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海上来桑柔全文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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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瑶

言情16万字连载中2019-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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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海上来》是作者姚瑶所著一部长篇言情小说,主角是桑柔,由百花文艺出版社联合发行,故事讲述的是:车上,桑柔遇到了奇怪的美国男人Joey。她给他解释自己的名字,像念一句咒语,写定此后所有的离合变迁与悲喜起伏。展开全文

《风从海上来》是作者姚瑶所著一部长篇言情小说,主角是桑柔,由百花文艺出版社联合发行,故事讲述的是:车上,桑柔遇到了奇怪的美国男人Joey。她给他解释自己的名字,像念一句咒语,写定此后所有的离合变迁与悲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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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桑柔独自回家,开始写一部猜不到结局的小说,是这样吗?”Joey笑嘻嘻地问。

  “大概就是这样吧。”桑柔深深吸了口气,那些沉闷的时光,历历在目又遥不可及,好像车窗外的秋日景象,一晃,就过去了。

  这个故事,从鼓楼站,经过北极会堂,鸡鸣寺,四牌楼,大行宫北站,莫愁路,五台山,永庆巷,拉萨路,广州路,最后歇止于随家仓。

  Joey朝四周望了望,说:“我想吃冰激凌。”

  “可是现在应该吃午饭了。”

  “可是我想吃冰激凌,我去买冰激凌,你等我。”

  Joey说着抬脚就要走,却被桑柔一把扯住衣角:“医生告诉你,现在不可以吃冰激凌,我带你去吃饭。”

  Joey像个被管束的孩子,耸了耸肩,默默跟在桑柔身后,走过不太笔直的道路,穿过看起来大同小异的一个个路口,最后停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店面前。她说:“只有我才会带你来吃真正的南京味道。”

  她说南京菜属于淮扬菜系,淹没在泱泱中华美食里,普通得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有地方菜。所以,她只是想和他分享一些她生活里的味道。

  Joey说我去过四川、广东、湖南,有太多不可思议的食物,唯一不太能接受的是火锅。

  桑柔笑起来:“许多筷子在一个锅里很可怕是吧。可是我在北京的川菜馆里,见过四个法国人,每人要了一盘辣子鸡,各自放在面前吃,我简直坐立不安,着急得要死。”

  他们一面信口开河,一面点了两碗鸭血粉丝汤、糖芋苗、盐水鸭、砂锅狮子头、赤豆元宵。Joey好奇地看着菜单,说:“活珠子是什么?”

  桑柔想了想说:“你这种慈善人士不需要知道这种东西。”

  Joey放下菜单,并不追问,看了看优哉游哉吃着午饭的一桌桌客人,似乎很享受,而后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桑柔说:“那么我们来说说你的故事吧。”

  桑柔倒了一杯菊花茶给他:“是要写书评吗?”

  “怎么说呢,作为小说,不够跌宕起伏,还要努力才能抓住读者的心。但是……”

  但是,总是一切语言里,最微妙的转折词。

  “但是……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这个故事里,桑柔与江延的关系,他们是否真的相爱,我很怀疑。就像是你看到四盘辣子鸡的感觉一样,他们给我的,是这样的感觉。”Joey说得非常认真。

  桑柔给自己倒茶的手颤了一下,将茶壶轻轻放下,有一点错愕。

  “就像两个人一直在相互妥协。你不觉得这种人物关系很有意思吗?在她需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不见,没有吵架,也没有质问,更没有解释。我看过很多中国情侣为了很多小事吵架,他们说这叫作在乎对方,可是这两个人,太和谐了。”Joey努力组织着语言,就好像真的是在与桑柔探讨两个虚拟人物的关系一样。

  桑柔不自觉地点起一根烟。她是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学会的抽烟,那时,她尝试过许许多多的方式来排遣压力,吃零食,喝酒,听音乐,半夜看恐怖片,最后,只有在医院后面的废弃空地上,用力抽上一根烟,才能觉得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汉语里有许多形容美好爱情的词语,如‘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是和谐社会,你好我好。”

  “你写给我看。”Joey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和纯黑钢笔递给她。

  桑柔一笔一画把那些词语写下来,突然觉得有点寡味。

  Joey托着下巴研究了一会儿,说道:“‘琴瑟和鸣’的意思很好,就是很聊得来,有很多话说,可是桑柔与江延没有。他们好像都有很多话要说。‘举案齐眉’是指行动一致吧,可是江延很迁就桑柔,桑柔却没有积极要留在江延身边,爱情有时候是要有一点强迫,一点冲突。‘相敬如宾’,他们好像是这个样子,可是我不喜欢这个词,不喜欢,要随便一点。”

