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裙下臣(149)

随着视线被笼罩,姜妁攥在手里的喜绸感觉到一阵拉扯之意,她脚下一抬,顺着那股力道往前走。

“怎么是容大人牵红啊?”

“这两人这么牵着,倒像真是去拜堂成亲的。”

底下有官员轻声嘀咕,被路过的姜妁听了个正着,本有些严肃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容涣头戴官帽,一身朱红色官服,其上的祥云仙鹤在冬日里难有的暖阳下熠熠生辉,手下牵着喜绸,另一侧身着大红霞帔的姜妁与他并肩而立。

这两人不言不语,周身萦绕的气氛却让人恨不得来一句“一拜高堂”。

打扮喜庆的素律将姜妁搀上一侧的喜轿,一会儿会有轿夫抬着喜轿,让她一路从丹狴石下,再从太和正门出宫。

站在龙椅后的傅长生一甩拂尘,隐在阴影下的神色晦暗不明,一直到轿顶的宝珠也消失不见,才垂下头阖上酸涩的双眼。

送亲的人马一路安然行至京郊,正要上官道大路,前方的马却怎么也不肯往前走。

容涣一夹马腹,清冷的双眼状似随意的扫视四周。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红衣人,手持标志性的反手弯刀,身形诡谲的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没有一句废话,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

“鲜卑刺客,”容涣垂下眼帘,喃喃念了一句。

紧接着,他手一抬,袖中剑寒光凛冽。

如同听见信号一般,同样身穿红色喜服的送亲侍卫,徒手撕开身上的衣服,露出穿在里头的黑色窄袖短袄。

裹得严严实实的嫁妆包袱被一把掀开,露出堆叠的长刀,姜十五抽出一把在手里掂了两下,朝不知死活的鲜卑人露出一抹带着血腥气的笑,便毫不犹豫的迎刃上前。

骑在马上的容涣朝远处眺望,一行黑色的细线越来越近。

他随手砍倒一个试图靠近喜轿的鲜卑人,敲了敲车壁道:“他们也快回来了。”

姜妁挑起车帘,逆光看着容涣的脸,抬手轻轻抹去沾上的血迹,在刀剑厮杀声中,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良妃娘娘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咱们得快些。”

*

“我以为,你会选永禄。”

百官退散,嘉成皇后也不端着那皇后仪态了,疲惫的将单薄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一段时期不见,明显苍老许多的建明帝,问道:“你怎么舍得让永安和亲?”

嘉成皇后一直被关在南静殿,并不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外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建明帝并不愿与她多言,揉着发疼的眉心,难耐的强忍着周身渐起的麻痒感。

傅长生看他这熟悉的动作,便知道,建明帝的药瘾又犯了。

“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吧?”嘉成皇后突然一指傅长生。

建明帝猝然抬起头,他理智尚存,忍着煎熬反问道:“你此话何意?”

嘉成皇后定定的看着建明帝,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笑到剧烈咳嗽还不愿停。

“快说!”这么久以来,建明帝隐约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可周身麻痒过后的记忆一片空白,让他只敢怀疑。

害怕自己又忘记,建明帝忍不住厉声追问。

嘉成皇后笑够了,接过红萝递过来的茶水,咽下喉口的腥甜,唇边带着森冷的笑意:“你聪明一世,将我们算计得团团转,却没想到,你也有栽跟头的一天吧。”

“你不知道吧,你这奴才,跟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暗自窥视着永安,他是不是说永安非你亲生,而是霍砚的?”

“你被骗了!”嘉成皇后仰起脸一阵放肆大笑,一边笑却一边抹泪:“他曾来向我打听,我们四人曾经的过往,我那时心中怨愤难平,将所有都告诉他了。”

她一抬手,指着建明帝鼻尖道:“你被骗了蠢货!”

“姜妁怎么可能非你亲生,我那时跟个疯子一般,掰着手指头算你宿在长姐那儿的日子,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我比她还清楚!”

“我白蕊敢以性命起誓,姜妁倘若非你亲生,我不得好死!”

“轰隆——”

一声惊雷伴随她落下的话音炸响,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气,随着姜妁逐渐远离京城,登时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你敢吗,傅长生,”嘉成皇后唇边噙着笑,眉目里还带着以命起誓的癫狂,歪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傅长生。

傅长生抬眼回望嘉成皇后,极缓慢的眨眨眼,在建明帝无比恐慌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说,奴才欺骗了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建明帝遗忘的记忆,伴随着周身麻痒加剧,而逐渐清晰,他想起了那日,他被傅长生像条狗似的踩在脚下,匍匐着哀求他,他还想起了自己被药瘾主导险些强迫了姜妁。

美人裙下臣(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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