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54)

眼下最重要的是与南镜开战一事,为此梁仲瑄并未在元景身上花太多时间,而是准备亲自送李安献和子珏出城,这次大楚攻打南镜,是让南镜和西凉看看大楚的强大,高台之上梁仲瑄素手一挥,三军纷纷跪地,叩拜之声响彻天帝,黄土仰天声势浩大,迫人心弦。

大楚久未经战事,这次为方便百姓瞻礼,更是休市一天,百姓纷纷夹道恭送梁仲瑄的仪仗出城,梁仲瑄身披金色铠甲骑马缓行,身后跟着的便是六皇子元吉,这个元吉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元吉自幼便常在禁军中走动,对打仗一事很感兴趣,知道子珏这次要去前线,除了嘱咐他小心外,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将捷报带回来给他看,就这么送至城外,元吉才依依不舍的跟着梁仲瑄回了城。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回城后,梁仲瑄并未回宫,而是去了曾经的王府,未入东宫前,梁仲瑄便住在这里,如今已无人居住,但每日都有人打扫,府门前仍旧是一尘不染的气派王府。因为元景这件事情,梁仲瑄最近常回想起曾经的事,包括他还是亲王时的过往。

他生母魏氏身份地位低微,生子仍未被册封,梁仲瑄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没有未来的皇子,唯独梁淮器重于他,所以即便他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听从梁淮的旨意,迎娶沈氏为正妃,他知道梁淮是为他好,南阳沈氏书香门第,钟鼎之家,在文人墨客中享负盛名,娶沈氏于他百里无一害。

起初沈氏入府,倒也没什么特别,钟鼎世家,高门贵女,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可那时候的梁仲瑄心有沧海,与男女□□并不上心,所以两人感情并不算亲厚,而且沈氏身体不好,常年汤药不断,两人也不怎么同房,所以感情一直不算亲厚。

乔氏欺负沈氏,梁仲瑄其实是很后面才知道的,他警告过乔氏收敛,可终究是心里没有沈氏,所以警告过便没有再放在心上,况且自幼在嘲讽之中长大,总觉得一个人不会因为几句揶揄就危及生死,在他眼中认为了心中所想,必然不会那么脆弱。

可还是小看了人的心胸,高门贵女,书香门第的沈氏,自小只学习了诗书礼仪,从未学习过该如何处理正妻和妾室的关系,整日以泪洗面,让原本就不大康健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再后来沈氏产子,女子产子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她,最终还是没挺过来,临终前沈氏拉着梁仲瑄的手,说,

“是奴家不够好吗?为何殿下从未真心待我?”

其实梁仲瑄那时不太懂,他并未觉得自己对沈氏不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正是夫妻的相处之道吗?沈氏看到梁仲瑄淡漠的神情,眼神中满是绝望,她推开梁仲瑄,极其冷漠的说道,

“殿下,我这一生被困在这王府里,并不快乐,死后就别再拿虚名困住我,如果有来世,我再不想再为女子,也不想再遇到你……”

梁仲瑄那时候甚至觉得这女子有些矫情,大概是诗书读得太多,被歌颂情爱的诗歌欺骗了,居然相信什么死能同穴的传说,直到后来梁仲瑄遇到英歌,他才明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多大的讽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自己亏欠了沈氏,也明白沈氏埋怨他到不愿意与他同陵而眠的决绝。

梁仲瑄不是个无情的人,他又怎会吝啬于死后的一份哀荣,可每每想要追封沈氏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沈氏死前看她的眼神,所以思索再三便耽误了,时间久了就渐渐忘记了,后来英歌为后被诟病无所出,梁仲瑄便将元景记给英歌名下抚养,便再无人提起追封沈氏一事。

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居然给元景造成了这么大的伤怀,属实是他这个父亲做的不好,在府邸的那些年,他有太多事情要想,真的余不出力气去关心那几个孩子,直到元吉出生,他坐稳龙椅,天下太平,这才多了时间和孩子相处,要说到底是因为英歌、还是时机,他自己也拿不准。

“陛下!”

梁仲瑄沉浸在回忆中,在院中坐下,听到有人唤自己,回头去看,顾南天已过了长廊转角,梁仲瑄站起身,才发觉漫天的雪花飘然而至,而他做得久了,脚都冻的有些麻木了,他跺了跺脚,想要紧紧披风,才发现自己今日穿着盔甲,难怪会这么冷。

“天气冷了,陛下这般坐着,恐怕要着凉。”

顾南天将自己的披风披在梁仲瑄身上,可盔甲厚重,披风根本不保暖,所以两人并未停留直接出了王府,今日送军出征,梁仲瑄是骑马而来,好在顾南天思略周全,准备了带着火炉的马车来。

原本顾南天不敢和天子同乘,可拗不过梁仲瑄的旨意,只得上了马车,在马车上梁仲瑄脱下了盔甲,多年未穿盔甲,不免觉得有些腰酸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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