囊。绿檀是记得的,这个香囊,昨天晚上阮烟罗刚刚送给苏子茗。

  醉仙楼自从上次出了事儿之后便停业了一阵子,这两天才重新开张,但生意显然不如出事前的好。现在已经是饭点,但大堂里面仍旧空了一小半的位置。

  不过阮烟罗没有什么顾虑,虽说厨娘做的菜已经不放辣椒了,但这些菜本就是冲着辣味去的,去了辣椒也不怎么好吃,比起醉仙楼的厨子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惜对面坐了个举止端庄的苏子吟,阮烟罗只能吃得收敛又克制。

  所谓收敛又克制的吃法,就是趁着没人讲话的时候赶紧捞菜。捞菜的分量不能太大,不仅不雅观,而且可能会落下,当然也不能太少,不然捞菜的频率太高,也坏了规矩;吃的时候嘴不能张的太大,血盆大口绝对会被礼仪嬷嬷打手,更不能张的太小,否则菜都凉了。

  如此这般的小技巧,阮烟罗向来熟记在心。毕竟在阮府这几年,平时吃得也清汤寡水,只有在阮元洲宴请宾客的时候才能一饱口福,自然要不动声色地把平时缺的给补上。

  苏子吟心里想着事儿,没注意对面的人怎么吃的,反正等他喝了口酒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甜皮鸭已经只剩个脖子和屁股了,倒是辣子鸡丁,端上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苏子吟:“……”

  苏子吟:“你不吃辣?”

  阮烟罗点了点头,嘴里咀嚼的频率半点没有降低。

  苏子吟看了看她的脸,隐约觉得比先前瘦削了些。

  “你为什么不说?茗儿院子里的厨娘可以匀一个给你。”

  阮烟罗掩着唇打了个的小小的饱嗝,悄悄揉了揉鼓起的腹部,“昨天晚上好像某人还怀疑我陷害子茗。”

  苏子吟摸了摸鼻子,“……我都请你吃饭了,这个能翻篇儿吗?”

  阮烟罗瞥了他一眼,“半个月前,你好像还十分敌视我。”

  苏子吟:“……”

  阮烟罗放下筷子,“哦对,忘记了,一个月前,我还住在屋顶漏雨的破院子里。”

  苏子吟:“……”

  苏子吟给她夹了一块红糖糍粑,“你多吃点。”

  阮烟罗:“……”

  阮烟罗沉默地戳了戳碗里的糍粑,软软的糯米陷了一个小小的坑。

  “怎么回事儿?”阮烟罗挑眉,“昨晚还怀疑我,今日便来赔礼,你知道了什么?”

  苏子吟沉沉的视线在她面上停留半晌,才终于开了口,“苏子铃的镯子为何会在你手上?”

  “好吧,”阮烟罗知道他也不会说自己知道了什么,无奈地答道,“她送我的。”

  苏子吟皱眉,“送你的?”

  阮烟罗直视他的眸子,“无论你信不信,苏姑娘去世的消息我都是最近才从子茗那里知道的。”

  苏子吟眉头拧的更深了,“你当真不知情?”

  “方才我与阮竹青的争论你也听见了,”阮烟罗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故意在你面前做戏?”

  苏子吟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子铃出事之后,我派人去阮府查探,所有的探子都报来,说是你将人推下水的。”

  阮烟罗咬了咬唇,说实话,她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苏子铃是因落水而死的,但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在苏子吟面前,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任何辩驳都是无用功。

  苏子吟无声地看着她的面容,将她每个小动作尽收眼底,但他没有从那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我也拿不出证据,”阮烟罗思考无果,干脆坦白道,“你想怀疑便怀疑罢了,但若是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还请你不要妄下结论。”

  苏子吟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那作为嫌疑人之一,你能配合我调查吗?”

