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凌安之余情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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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毕毕大人

言情39.7万字连载中2020-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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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凌安之余情的爱情故事在圈子里广为流传,这两人是小说《何以安山河》中的主角,该书波澜老成,作者是大神小说家“毕毕大人”,主要内容节选:大楚这个强大的国家在敌国眼里就是个弟弟,谣言四起之下众国来犯,楚国兵马大将军凌安之,小公主余情以及四皇子许康轶皆是冷笑,开始攘外安内捷报频频的骚操作。展开全文

最近凌安之余情的爱情故事在圈子里广为流传,这两人是小说《何以安山河》中的主角,该书波澜老成,作者是大神小说家“毕毕大人”,主要内容节选:大楚这个强大的国家在敌国眼里就是个弟弟,谣言四起之下众国来犯,楚国兵马大将军凌安之,小公主余情以及四皇子许康轶皆是冷笑,开始攘外安内捷报频频的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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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芳草萋萋、草木繁盛,两个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被一溜弯折了的高草吸引,那草逆着风的方向多有倒伏,几个布条还挂在草尖上,草上哩哩拉拉了一些血迹。

  凌安之到了近前跳下马去,屈膝蹲下去,捻了一个血点闻了闻:“这血还很新鲜,应该是早晨过去的。”

  许康轶也跟了上来,手搭着凉棚四处看了看:“应该是独身一人,看高草倒伏的方向,是有几匹狼互相配合着打围追他。”

  凌安之两手蹭了蹭,站起身来翻身上马,极目向四周眺望,最后一无所获:“方圆几里看不到人,估计是已经被狼给吃了。”

  许康轶皱皱眉不说话,他听余情说过此人的眼力,如果他也看不到,那说明可能人已经在这范围内被狼扑倒了——毕竟在这里就受了伤,应该身手不太灵活,草原狼极会打围,伤者逃不出太远。

  许康轶和凌安之打马归队,这一会功夫已经红日当头,马队也不急着赶路,此时已经快走到了湖泊的边缘,准备埋锅造饭,沿着湖走一下午晚上修整一夜,明天再一天的路程,晚上自天山谷口进入大楚的境内。

  许康轶从马鞍桥上拿下了千里眼,套在水晶镜上,极目远看观察周围情况,却看到草原深处一棵孤树树冠不正常的抖动,再凝神细看,树上好像一片白色的衣袖划过,不过转瞬即逝,看不清楚了。

  他回头去叫凌安之,用手指着远处那棵高树:“凌将军,你看那棵树上是否有一个人?是否还活着?”

  凌安之其实早就看到了,只不过没声张,那独自一人在草原上,救了又如何?难道和走私的车队大摇大摆的一起带回大楚?虽然人命关天,可是兹事体大,只能怨那个人运气不够好了。

  许康轶一看他不说话,和脸上里一闪而过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丝不悦从凤眼里飘出来:“蝼蚁尚且贪生,救了也是一条人命,护着先过了天山谷口,送走之后在前方青云镇等着车队就是了,举手之劳,何必见死不救。”

  凌安之心下不以为然,行军途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话有些口是心非:“那我还是去看看,带他一程,你身上有伤,不要劳累了。”

  许康轶已经转向了他的马车,探身从车里拿出了水壶药箱干粮挂在马鞍上,回头冷冷的对凌安之说话:“你还是保护车驾马队吧,等你去看估计半路就转回来说人被狼给吃了,那个人估计拿不出十万两银子。”

  凌安之:“…”确实他是这么想的。

  许康轶一边轻声吩咐元捷:“我来过这里,不会迷路,你们不要跟来,我救下这个人之后单独送他过天山谷口,在过了谷口的青云镇见。”

  一边拎着千里眼扯着马缰绳独自一人向草原深处飞去。

  元捷看了凌安之和身后不远处跟上来的小黄鱼儿一眼,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四殿下打小就爱管闲事,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不碍事的,殿下久在塞外行走,经常独自往来几日几夜,我们去谷口等他就行了。”