  Joey说得一字一顿,棕色的浓眉微微蹙在一起,桑柔顾不上感叹这个家伙望文生义的功夫到底有多好,心里涌起的是一团团的白色雾气,就像白瓷杯子里冒上来的热气。

  “他们不是爱情,只是在一起而已。”这是Joey最终的定论。

  “你不懂。也许有的人本来就没有那么激烈的感情,所以只能这样亦步亦趋,平平淡淡。”

  “不不不,如果有件事情是你真的想做的,有个人是你真的想要的,你的激情就会跑出来帮助你。”

  桑柔还想说些什么,菜却适时端上桌,在饿着肚子的时候讨论爱情有点奢侈,她用开水烫了烫勺子递给他:“尝尝看。”

  Joey的吃相特别狼吞虎咽,把桑柔吓到,他吃饭的样子像某种兽类在进食,连看的人也会跟着心情轻松,胃口大开。

  有时,桑柔觉得自己不领情的性格太坏,生病时不喜欢别人叮嘱吃药喝水,吃饭时也不喜欢别人劝她多吃照顾她夹菜,坐在角落和自己生闷气时讨厌所有表示关心的靠近,很多时候,她希望全世界都不要搭理自己才好。就像此刻面前的Joey,没有半句客气礼让,埋头吃得专心又幸福,这样她也会吃得很自在。

  吃完饭回到车站去等车,Joey说“你等我一下”就转身跑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两支甜筒:“请问医生,饭后甜点可以吗?你挑一个。”

  回程的车上,他们商量了接下来几天的去处,Joey说我想看看总统府,去秦淮河看美女,还要看一看你生活中常常去的地方。

  桑柔说这座城市的每一块砖都有历史的伤痕,每一片瓦都有款款的故事,看也看不完。

  江延照例在晚上九点打来电话,问她都做了什么,她说重操旧业,继续做导游。

  “看来你心情不错。”江延淡淡地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难得的轻快,“如果是因为我而心情不错就更好了。早点休息,不要太累。”

  把电话搁在枕边,桑柔想起白天里Joey认真的目光,他说:“他们之间是否是真的爱情,我很怀疑。”“我很怀疑”“妥协”“迁就”“和谐”,这些词语在桑柔的脑袋里打转,她从来没有去思考过什么是爱情,也从来没有总结过爱一个人应当如何,在她的生活里,一切都只是顺理成章,不需要努力,只要顺应。

  接下来的几天,桑柔与Joey都是在鼓楼的车站碰面,然后去往不同目的地,从明孝陵到雨花台;从中山陵到总统府;从明城墙到中华门;从栖霞山到鸡鸣寺;从玄武湖到乌衣巷。她说你在美国永远也找不到这样一座有着丰盛记忆的城市,在中国也没有另外一座,即使是北京。

  Joey说:“你知道你脸上的表情吗,像南非的金矿主。”

  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的那一天,下了雨。因为是十一,所以天气没能影响游人的熙攘。许许多多的观光客穿雨衣、撑伞,纷纷融化进烟灰色的背景里。

  Joey沉默地看着那面镌刻300000数字的墙壁,握着伞柄的宽大右手,手背有微微突起的青筋。

  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冲刷树木、道路、建筑与行人。街灯、车辆的尾灯、橱窗里的霓虹,闪烁着繁华的沉默。Joey拉起帽子,把伞偏向桑柔一边,坐进商场里的星巴克时,他的身子已经湿了一半。

  Joey往拿铁里又加了很多糖,仿佛是自言自语:“我来中国之前,觉得中国人很需要帮忙,很辛苦,但是来了之后,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有时候,真觉得你们这些美国佬天真得可爱。”桑柔笑起来,“我们不需要救世主,我们就埋头过自己的小日子,你看看我们几千年的历史,勤劳的中国人才不管明天谁当皇帝,照样一代代活下去,这叫大智慧。”

  “呃……”Joey一时有点口讷,只能喝了口咖啡,“中国的女孩子不是都应该很温柔吗?你一点也不温柔。”

  “在中国没有温柔的女医生。”桑柔喝了口咖啡,转脸看向傍晚的街道,想起在北京的傍晚,她提前下班,去找江延,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会有一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感觉。她突然说道:“古诗词里,写南京的最多,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一首吗?”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这个问题对面前的美国男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可是他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真要怀疑你是间谍了……”

  “我们每个月都有中文考试的,文言文也要会读,我很有文化的。”

  “好吧,文化人,你知道辛弃疾吗?”