  阮烟罗点头,“知无不言。”

  “那好,”苏子吟看着她,“你母亲的药方可曾被人惦记……”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止住了。

  如果按照阮竹青的说法,阮烟罗似乎是因为柳氏才嫁到苏府来的,那她肯定不知道她那生母已经遇害,药方失窃,也多半不知道这些药方会去到哪里。

  “药方?”阮烟罗不解,“除了我大概没人会在乎那些东西吧。”

  果不其然。

  苏子吟捏了捏眉心。

  “但之前镜亮散的事情,你说的有道理,”阮烟罗又道,“这个方子虽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但也不那么容易得到,我娘亲身边遣散过不少丫鬟小厮,有可能是这些人泄露给你主母那边。”

  “你猜的不错,”苏子吟道,“景南找到泄露信息的丫鬟了,但现在那人抵死不认。”

  “但我不明白,这个东西是怎么精确地下到子茗的碗里去的?”阮烟罗道,“是醉仙楼有内应?”

  “还没,”说起这件事,苏子吟似乎有些头疼,“醉仙楼的人也暗中查过了,没发现可疑之人。”

  “这件事还有一个疑点,”阮烟罗看着面前的菜,“虽然毒药无色无味,但摸上去是黏糊糊的,嚼起来有些像糯米那样,对于没接触过的人不太容易分辨,可我应该能分得出来才对……”她顿了顿,“我不确定是那天糕点吃得多,疏忽大意了,还是我的碗里压根就没有。”

  “被那只狗吃到的也只是子茗碗里的菜……”阮烟罗合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毒不是下在菜里,还能放在哪里才能让茗儿的碗里有毒,而你的碗里却无毒?”苏子吟问。

  “直接下在了碗里?”

  “可醉仙楼的人没查出问题。”

  阮烟罗还在用力揉着太阳穴,一只筷子时不时戳戳碗里那只千疮百孔的糍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子吟无奈地看着她,“你要吃便吃,别没事儿戳来戳去的。”

  阮烟罗动作一顿,突然猛地一用力,筷子直接把糍粑戳了个底朝天。

  苏子吟更无奈了:“何必呢……”

  他尾音还没落,就看见对面的人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头上的步摇晃得乱七八糟。

  “筷子!会不会是筷子上!”阮烟罗绕过桌子,冲到苏子吟身边,拽着他的肩晃来晃去,脸色煞白煞白的。

  苏子吟被她晃得有点懵,“什么?”

  “吃饭的时候,有一件事很奇怪,”阮烟罗抓着他的肩,手指不断缩紧,“那个脸上带着月牙胎记的丫鬟,一直不停地在给子茗布菜,如果是她布菜的筷子上有毒,是她……”

  苏子吟浑身一怔,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直直地站起身打断她的话。

  “我们回去!”

  苏子吟从头到尾,一直没有怀疑过府里的人。这些人都是他原来身边的人,陪了他至少有五年以上,苏子吟认为他们是可信的,尤其是他派到苏子茗身边的丫鬟。

  这丫鬟叫月儿,是他以前从路边捡的,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他身边。苏子吟查过她的家底,干干净净,虽说手脚不怎么麻利,但至少人可信。府里就算有奸细,也不应该是她啊!

  苏子吟一时有些慌了神,站在府门前的那一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先把府上所有下人召集过来,让他们整个府里都找一遍,”阮烟罗跟着一路跑得气喘吁吁,思路却很清晰,“最可能的地方应该是子茗自己的院子。”

  苏子吟一怔,回过头,阮烟罗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鬓角的发丝还黏在脸颊上,看向他的视线却清亮极了,仿佛拨开了眼前的层层迷雾。

  “你碰到亲妹的事情就慌了神?”阮烟罗擦了擦额上的汗,“冷静一点,就算月牙印是内奸,潜伏了这么久,也没道理今天就要行动。”

  “你说得对。”苏子吟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抬起头的时候,眸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清明。

  他叫来下人,让他们整府搜查子茗和丫鬟的下落,自己则带着一部分人去子茗的院子。

  “你——”临走前,苏子吟突然转头看向阮烟罗。

  “我不跟你一起了,”阮烟罗摇头,“兴许在别的地方,我也去找找。”

  苏子吟抿了抿唇,视线有些复杂。

  “多谢。”