  小黄鱼儿弄了半天才知道小哥哥干什么去了,嘟囔了一句:“那也吃了饭再走嘛。”

  看着许康轶渐行渐远的背影,凌安之心想,许康轶堂堂皇子,纵使再不喜人近身,也不至于总是一个走这荒山野外,估计还是身边的人不合心意。

  ******

  趁着中午运输队埋锅做饭的空档,凌安之悠哉的拎着一本书,坐在远处一片草地上靠着树,就着夏日的繁花似锦看起书来。

  这几天赶路的过程中,最由衷开心的就是小黄鱼儿,和凌安之与凌霄朝夕相处,机会难得,几乎有了时间就黏在凌安之和凌霄身边请教功夫,此刻又拖着一把长剑捉到了独自看书的凌安之的身边,凑到了他身边来。

  “师傅,你看什么呢?”

  “兵书。”

  小黄鱼儿好奇:“书名是什么?”

  凌安之坏笑:“小孩子乱问什么,书名不告诉你。”

  小黄鱼儿凑的更近些想看清楚了:“那告诉我作者是谁?”

  “作者吗?”凌安之没抬眼,继续用手指夹着书页哗哗的翻,答道:“是兰陵笑笑生。”

  “什么兰陵笑笑生?”小黄鱼儿觉得自己还是读书不够,直接将脑袋伸过去读了读书上的字:“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龙战于野,其道穷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不是《周易》吗?算什么兵书?师傅教我过几招。”

  凌安之倒确实是把《周易》当兵书看,薄薄一册,易于携带。

  小黄鱼也就是求教的时候嘴甜,师傅长三个短跟抹了蜜似的,凌安之扶着吟雪剑立身起势,打算检查一下学生的功课。

  小黄鱼儿虽然比凌安之还差的太远,不过这些日子有了高人的指点,大为长进,此刻正用凌霄教她的新招式刺向凌安之的右腰侧,力度和速度都比先前有很大提升——

  凌安之没指望小黄鱼儿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看到徒弟大为长进,眼睛里闪过促狭满意的光芒,又开始演戏,把吟雪剑随手一丢,握着侧腰“哎呦”着倒在花草繁茂的草地上,装出痛苦的样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小黄鱼儿大败了她师傅!”

  “哈哈哈,”只要小黄鱼儿有了长进,凌安之在没人的地方经常这么逗她,也算是对她学艺进步的肯定。

  她也跟着躺在草地上,顺手揪了一朵野花胆大妄为的插在了凌安之的鬓角,问道:“师傅,凌霄经常说我防守不严,浑身露出的破绽太多,你们身上也有防守薄弱的命门吗?”

  凌安之翻了个身平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把手往后脑勺上一抱,被正午的太阳晒的舒舒服服的半闭着眼睛:“凌霄哪有什么命门,那小子功夫好的很。”

  小黄鱼儿一翻身用胳膊肘撑着地,亮亮的眼睛盯着鬓带小花满脸洒满阳光的凌安之:“那你有防守的命门吗?”

  凌安之喉结动了一下,长睫毛一抖动眼睛睁开:“爷爷我是鬼见愁在世,还需要防守?小屁孩子问题忒多,给你师傅捏捏肩膀。”

  小黄鱼儿最近摸到了凌安之的脾气,此人就喜欢别人揉捏他,基本上练好了手上功夫小事就能有求必应,她伸出小爪子按摩凌安之的肩膀。

  也是,凌安之天生神力和凌厉的身形合二为一,还需要什么防守。

  ******

  草原上一般土壤养分稀少,很少养出高树,所以有时候方圆几里只能养育一棵树,这树一旦扎稳了根,就开始拼命生长汲取保存养分,树干里尽量装水,显得树肚子很大,树冠伸展繁茂,很多动物喜欢正午的时候在树下纳凉。

  花铭卓好不容易逃离了家族追踪,混过了黄门关,感觉也差不多安全了,打算提前去见个人,没想到正在那人必经之路上转悠,又被家族追兵看到盯上了,像猎狗似的对他狂追猛撵,不捉拿归案誓不罢休,一直将他驱入了草原深处实在找不到了才怏怏然的回去了。