  Joey摇摇头:“他的名字,和你的一样,饶舌……”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桑柔缓缓背出这些字句。曾经叫作建康的南京,已经是南朝旧事,都随水东流。她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词,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将军,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退守围困,死在这里,所以这辈子,生在这里。”

  Joey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我觉得,你真的,很有意思。”

  雨淅淅沥沥地落到很晚,Joey把桑柔送到楼下:“家人都在等你回家吧?”

  桑柔的脸隐在漆黑夜色里,她抬起头,看了看五楼的窗口,有微弱灯光,那是她的家。

  他们约好第二天的行程,Joey拍拍胸口说:“我是护花使者,明天我在这里接你,我已经认得路。”

  这天晚上,江延没有打来电话,只是很晚发来一条短信,那时桑柔早已睡着,睡梦安稳妥帖,次日早晨醒来,才看到短信。他说觉得很累,因为短暂假期就要结束了,并且很难得对她说,好好享受悠闲时光。

  悠闲时光。她好像一直都很悠闲。好像从人生的某一刻开始,大把大把的时光都变得不再有意义,是怎样存在过的,又是怎样过去的,倏忽一下,全都不知道了。

  “你喜欢闲着,还是忙起来?”在去孤儿院的路上,桑柔问Joey。

  “闲的时候也要很忙,越是属于自己的时间,越要忙。”

  “也许你有很多热情、很多好奇、很多计划,所以你会那么忙碌而充实。可是我却没有,每当想起人会死、会失去,感情显得那么多余,一切都会改变,我就会觉得,我已经了解了活着应当了解的一切。”桑柔的声音非常细微,像是只说给自己听。

  Joey却听到了,他笑了笑说:“想要拥抱别人,只有先温暖自己。”

  他提出要去看看孤儿院、老人院,这也是桑柔第一次去这样的地方。Joey拍了很多照片,认真做了笔记。可是最令桑柔震惊的是,除了罹患先天疾病的男孩外,被无故丢弃的,无一例外是女孩。她对Joey说:“我以为重男轻女在中国,早已经成为历史。”

  他说这个世界上有种种你根本想不到的残酷与落后,不是由政治造成的,也不是由经济造成的,可能也不是由教育造成的。

  可是见过这么多常人不会见到的残酷,你怎么会不对生命充满幻灭感。这句话,桑柔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站在秋日阳光里,静静地看他与幼小的孩子们和睦相处,从双肩背包里拿出糖果与牛奶分给他们,让他们随便摸他浅棕色的头发与高高的鼻子,以满足天真孩童对异类的好奇心。

  他们以后都会长成怎样的人呢。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快乐,还是不快乐?他们会不会因为思考我从哪里来,为什么独自在这里而成为哲学家?桑柔看着他们,有白化症幼童,有先天残疾的孩子,也有看起来像男孩一样黑黑瘦瘦的女孩子,他们跑来跑去,打来打去,可是,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她想知道。

  Joey看起来对一切都兴致勃勃,同她一起走被她重复过无数遍的上学路,从小学一直走到大学,她常去的奶茶店、小饭馆与迟到时抄的近路。他说:“你放学都会和朋友去哪里玩呢?”

  于是,她把他带去了水族馆。她说:“我没有朋友,也不和别人一起玩,我的生活很单调,我只知道我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规规矩矩过完一辈子,做个优秀而安全的人。有时放了学就会来。因为看到水底有生命,有神奇的世界,会觉得开心。看这些不会发出声音的小鱼,以为自己也同样在水底。”

  这里,是她唯一安静而快乐的回忆。

  Joey掏出本子来飞快地画了一条热带鱼,说:“这是你。”

  “那么你呢?”

