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站在电梯口的男人穿着纯白卫衣,身形优越到极致,像造物主一刀一寸雕刻出来般。

  双手插在裤兜,额间细软的碎发把那双泛情的眸衬得清净无欲。

  他侧身听着旁边的助理大头说话,偶尔颔首,神情温柔却又疏冷淡漠。

  男人的模样与六年前重叠,他站在舞台上,灯光不吝地打在他的侧脸,颠倒众生。

  “大家好,我是楚倾。”

  他笑得如清风霁月,却在南瓷心口暴烈地开了一枪。

  漆黑的枪口映出南瓷沉沦的模样,白烟散尽后失了一场狼藉的大火。

  爱在弥天大火里疯长,烧不灭、吹又生。

  “新专辑的制作和宣发已经和层峰娱乐谈好了,等会你去把合同签一下,下午我们要赶去彩排。”大头翻看着日程表,对楚倾说道。

  “好。”

  电梯再次陷入沉默,南瓷小心翼翼地望向楚倾,清隽的男人倚靠在电梯一角,宽肩耸着,满身疲惫。

  出道即顶流,却因锋芒过盛被前公司捆绑压榨,接连不断的烂质通告一点点消耗楚倾的人气。

  楚倾不得已提出解约,却遭来前公司雪藏,半年才有一次露面机会,又因为空穴来风的造谣变成全网黑的对象。

  资本为王的时代,他没有话语权,可却硬是凭着为数不多的封神舞台逆风翻盘。

  在成功解约后,拒绝了各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选择成立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时隔三年,以单枪匹马的孤勇,重回巅峰。

  “叮。”电梯停在十五楼,眼见楚倾慢慢走出去,南瓷背在身后的手指蜷起,唤出了那个在唇齿间徘徊过很多遍的名字。

  “楚倾。”声音微颤,带着压抑的情绪。

  她怕吓到楚倾。

  面前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偏头看向她,隐着寡淡的打量。

  南瓷眉眼弯弯,眸底溢着光,“明晚演出顺利。”

  楚倾愣了一下,客气地回了句“谢谢”。

  上午九点的太阳还不烈,从袁畅办公室前的落地窗透进来。

  南瓷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缓缓转身。

  袁畅面色有些差,两指捏着文件夹走进来,抬起下巴示意南瓷坐。

  他将文件夹展开,推到南瓷面前,“片方会主推这首《西楼听雪》,你心里有个数。”

  南瓷听得出袁畅声音里有醉酒过后的沙哑,垂眸看向白纸黑字的版权书。

  她不会知道这轻飘飘的一张纸背后究竟是几杯酒。

  袁畅按了按胃,没等南瓷开口,兀自继续说着:“demo你继续熟悉着,等楚倾那边的录音安排定了以后,我再通知你。”

  南瓷沉寂的眼眸在听到楚倾两个字后起了波澜,眼皮跳了跳,“楚倾?”

  袁畅只当她好奇,扒拉着手机随口解释道:“他的个人工作室和层峰签了商务合作,包括楼上录音室和练习室的使用权。”

  “对了。”袁畅视线没从手机上移开,低着头闷声道:“六月底尺素有个成衣系列发布会,在H市,你到时候去一下。”

  尺素是这几年发展起来的中国本土轻奢品牌,主打古风元素,在时尚圈的地位水涨船高。

  南瓷挺直的脊背松了几分,陷进靠背椅,低低地应了一声。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去的路上。

  广播电台里放着慵懒的爵士乐,南瓷细白的手肘搭在车窗边,发着呆。

  Some people want it all

  But I don't want nothing at all

  If it ain't you baby

  路经万象城时,切割面设计的商场墙体上贴着楚倾的腕表地广,明晃晃的惹眼。

  银色的男士表扣在楚倾劲瘦的手腕上,骨节扯着青筋在冷白的皮下若隐若现。

  食指虚抵在薄唇上,眉眼深邃,鼻骨处线条流畅。

  像陈酿的酒,醉人而不自知。

  那些年最难熬的岁月里,南瓷不止一次地许过愿,希望有朝一日她不用到处去找楚倾的广告牌,就像现在这样,一抬头就能看见。

  好在后来啊,她的少年得偿所愿。

  开出租车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顺着南瓷的视线看过去,笑起来脸上有几条褶皱。

  “那是楚倾吧?我闺女可喜欢了。”