  草原深处野生动物极多,没有野外生活经验的人基本都活不到晚上。

  花铭卓一路逃遁,被几匹狼追到了这棵树上,现在实在是弹尽粮绝、筋疲力尽。

  他像个破布似的挂在一个大树叉上,休息了半晌呼吸还是不匀,尤其嗓子和气管,干的像被火烧了的一样,他突然想歪了,估计被火烧死临死前吸入高温的热气就是这么个烧灼的疼法。

  不过他现在和被火烧死差不多了,几匹狼紧紧跟住他穷追不舍了一个上午,在他身上挂了几处彩,现在正瞪着黄眼珠龇着牙在树下逡巡不去,等着他体力不支的栽下去。

  一片衣袖和袍子下摆已经被狼撕了去,露出胳膊上不断渗血的几道抓痕,他甩了甩受伤的胳膊,一小溜血飞落到了树下,更刺激了这些黄毛畜生上蹿下跳。

  花铭卓低头看了看伤口,不严重,叹了口气,感觉此处是自己的绝地。

  他微微一闭眼就一阵头晕,在树上抓不稳的晃了三晃,这种身体状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自我判断一会就会晕过去掉下去喂狼。

  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这里。

  他转移注意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他的手纤长、灵活、柔软,每一个指骨的骨节都像是花骨朵一样,生而为人这双手是神佛的杰作吧?在狼眼里就是一口肉而已。

  其实人类情况和野生动物差不多,在他眼里全是异化了的野生动物,会伪造会运筹,真实目的不过是巧取豪夺,实力差距大的话,就像猛虎啖羊羔一样直接吃掉,实力相差不明显就像鬣狗一样尾随抢夺,亲情友情也不过是伪装,一旦利益争夺大了就各露犬齿,他倒有管理好野生动物的自信,但是实在不想和大蛆一起呆在粪坑里。

  他想避世,结果避进了狼窝里。

  蓦然,胡思乱想的花铭卓听着貌似世界安静了,好像树下那些一直上蹿下跳要咬死他的畜生滴落口水、以及嗓子眼里的凶狠嘶吼声音不见了。

  他强抱住一根树枝,转头不自觉的向树下看去——树下站着一位戴着水晶镜长了一双凤眼的年轻公子,正牵着匹黑马仰着头往树上看,正好眼光对上了。

  看花铭卓也在看他,那公子声音清冷的问道:“自己能下来吗?”

  许康轶和树上这个人目光一对,心下就不自觉的慢了一拍,按说许康轶生在花柳繁华的帝王家,自认为什么人间极品都看过,但是还是第一次被晃神,见花折虽然衣衫不整,狼狈异常,但是依然目如皓日,眉眼深邃,轮廓精巧,清而不木,傲而不痞,气质清朗,高贵的令人浑身舒畅。

  乍看上去,若看苍山暮雪。

  花铭卓可能刚才被吓木了,这时候反应太慢,他看着这位蓝衣玉带公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愣愣的看着许康轶,半晌转不开目光,直到人家又问了一遍:“能下来吗?”

  他才缓慢的摇了摇头,渴冒烟的嗓子像个破风箱似的道:“不能。”

  树下那位不再说话,身形奇快,一个纵身就上到了他的身边,单手搂着他没受伤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一条树枝借力一荡,两个人就飘荡着落在树下。可能是下树的时候带起了劲风,许康轶系在鼻梁上的水晶镜啪嗒一声,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许康轶眯了眯眼睛,看他一动不动,知道他吓坏了,摸索着扶着他坐在树下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顺手把水壶递给了他。

  淡淡的嘱咐道:“慢点喝,喝快了炸肺。”

  花铭卓一口气喝了半壶水,真是久旱逢甘霖,大喘了几口气,神识才刚刚归位。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些狼怎么走了?”喝了水润了嗓子,许康轶才听出此人声音清越,宛如极品翡翠轻轻撞击之音。