  Joey张开双臂:“海洋。”

  桑柔愣了很久,有父母带着孩子嬉笑着跑过幽暗海底走廊,Joey的笑容就像是深海里的微光,让她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庞,像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一样。

  夜晚,他们坐在秦淮河河边喝酒。两岸霓虹阑珊都变得杳远,只剩下水声起起伏伏擦过耳边。桑柔摸出一根烟放进嘴里,Joey把手伸进她的口袋,摸出那只打火机为她点燃。他说:“我最喜欢家里的壁炉,喜欢会燃烧的物体,因为它有毁灭力,同时才有更大的创造力。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的,其实,都不够好。”

  桑柔吐出一口烟:“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我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她说:“你知道吗,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爸跳进这河里,把我的童年变得和这座城市一样沉默而颓败。”她闭上眼睛,看到自己摔倒在河岸边,从那以后她走路时总会莫名其妙地重心不稳,摔得很难看。

  Joey俯过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也如灯影桨声缓缓流长:“所以你的小说,忘记了交代最重要的人物背景。”

  那是怎样的背景呢,对世界来说平淡无奇,对两个女人来说,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用现在的话来说,小时候的桑柔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爸爸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南京是有名的实业家;因为忙于赚钱,没有时间花的钱都花在了妻儿身上。13岁以前的桑柔,是活泼又骄傲的女孩子,学芭蕾、学油画、学英语口语,奥数和作文竞赛都拿很好的名次,在她可以选择之前,她就已经接受了这种方式,所以,别的孩子放了假扎堆疯闹时,她只能在自己的卧室里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同学对她友好,却不亲热,有时候她会觉得孤独,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会成为自己的好朋友,可以一起走在路上,说很多的话。但是她依然充实、快乐,因为她不快乐的时候,妈妈就会带她去旅行,别的孩子周末在游乐场心满意足时,她已经看过了最巍峨的山川、最繁华的城市。

  爸爸妈妈说,好好读书,以后送你出国念大学。心在远处,就是那时候的桑柔。

  只是进入初中后,她慢慢觉察到家里气氛的变化,爸爸总是回家很晚,喝很多酒。没有人对她说什么,可是她觉得妈妈笑得越来越少。

  其实,她从来不知道倾家荡产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生意失败究竟会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妈妈会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拽着她去外婆家,晚上再回来,家里碗盘碎一地,一片狼藉,爸爸只喝酒,不说话。

  她不再上课外班,妈妈开始出去工作,夜晚她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能够听到客厅传来激烈的争吵。

  第一次觉得害怕,不是因为生活悄然改变,而是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走在学校里,背后似乎也有纷纷议论。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怎么了,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那是她唯一一次考试刚刚及格。老师忧心忡忡找她谈话,说:“还有那么多穷困的孩子都能好好学习,你不应该被打垮。”

  桑柔突然很气愤,气愤得开始发抖,撕掉卷子转身就跑,她要回家问妈妈,问清楚爸爸到底怎么了,我们家到底怎么了。

  她一直在跑,一边跑,一边哭,却在熙攘街头,看到失魂落魄的爸爸,提着酒瓶,摇摇晃晃往秦淮河河边走。她有些茫然,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于是,除了那个“扑通”一声坠入水里的背影,她再也没有看见过他睁开眼睛的样子。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让整个南京城都恨不能津津乐道这一桩破产事件。桑柔休学了半年,然后转了学。

  “好像都过去了,好像我一直只是和妈妈在一起,她工作供我读书,还是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她从来不摆爸爸的遗像,我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他。我之所以学医,也许是因为他被蒙上白布的那一刻,我恨医生,也恨他。”

  “这些事情,你告诉过江延吗?”

  桑柔摇了摇头:“没有。也许越是亲近,越是难以启齿。或者,我是讨厌他学新闻吧,把别人的悲欢都变成不相干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痛恨这种同情、嘲笑、怜悯和事不关己的样子。”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你爸爸吧。因为你把他看得太重,所以一直都不肯放过你可怜的爸爸。他不应该成为你对生活没有热情,对爱人冷漠,对自己严厉的理由,你把太多的事情怪到了他的身上,你要去道歉。”Joey说着,竟然露出了微笑。

  而桑柔,竟然没有反感那个微笑,甚至觉得,伴随那个笑容而微微眯起的眼睛,流露出更多与夜晚一样杳深的东西。

  他说:“如果你答应我,回到北京,有机会再见,我也会给你说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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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我明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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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追加油鸭?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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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犹豫,下面的章节想看,但是有要收费

  • 智能火网友

    www喜之郎我来捧场了! 超好的一个小姐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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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我吗?

  • 智能火网友

    大大加油!!(ง •̀_•́)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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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让我推荐一下吗

  • 智能火网友

    小宝贝,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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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了?为大脑袋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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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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