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成妆重生徐阿抚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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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阿抚

古言12万字连载中2019-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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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成妆重生》是徐阿抚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远嫁凉国和亲的东阳公主沈月华死在了和亲路上,大将军秦昭为护公主殉国,这是史书上的记载,只有沈月华自己知道,那个男人,早已爱她入骨,一朝重生,她回到了天元十九年,彼时她正值豆蔻年华,那个卫国公家的秦昭还尚未成为大将军,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她必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展开全文

《月华成妆重生》是徐阿抚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远嫁凉国和亲的东阳公主沈月华死在了和亲路上,大将军秦昭为护公主殉国,这是史书上的记载,只有沈月华自己知道,那个男人,早已爱她入骨,一朝重生,她回到了天元十九年,彼时她正值豆蔻年华,那个卫国公家的秦昭还尚未成为大将军,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她必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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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宫外,乌云蔽月,寒鸦栖枝。

  此时正值临冬深秋时节,夜色冷凝,皇宫之中却已是处处火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月华宫在宫中的西北角,位置极为偏僻,常年冷清无人。

  殿内有一宫装女子静静地跪坐在烛台前,半明半昧的烛火照不清她的面容,只将她鬓边垂下微微摇晃的流苏映得流光溢彩。

  她微阖着眸子,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是一朵玉雕的莲。

  她在听,听兵甲相交声和马嘶声渐近,听怒吼与惨叫声渐灭。

  从前母亲曾告诉过她,心烦意乱时切勿焦躁地做决定,最好的方法就是静坐清心。母亲笃信神佛,可是她却不信还对此嗤之以鼻,每次去佛寺参拜她连片刻都懒得待。

  这世间之事若是仅靠求神拜佛就能实现,哪里还有什么不如意?

  那时母亲轻笑着温柔地抚了抚她鬓边的发,说她这样的性子,不信也罢。

  当时不信,如今方信。

  求佛不为此生圆满,求的,只是心安。

  十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这样熬过来了,可是今日,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此战延续至今,胜负已分。

  她贵为凉国皇后,却住在这般偏僻荒凉的宫殿,身边也并无其他宫人,只余随嫁而来的流云一人跪在她身旁默默抽泣。

  是啊,如今凉国将亡,能走的都走了。但凡有命能逃出这皇宫,四海何处不可为家?熬过这场战乱,说不定便可以重获新生。

  可是她不行。她不能走。

  因为在凉国,她是母仪天下、尊贵无比的皇后。

  即便她不得宠甚至是遭到了君主的厌弃,即便居于这冷宫一般的月华宫,枷锁似的荣光依旧要她为国君殉葬。

  这就是权利和地位的代价。

  回大昭吗?

  不。不能。

  她是和亲而来的公主,双亲早已故去,兄长也已不在,这样尴尬的身份即使能够回国也绝无立足之地。

  而且……她还有一个孩子。

  血浓于水。虽然她没有本事,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但是,在这最后的关头,她也绝不能狠心舍弃他。

  苟延残喘至今,不为其他,定要为孩子谋一条生路。

  “流云,去把宫门打开。”

  东阳公主抬起头,听到了宫外兵士收军列队的声音。

  她知道此刻她的夫君——凉国国君定然已亡,心中竟没有丝毫悲痛,甚至连恨意都不曾有。

  她也曾真心爱过那个男人,只可惜枉付真心,满腔情谊却爱错了人。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句曾经心心念念的词,如今想来只剩冷笑。

  折磨她至此,这人连她的恨都不值得了。

  东阳不再想这些,转头望向外殿。

  想必此生,她等的人也快来了。

  宫门大开,猛然间阴风阵阵,烛火将息。

  隐约间,有火光亮起,形成长龙,在黑色的夜幕下星星点点。

  只见门外一排排持火把的将士快速围住了宫门,静谧的夜空下只能听到盔甲摩擦的铿锵之声,所有人站定之后纹丝不动,气氛极为肃穆。

  在不甚明亮的火光映照下,一身着黑色甲胄的高大男子站在殿外,抬头望着头上的牌匾。

  月华宫。

  娟秀又不失大气的字体仿佛还是记忆中那个女子的模样,却好似多了些冷漠的锋芒。

  身后冷冷清清的月光显得他的背影萧瑟孤寂。

  独自拾级而上,身后染血的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一步一步缓慢但却沉稳至极,庄重得好似不是在攻城略地,而是前往大殿参拜。