  “我用药粉驱走的,杀了他们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野兽,你先别动,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这个人倒是一副好皮囊,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

  这个人倒是一副好皮囊,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

  许康轶起身站起来,走向刚才水晶镜传来落地的声音的地方,他今年视力退化的厉害,没有水晶镜连二尺之内的人脸都是模糊的。

  应该就掉在这一片了,他停下来弯腰俯身,开始在草地上摸索。见一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反光,不过怎么不是呢。

  再然后——摸到了一只柔软冰凉的手,如果不是这只手比他的爪子还长一些,他差点以为草原上又冒出来一个女人。

  这只手将他坚硬的手掌摊开,把他的水晶镜放在了长着红痣的掌心里。

  “你看不清?”许康轶这才看清被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眼前了。

  他最近也习惯了外人的诧异,他不只看不清,不出意外的话过那么个两三年应该还会瞎,不过他也做了和黑暗和平共处的准备,也算是被迫接受现实了。自怨自艾又如何?还不是让看热闹的更开心了。

  “嗯。不过戴着水晶镜给你清理伤口还是没问题的,你忍得住吗?我给你一块丝绢?”许康轶往掌心倒了些酒清洗手掌,径直去马匹上拿下来药箱,走回来不冷不热的问道。

  “不用,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公子尽管清理吧。”花铭卓转眼间就脱了上衣,坐在树下的石头上,露出浑身十几道往外皮开肉绽的血口子。

  许康轶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看到手臂、肩头、后背和腹部都有狼的抓伤,惨则惨矣,不过都是皮肉伤。

  许康轶先往肩头的伤口上倒了些药酒,这个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肩膀略微绷了绷,仿佛身上只是被蚊子咬了几个包,还有心思和他说话:“我叫花铭卓,请问公子叫什么名字?”

  “我姓许。”许康轶本不擅长处理伤口,只是看别人处理过他,因此专心致志,无暇他顾。

  是皇姓。

  “许公子,您为何在此?是怎么发现我的?”花铭卓的鼻子闻到了许康轶行动间身上飘出若有若无的清苦药味。

  “…”

  花铭卓看到许康轶不说话,也识相的闭了嘴,不再问三问四,俊逸的眼神随着许康轶的动作走,看他处理起伤口来。

  许康轶包上最后一块纱布,刚直起腰就看到了花铭卓好像大脑空白似的眼珠不错盯着他看,瞳孔里有他的倒影,他被盯得有些不舒服,皱着万年打不开的眉心问道:“你认识我?”

  花铭卓也不回避,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目光,翘起嘴角笑了笑,套近乎道:“似曾相识。”

  这一折腾,就到了日头偏西,眼看天就要黑了。

  许康轶当没听见,将马牵到了树下,一剑挥掉了如同小孩手臂粗细的一棵小树的树冠,去了去树枝,把马拴在了小树干上。许康轶看了看赤膊的花铭卓,草原不比内地,昼夜温差极大,纵使是春季,晚间温度也低,寒湿空气凝结,清晨所有草木上都罩着一层清霜,以他的经验,受伤的人被冷风浸一夜,基本第二天就高烧不起,那明天更麻烦。

  这个花铭卓虽然是个男人,浑身凉凉的却比他碰过所有的女人都软腻,看着就是个泥捏的。许康轶想了想,将自己宝蓝色的外袍脱了下来,单手递给了他,“喏。”

  花铭卓最开始看他解了腰带脱了外套,还以为他就是嫌那个宽腰带束缚了,一只手伸过来他才反应过来。他有心不接,许康轶气质中自带命令;有心接了,但是看到许康轶发青的脸庞,唇上结了痂的血泡,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又愣在这里了。

  许康轶没工夫和他墨迹,纵使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在野外露营也非常危险,走兽毒虫毒蛇猛禽,都有可能顷刻间夺人性命。

  他一伸手就把衣服搭在了花铭卓身上,声音平淡的像庙里和尚敲出来的木鱼,道:“你如果明天发烧了就更麻烦,我在这树下周围撒了药粉,飞禽走兽们闻了这个味都会绕着走,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许康轶旋即转身找生火的干草干木材去了。