  南瓷转头,没有出声,大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她每次在外面看到这些照片都能高兴半天,好像见的是真人。”

  爵士乐停了,耳边多了车水马龙的世俗声。

  南瓷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嗯,他是楚倾。”

  是她想在世俗声中说尽爱意的人。

  “我就知道错不了。”大叔为自己的眼神洋洋得意,哼着不着调的小曲,“长得确实不赖,怪不得现在好多小姑娘都挺喜欢他的。”

  南瓷凝望着车窗外即将消失的那张脸,心头软了一块。

  何止喜欢。

  那是她们的光啊。

  电台换了一首缠绵的情歌。

  南瓷收回视线,垂头刷起微博。

  首页划过,满眼皆是她互关转发的彩排路透图。

  单薄的黑色外套将楚倾的身形塑得更加颀长,帽檐压得低,只能看见楚倾锋利的下颚线。

  拉链敞着,内衬之下肌肉线条偾张。

  禁欲,又忌欢。

  赞美的话打了又删,南瓷恨自己的词穷,也败于楚倾的魅力。

  他仿佛生来就该在舞台上,接受万人瞩目。

  南瓷最后妥协地转发了两个字。

  @LND:好帅。

  刚转出去没多久,就弹出来好几条评论。

  —L姐明天去现场吗?

  —轻置玉臀,等L姐的绝美饭拍。

  —狠狠期待明天L姐的产出了!!!

  ……

  南瓷挑了一条回:去现场的。

  @LND是楚倾出道那天南瓷成立的个人站子,以产最绝的图、撕最狠的逼,在饭圈广为人知。

  当初南瓷懒得起名,恰好咖啡馆的投影仪上在播歌剧魅影的续集。

  Love never dies.

  爱永不死。

  她喜欢这种末日将至的绝爱感,就用了缩写。

  而置顶那句“永不关站”,也挂了整整六年,那是南瓷给楚倾最直白的承诺。

  她深爱的少年,光芒万丈。

  作者有话说:

  文中爵士乐为《If I Ain't Got You》

  祝阅读愉快。

  ——预收《春日失火》

  云楚丢失过一段记忆。

  听寺里方丈说,那是她命中的劫。

  她不信。

  直到二十岁那年春天,她遇到一个男人。

  薄唇洇着病态的绯色,黑色毛呢大衣衬得他身形高瘦,袖口处不经意露出一小截冷白的腕骨,纹着一行佛经。

  他是来求姻缘的。

  云楚接过他手中的签,巧笑嫣然,“恭喜先生得了支上上签。”

  话刚落,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眉眼淡漠如水,偏偏一双桃花眸生得深情。

  云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她鬼迷心窍地问:“先生还缺姻缘吗?”

  男人垂眸看着她,低沉的声音破碎在苍凉的梵音里,像是宿命般。

  他说:“可我是来求你的。”

  寺前桃花纷落,云楚莫名红了眼眶。

  -

  裴见渊刀尖舔血半生,只为洗尽一身污骨去接他的女孩回家。

  一夜贪欢后。

  云楚没骨头似的靠在裴见渊的怀里,指尖抚上他温热的胸膛——

  那儿有一道结了痂的疤。

  “疼吗?”

  裴见渊哑着嗓音,懒散地笑道:“你亲亲就不疼了。”

  云楚闻言听话地吻了吻,裴见渊再度失控地把她压在身下,说着最难耐的情话。

  可第二天就传来云楚订婚的消息。

  对象不是裴见渊。

  -

  昏暗的房间里,云楚被裴见渊抵在冰凉的落地窗前。

  男人撕了温柔的伪装,薄唇勾起,笑得阴戾又凉薄,“你不该逃的。”

  他漫不经心地捏着云楚的下巴,在她耳边厮磨:“想嫁给别人?除非我死。”

  没心没肺×偏执深情

  我见过深渊,也有幸目睹一场失火。

  人间太冷,你是我隔岸观着却想掉下眼泪冲进去的温度。

第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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