  推开殿门踏进殿中,男子默然许久,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步向内殿走去。

  四下皆寂,沉重的铁甲即便在柔软的毯上也发出闷响,每一步好像踩在人的心口上。

  听到脚步声,东阳起身,长长的裙裾逶迤在身后沙沙作响,最终停在了內殿珠帘处。

  男子也停在珠帘另一侧,却好像没有勇气抬头望一眼帘后之人。

  东阳深吸一口气,纤纤玉指撩起珠帘,朱唇轻启道:

  “秦将军,好久不见。”

  那被唤作秦将军的男子身形剧震,猛然抬头,撞上了那双阔别多年的明眸。

  玉手挑帘,明眸善睐。

  一切的开始仿佛也正是如此。

  东阳从前未嫁时,是当之无愧的大昭第一美人,盛名在外,无数王孙公子为她的容貌所折。

  这么多年过去,时光好似待她格外宽容,竟没有损她半分颜色,反倒更添风韵。

  男子原本带着头盔,此刻抬手取下,露出了真容。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如苍松劲竹,相貌更是不俗,肤色呈小麦色,剑眉星目,薄唇轻抿,俊颜冷冽。只是一身甲胄浸染了长年沙场征战积累的血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可此时若是细看,这般孤傲冷硬的男人眼眶竟微红,一双黑眸闪着泪光。

  果真是自己所等之人,东阳暗暗松了口气。

  多年未见,虽对他有所求,但心中也是不免一阵苦痛。

  往日不可追,我怎么能盼着他还如从前般待我?

  勉强扯出一抹笑,东阳仿佛叙旧般说道:

  “当年一别,将军果真平步青云。方才我差点就唤成了秦校尉。”

  男子闻言双拳紧握,依旧沉默不语,气氛凝滞。

  东阳见他并不出声,只好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将军此来可是接我回大昭?”

  未成想男子直接单膝跪地,甲胄铿锵声中,低头回道:

  “公主远嫁,受尽苦楚。如今凉国已灭,请殿下随末将回宫吧。”

  东阳知他脾气,也不劝他起身,只悠悠叹道:

  “将军,我如何还回得去呢?我们相识多年,也不必与你遮掩。太子如何被废,我如何嫁来,凉国又是如何被灭的,你比我清楚。”

  “如今……惟愿将军能够护我儿一次,保他平安……”

  “公主!”

  “时间不多,且听我说完。”东阳顿了顿继续说:“我早已将他送出宫,战事结束请将军立刻前去接应。陛下……此次御驾亲征,切莫让他知道孩子的下落,只须在大昭替他们找户好人家,隐姓埋名、平平安安即可。”

  她知道今时今日自己的窘境,只好低声叹道:“如今我也不算什么公主皇后了,自是没有什么能许诺给将军的,只盼将军不弃,下辈子再报答……”

  “公主便这般不惜命?到如今你还同我说这样的话?只要你愿意,便是舍了我自己也定护你无虞!你知不知道我……”

  秦昭气急,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却被东阳打断。

  “秦昭。”东阳抬头直视他的眸子:“我信任你。如今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秦昭苦笑着摇头,说道:

  “你还是这般任性。我以为你再不会唤我的名字了,当年一别之后,你可知道,我……”

  话音未落,弦声凸响,一只羽箭霎时破空而来,追星赶月。

  东阳面前是秦昭遮挡,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猛然被秦昭扑倒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缓过神。

  压在身上的身躯高大沉重,东阳心中极乱,忙颤声问道:

  “秦昭!你怎么了?!”

  秦昭缓缓撑起了身,东阳低头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这才发现一只羽箭正中他后背,刚好是右胸的位置。当下便彻底慌了神,再撑不住什么高贵端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泪眼朦胧中,她越过秦昭肩头看去,只见外殿军士皆伏地长拜,心顿时就凉了一片。

  秦昭强撑着,身上玄衣颜色深,衣裳却被黏稠的血液浸透。他抹去嘴角血迹,将沈月华护在身后,转过头冷声说道:

  “臣原以为陛下是君子,必定重诺,没想到还是算错了。”

  来人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世无双的相貌,只那一身明黄彰其身份,使人不敢窥其真容。

  “东阳。”他并未理会秦昭,和煦道:“跟皇兄回宫吧。”

  东阳不答,此刻只觉得通体寒凉刺骨,连指尖都在颤抖,崩溃喊道:

  “你不是我皇兄!我皇兄早就被你害死了!”