  花铭卓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才拿下衣服放在手里摊开,蓝色外袍领口胸前装饰绣着牡丹,内里却是明黄色的,衬里上顶级绣娘针线下几条盘龙活灵活现,给这衣服低调的奢华。

  花铭卓眼里一丝清明闪过,慢腾腾的把衣服穿上,这件衣服看起来质量挺括,但是穿在身上则柔软舒适,他比许康轶高二寸也更骨肉匀停些,衣服略微有些紧。衣服上仿佛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他右手轻轻摸着左臂的臂弯,一股感激之情徐徐升起。

  不到两刻钟,仅着中衣的许康轶就抱着捆干柴草,柴草上边还挑着一只野味回来了。

  ——不知道此时凌霄看到所谓“穷奢极欲”的四皇子作何感想,估计会惊掉下巴。

  许康轶开始点火,花铭卓极有眼力,开始打下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虽然一开始笨手笨脚,不过没一会就熟悉了起来,趁着许康轶收拾野味,他绕着大树一转,找到一捆半干不干的枯死树枝也抱了回来,这种树枝可能用来点火不行,不过火着起来之后作为添柴还是可以的。

  野味本来就不大,在火上这么转了两圈,香味就窜了出来,不过距离它熟估计还得一刻钟,两个人这才想起来,许康轶是中午没吃东西;花铭卓则是从昨晚开始就像过街老鼠似的逃窜,至今水米没沾唇了。

  许康轶从马背上摸出干粮,坐在距离火堆稍微远一点的阴影里,也不说话,开始往肚子里吞,打算垫一口。

  许康轶一直沉默是金,花铭卓也不好一直没话找话,气氛有点尴尬。花铭卓此时也饿得狠了,不自觉的盯着许康轶的干粮猛瞧,那东西他没吃过,不过锦衣华服的公子吃的津津有味,觉得那应该是一块山珍海味。

  许康轶终于受不了这个要饭的眼光,纵使夜色中,那眸子比日冕还要亮上几分,拱手奉上一块,花铭卓抬头满足一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一口就咬了下去——

  将将咬得动,不过他也没好意思表现出来,毕竟自己伸手要来的吃食,人家能吃他自己就不能吃呢,之后直着脖子往下吞——跟吞金似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马料吗?是人能吃的东西吗?完全咽不下去。

  许康轶看到他那直着脖子的样子,就知道他咽不下去,他走进火堆,转了转野味,嘶嘶的油滴落在了火里,撒了点盐——但凡沙漠和草原里行军,基本三军将士全部带盐,有时候撒进水壶里补充身体流失的盐分。看熟的差不多了,伸手递给花铭卓。

  花铭卓也不客气,将烤的焦黄的小野味伸手就接了过来,也不管烫不烫,双手用力一撕,正好从中间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许康轶略一迟疑,这两人分吃一只野味的经历还是头一回,谁都吃不饱。

  虽然是春天,但是草原土地上还是渗着三冬积攒下来的寒气,在地面偶尔坐一会可以,躺着睡一夜的话基本就寒湿入骨了,野外过夜一般都是先升火将一块地面烤热,等到晚上睡眠之前,将火堆移至他处,之后在烤热了的地面上睡觉,跟睡在火炕上似的,一热就是一宿,次日清晨热气有时候都不消散。

  等到两个人互相配合着七手八脚的移完了火堆,二更天差不多要过了,许康轶起身,以他们两个为圆心在大树四周又撒了一圈药粉,靠在大树干抱着剑,面目清冷的对花铭卓说道:“你睡吧,我守夜。”

  花铭卓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嘴唇上的结痂的血泡,说道:“我守到四更天,之后叫你。”

  许康轶微微扬了点下巴,丹凤眼稍微瞥了他一眼,一句“不好”马上就呼之欲出。

  花铭卓看了看许康轶的水晶镜,低头略一思忖,还是直说道:“你晚上可能看不清楚,我习惯熬夜,不会睡着,也会给火堆填柴,有危险了叫你。”