  阮烟罗心里有些数目,若是苏子茗不在自己的院子里,那多半会去她的院子。苏子茗很喜欢她养的那只狗,时不时要带点吃食去喂它玩。

  阮烟罗脚步走得很急,安慰苏子吟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今天她和苏子吟都不在府里,若是要选动手的日子,多半会选今天。现在她只能祈祷对方不是要下杀手,而是像上次一样下个毒药。

  埋头往自己的院子赶着路,阮烟罗突然听见不远处隐隐传来一声狗吠,霎时打了一个激灵。

  整个府上就她的院子养了狗,这狗吠出自哪儿自然不必多说,然而这狗吠传来的方向……阮烟罗心底一沉。

  是池塘。

  苏子吟的府建的不大,但胜在精致,亭台楼阁,水池假山一应俱全。在苏府的正中央,就是那个小花园,花园里头凿了一座荷花池,约莫一人半深,池子上还有一座石桥。这池子离她的院子很近,她经常去那附近消食散心。

  阮烟罗焦急地穿过鹅卵石的小路冲到池塘边的时候,月牙印丫鬟正在离池塘边两三步左右远的距离,她手上正抱着挣扎不已的苏子茗,似乎要把人扔进池子里。黑犬正用牙死死地咬着月牙印丫鬟的裙角,不让她靠近池塘边,旁边一直被她抱着的小奶猫不安地叫着。

  苏子茗的手脚被绑住了,嘴也被布堵上了,只能呜咽地喊着,看到阮烟罗的一刹那,泪珠子便抑制不住地掉了出来。

  阮烟罗也顾不得身边没人,撸起袖子便冲上前,一把拽住丫鬟的胳膊,死死地往岸边拽。她不知道这看起来瘦弱的姑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她怎么也拽不动。急中生智,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戳向她的手臂,丫鬟吃痛地一喊,松了力气,才让她拽动了。

  苏子茗趁机用腿一蹬她的胸口,挣脱了她的桎梏摔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阮烟罗松了口气,不管那个丫鬟了,赶紧把苏子茗往岸边拖了拖,扯掉她嘴上的布,松开她手脚上捆着的绳子。

  “嫂、嫂嫂!”扯了布,苏子茗几乎是哭喊着出声的。

  “没事儿啊,不怕,你哥哥也回来了。”阮烟罗努力地跟绳子做斗争,可绳结实在太紧了,她解不开。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刚刚才醒过来,就、就已经被带到这里了……”苏子茗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阮烟罗还想再安慰她几句,耳旁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狗吠,她抬起头,才发现那个丫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她面前来了,一双眼里半分神采也没有。

  不太对劲。

  阮烟罗放弃了绳结,把苏子茗护在身后,还没站起身,胸前就被她重重地打了一拳。

  “嫂嫂!”苏子茗一惊,看阮烟罗吃痛地蜷起身。

  “我……”阮烟罗话没说完,小腹便又被她踢了一脚,整个人站都站不住。

  “你,就你了。”

  阮烟罗还没弄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后领就被人提了起来。

  小黑犬高吼一声,猛地冲了过来,但兴许是幼犬的体型吃了亏,又兴许是刚刚一番纠缠已经耗尽了力气,丫鬟一脚就把狗踹翻在地,拖着阮烟罗就往池塘边去。

  “嫂嫂!”苏子茗惊恐地喊着,企图能让阮烟罗恢复清醒。

  但两击下来,阮烟罗痛得半点力气都没了,喉头一阵腥甜,再回过神的时候,身子已经一轻,污浊而冰凉的水很快触及到了皮肤,让她冻得打了个激灵。

  完了。

  她不会游水。

  但比这更恐怖的是儿时的那场噩梦,让她浑身僵硬,连扑腾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声音都远去了,清澈而又耀眼的天空在她眼前逐渐被黑色覆盖,窒息的难受感觉涌了上来,她试着张开嘴,想要呼救,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缓缓沉下去。

  在意识逐渐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见了一声遥远又模糊的呼唤。

  “阮烟罗!”

  大概是幻听吧。

  阮烟罗绝望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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