  此言一出,所有假象皆碎。

  来人冷然一笑道:

  “也好。那朕便送你们团聚吧。”

  军士挽弓,万箭直指东阳与秦昭。

  东阳第一反应便是推开秦昭,却被他反过来紧紧搂住,他身上的血濡湿了她的宫装。

  直到此时东阳才发现,跟随秦昭的军士根本不是秦家军,皆是皇帝的龙禁卫!

  秦昭出征向来必带亲兵。还来不及细想今日这般死局如何,身侧的秦昭却从胸前衣襟取出一串白玉平安扣与她双手紧握,轻声唤道:

  “沈月华,为了你,我从未后悔过。虽死无悔。”

  沈月华。

  东阳有些恍惚。

  这个名字,好像十年未有人唤过了。

  上一次听到时,她还不是公主,是那个全京城最张扬恣意的东阳郡主。

  父母兄长皆去了,原以为再不会有人记得这名字,可是秦昭……始终把它珍藏在心底。

  沈月华想说什么,却哽咽着吐不出一句话来。

  这么多年的心酸苦痛她早就习惯了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叫旁人瞧去半分,免得平白惹了笑话。

  但是,她对不住秦昭,根本不配担他这十数年来的真心。

  见面之前仍想着或许可将一子托付给他。她现在无人可用,无人可信,因着从前的情谊,即便这么多年,她也愿意赌这一场。

  可却未曾想过,他对她的情谊正如她从前赠予他的这平安扣。

  白玉无瑕,十年不改。

  我为何信他?

  依稀从前,仿佛是有个少年张开双臂一直在原地等待,她不是没有动心过。

  亦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他的真心,自己的真心。

  只可惜,最后她还是离开了。

  她还记得远嫁前夜母亲曾说,她太过骄傲,太过目中无人,怕她嫁人后吃亏。当时的她对此嗤之以鼻。

  京中贵女再无人比她才貌出众,家世更盛,目中无人些又有何妨?

  可如今看来,母亲的话是没错的,东阳心想。

  我其实什么都不懂,我把最爱我的人都弄丢了。

  她紧紧地回搂住秦昭,有些话此刻再也说不出口,也不必再说

  沈月华向来爱面子,事事要求完美,即便是最落魄时也不曾丢了这身傲气,此时却全然不顾,在秦昭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尽。

  兜兜转转许久,原来最后是你。

  只有在你面前,我不是郡主,不是公主,只是沈月华。

  这个拥抱来得太迟太迟,如果……如果可以重来一次。

  下一刻,万箭齐发,血色模糊了月色。

  “秦昭。”

  “我在。”

  “下辈子……就换我等你吧。”

  窗外寒风凛冽,雪花簌簌飘落,院中更是宛如一片冰雪琉璃世界,树上好似一夜间绽开了簇簇晶莹的梨花,仿佛人间仙境。

  院后是几件房子,从外面看去只觉得建筑格局秀气雅致,屋内却是别有洞天。

  雕梁画栋,瑞脑香消,极尽奢华,样样摆件皆价值连城。

  看陈设,这竟是间精致的绣房,窗外天寒地冻,屋内仍暖意融融。寝殿内,朱樱斗帐也掩不住闺房中佳人丽色。

  “小姐,醒醒了。”

  一个身着碧色袄裙的小姑娘从外间轻手轻脚地步入里间,立在床前珠帘外轻声唤道。

  且看她这身装扮之精致富贵,衣料首饰皆为上品,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够格了,竟偏偏不过是个丫鬟。

  只见她在外立了一会子也不敢逾矩入内,似是有些焦急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轻柔地唤着帐中人。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灼人的火光,刺目的血色,最后是漫天的箭矢和怀中的温暖。

  沈月华睡得极不安稳,轻声呢喃着却迟迟没有转醒。

  那丫鬟瞧了心下一惊,便知主子这大约是被魇住了,忙快步走到外间去唤流云来。

  流云是房中的大丫鬟,也只有得她允许旁人才能出入小姐卧房。

  流云急忙步入里间,只见沈月华满头是汗,似是要呼喊什么。

  她俯下 身子跪坐在床边,轻拍沈月华柔声唤道:

  “主子!醒醒!”