  许康轶看花铭卓眼睛亮的吓人,确实不像个短时间内能睡着的样子,心道反正有声音也醒得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点点道:“我先睡一个时辰,你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花铭卓站起身来,火光照射下更显得出尘脱俗,动作飘逸,他走几步到了许康轶身边,把许康轶往烤热了的地面上推了推,之后拿过许康轶的佩剑,挨着许康轶在夜风来的方向坐下,笑了笑说道:“坐的近一些暖和一些,你先眯一会,我一会叫醒你。”

  许康轶也不客气了,他最近身体亏的多,困乏的很,确实需要抓紧时间先休息一下,枕着一根木头摘下水晶镜就闭上了眼睛。

  花铭卓闻那撒在周围的药粉味道刺鼻,他好奇心强,问道:“这药粉问起来味道诡异,对人身体可有影响?”

  许康轶意识已经模糊,低声答道:“两个月内,不宜生育。”

  “…”

  许康轶确实也乏了,最近他连日受伤生病,亏虚的太多,闭上眼睛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就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花铭卓借着火光放肆的打量他,许康轶发如墨缎,剑眉长眼,睡着的时候人不会掩饰,许康轶有时候用手按着腰腹皱眉发出低低的吸气声,他看了一会,再看许康轶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嘴唇,就猜到可能这人腹部有伤,过宽的腰带可能是支撑伤口用的。

  思及至此,他轻轻的把许康轶枕着木头的头挪在了自己腿上,那动作温柔轻灵极了,连许康轶这种高手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惊醒。接着他轻轻拨开许康轶的腰带,让腰腹轻松一会,再取下那件宝蓝色袍子,给许康轶像盖了片羽毛似的轻轻盖上。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左臂的臂弯。终于知道你是谁,久受君恩惠,今天终于找到你,四年前在京城灯火阑珊下,偷偷模糊看到过你的样子。

  许康轶再一睁眼吓了一跳——天已经大亮了,火堆已灭,自己枕在花铭卓的大腿上,身上还盖着自己宝蓝色的外袍,是被阳光晃醒的。

  真是他娘的见鬼了,难道是自己亏的太多了?

  花铭卓虽然眼下有些乌青,不过眼睛还是挺亮,好像两夜没睡的人根本不是他,依旧神采飞扬,看出了许康轶眼神里的迷惑,他答道:“昨晚一直什么事没有,只有白天那几个狼来转了一圈,不过闻到药粉也没进圈,你可能是身上有伤,在温热的地方躺下就睡的熟了些。”

  花铭卓虽然看起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不过学什么都快,第二天光着膀子要下了许康轶的中衣,舒舒服服的穿在了身上,两个人一匹马不疾不徐的往天山谷口走了一天,又过了一次夜,这一次从撒药粉到升火挪火堆烤野兔全是一手包办,上半夜实在扛不住了睡了两个时辰,三更刚过半就又两只眼睛灯笼似的醒了过来,和昨晚一样换许康轶去休息,许康轶又不知今夕何夕的睡到天光四亮。

  第三天两个人已经到了青云镇,花铭卓找客栈住下,终于在镇里也给衣衫不整的花铭卓混到了衣服,许康轶有事在身,和花铭卓道了再见留下点银票,转身骑马赶往谷口。花铭卓也看出他心里有事,不多说话,只是抱着他要来的中衣,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来日再见”,目送他消失在客栈门口的甬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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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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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所以……为毛老提前要我女装啊?

  • 智能火网友

    嘿嘿,谢谢大家支持

  • 智能火网友

    沙发啦♡ 为苒苒打call 占个沙发

  • 智能火网友

    王默和冰冰是朋友。

  • 智能火网友

    默默把作者踹下沙发然后自己坐上去?

  • 智能火网友

    比心❤

  • 智能火网友

    殇殇加油呀

  • 智能火网友

    爆红爆火???

  • 智能火网友

    姐姐~

  • 智能火网友

    小鬼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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