  沈月华猛然一惊,双眼睁开,大喊了一声“不要!”便从床上弹起。

  这一喊把侍立的二人都吓了一跳,碧衣丫鬟忙搂住她安抚道:

  “主子!您怎么了?”

  沈月华没有反应,只是双眼失神,直盯着身上的刺绣被褥。

  突然,被面上朵朵艳丽的芙蓉仿佛惊醒了她,猛地扭头看向侍立的二人,不曾想又惊恐大喊:

  “青玉?!是你?”

  此声一出,碧衣丫鬟忙跪下颤声说道:

  “主子,奴婢……奴婢正是青玉啊。”

  沈月华完全懵住了。

  青玉……青玉不是早就死了吗?

  死在凉国,就在她被贬去月华宫之前,是被那个男人下令杖责活活给打死的。

  那天是深冬,前夜刚下了一夜的暴雪。太监将青玉拖出宫时,斑斑点点的血迹从御书房门口到宫门蜿蜒了一路,映着洁白无瑕的积雪宛若冬日红梅,分外刺目。

  她跟在后面哭了一路。那天之后,她的身边便只剩下了流云。

  不对……我……我现在在哪?!

  沈月华回神一看房间布置,才刚刚反应过来,更是吃惊不已。

  这……这分明是她出嫁前的闺房!

  她竟回了大昭!

  恍惚间,她抓住了流云的手颤声问道:

  “如今……是何年月?!”

  流云也被她的反应吓住了,当下也顾不得种种疑虑,忙回道:

  “主子,如今是天元十九年年关啊!”

  沈月华脑中轰然巨响。

  天元十九年!

  她今年十三岁!她还是东阳郡主!所以……刚刚那些……

  只是一场梦?

  沈月华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直觉告诉她,那根本不是梦。

  那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人生!

  至少发生的那些事情与她十三岁之前都是吻合的,而十三岁之后,她的那些选择,她走的每一步也都合情合理。

  如庄周梦蝶,她现在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梦了。

  但是沈月华只觉得心中除了疑惑便是庆幸。

  她经历的那些都太过真实也太过残忍。如今即便是梦,回到了十三岁这一年,也让她觉得无比幸福。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正愣愣地想着,旁边的流云和青玉却都快急哭了。

  “主子……您……到底怎么了啊?”

  沈月华喃喃应道:

  “无妨。只是……只是梦魇罢了。”

  是啊,的确就像一场噩梦,一场让人不寒而栗的噩梦。

  只是梦的最后,那漫天的箭矢……还有秦昭……

  她想起来了!

  天元十九年!这一年的年夜宴是她与秦昭的初遇!

  沈月华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终究……是她对不起秦昭。除了对他的愧疚,更多的还有悔恨。如今回头想来,她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她原来是爱秦昭的。

  大约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心动了,许是初见,许是后来点点滴滴的相处。她在凉国深宫熬了十年,明明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但偏偏还愿意信任秦昭。

  可是她欺骗自己,强迫自己去舍弃。她以为这份感情最终会被逐渐淡忘,却没有想到,它变成了一根刺,哽在她心头数年,难以拔出,动辄剧痛。

  如今,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那她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改变?

  正想得入神,只听榻下跪着的青玉轻声说道:

  “您昨夜就寝前还嘱咐奴婢,若是今日下了初雪定要早些喊您起来赏雪。这雪从丑时下到现在,园子里已积了厚厚一层了。”

  沈月华恍惚想起,是了,她从前是最爱看雪的了。儿时,但凡冬日落雪,定要在园子里玩上半日方可罢休。

  有时若赶上二哥休沐便拉着他一道堆雪人放烟花。爹娘担心她因此受寒,训了多次也未果,只好年年为她备好鹿皮靴,免得踩雪湿了鞋袜。

  只是……

  自从那年大雪青玉死后,她便再不爱看雪,一到雪天就整日窝在殿中。

  因为在她眼中,那漫天纷纷的鹅毛大雪已经不是白色,而是可怖的血色。

  一片片轻盈的雪花也不再温柔,宛如锋利的刀片剜在她的心上。

  又忆起梦里凉国宫中的十年。那十年光阴里,她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

  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权利与荣光,她与各色女人斗,与那个男人斗,与自己斗,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了。

  那段时光几乎磨尽了她所有锋利的棱角,强逼着她学会了妥协与忍耐,甚至是委曲求全。

  最终,堂堂一国之后也只能被迫蜷缩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保命而已。

  从前的她如何张扬明媚,后来便有多暗淡无光。

  明珠入尘,再无人得见。

  越想越沉重,她不敢再让自己陷在记忆里,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服侍我梳洗吧。”

  一番洗漱过后,沈月华端坐在铜镜前,许久才鼓足勇气抬头。

  时隔多年,沈月华望着镜中那张略带青涩的俏脸又失了神。

  远山黛眉入鬓,美眸顾盼生辉,朱唇不点而红。添一分则太浓,减一分则太素。一切都生得恰到好处。

  这是十三岁的她,一个少女含苞待放的年纪,充满着希望和美好的年纪。

  最重要的是,她在这张脸上还看不到凛冽的风霜和对未来的绝望。

  恃美扬威,是从前的沈月华生来便会的。

  她知道于女子而言,美貌是利器。对于像她这样的贵女,美貌与家世便是最大的资本。而这两样,她都不缺,且无人能比得过。

  善用这件利器,能帮助她轻松地得到更多的东西。

  可惜,除了京城的那些世家公子皇室贵胄,就连她自己也被这张脸迷了眼。听惯了身边的阿谀奉承,分不清真心与假意。

  流云手巧,很快就为她梳好了发式,送送地挽了一个堕马髻,慵懒而不失俏丽。

  似是还有些担心沈月华的身体,流云试探问道:

  “主子今日还要去园中赏雪吗?若是身子不适便在屋里歇歇罢,待奴婢请了大夫来问问平安脉。”

  “不必。”沈月华站起身吩咐:“去把那件猩红色的斗篷取来。”

  青玉忙取了斗篷来,为她换好了鹿皮靴子,系紧领口,取了把油纸伞便出门了。

  刚打起帘子,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四处飞扬的雪花,扑到人脸上冰冰凉凉的。

  沈月华许久未在如此严寒之时出门吹风,不由得一缩脖颈,拢了拢斗篷内的珐琅彩手炉,腰间的掐丝金香薰球随着她的步伐而旋转。

  她想出来逛逛,唯有这刺骨寒风吹在脸上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提醒着她那可怕的一切还尚未发生。

  不。

  如果是真的,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不会让这些发生。

  自己的命运,秦昭的命运,还有那许多许多人的命运,根本不应该是那样!

  这世间是什么道理?怎么能让行凶作恶之人快活一生,无辜受害者反倒含恨而终?

  上辈子,她在万千浮华中迷失了真心。最后那般死局,固然是因为旁人的算计 ,但是也和她自己的选择密切相关。

  她欠下了太多,所以也不敢奢求太多。即便如今可以重来一次,也只盼能护所爱之人一世安好。

  烈烈风雪之中,猩红色的斗篷如画上一抹朱砂,又如傲雪寒梅,灼灼其华,遗世而独立。

  沈月华抬头望着这天元十九年的初雪。

  还好,

  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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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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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大大加油哦!

  • 智能火网友

    好看,?

  • 智能火网友

    繁花小姐姐(请允许我这么叫),文笔其实挺好呢,至少在我看来是的,所以继续加油,支持你,最好不要弃文呀!加油!

  • 智能火网友

    现在是加油破70啊

  • 智能火网友

    感觉还好,主要是那历史吸引我了?

  • 智能火网友

    呜呜呜又是产化肥的我.??

  • 智能火网友

    更!更!更!

  • 智能火网友

    写的很好啊,希望不要虐啊

  • 智能火网友

    荨荨虫牙!!!

  • 智能火网友

    嘿 虽然很短但是很喜欢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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