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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弟弟远不是三年前那个躲在她背后瑟瑟发抖的小孩,也或许三年前她就没看透他。

  秦牧不经意间扬起嘴角,抬手一挥,王者的霸气在此刻毕露:“传朕旨意,齐王欲图谋逆,斩杀全府,处齐王以极刑!”

  “至于朝堂其他同伙,一律死刑,当场处置!”

  话音刚落,皇帝亲兵便从殿外冲进来,精准无误地站在几个大臣身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压抑的低声尖叫四起。

  一朝之间,朝堂政变,亦是大秦改天换地之日。

  秦昭手指微颤,这些被屠的大臣与秦杨有无关系她不清楚,但是这些大臣大多都是这些年支持她坐朝听政的人。

  如此一闹,既从根处斩尽齐王,又威慑了边疆的威王,削弱了她的势力,一石三鸟的计谋也得有狠心理智的人去做。

  这一切放在秦牧身上竟是陌生又合适。

  尽管她现在心中复杂,表面仍然不动声色,秦牧虽当朝杀大臣,也说明了并不想祸及他人,如今不说,恐怕也是再等一个时机。

  “马上就是皇帝选秀大赦天下的日子,如今杀伐已够,便免了其他族人吧。”

  她适时开口,秦牧也在等她说这句话,因为事情完全按照他的预料发展,心情不由愉快起来,连声音也带着轻快:“既然皇姐发话了,就免了其他人的死罪,贬为庶民,流落南疆!”

  说这话时就好像在和大臣探讨吃什么一般,丝毫不带着刚杀完人的沉重之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震齐天!

  众臣皆跪,若说三年前他们跪的不过是皇家血脉,那此刻他们跪的一定是秦牧。

  今日是齐王,明日便是威王,何时才会轮到自己呢?

  秦昭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愈渐陌生的皇弟,她作为皇室最大的孩子,自小便跟着垂帘听政的太后学着处理各种事物。

  以至于她早早就接触到了朝堂,当初父皇走时,许她垂帘听政,她就想到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同齐王一样的命运。

  可是看着面露恐惧的秦牧、汹涌暗动的朝堂和大秦万万百姓,她咬牙接下了圣旨,从十六岁进入朝堂到如今也算是把她的好弟弟养大了。

  眼神中晃过不易察觉的落寞,她抬手,身边的花兰立刻走上前去扶住。

  是时候准备退出了。

  红木梨雕,玉石金砖,大秦的牡丹素来开的好,她喜欢。

  牡丹娇贵,不肯与其他花同生,秦牧便让人把皇宫其他花全铲了,只种上牡丹,看久了好像就没那么喜欢了。

  秦昭看得走了神,没注意到从远处徐徐而来的人。

  “微臣拜见长公主。”

  清润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抬眼看去,一身紫袍加身,衣服上绣有鱼纹,是皇帝身边亲近的人才有的装扮。

  凡是在皇宫内走动的,不要说是人,就算是哪个角落里的猫她都记得,可这人她属实眼生得很。

  “你是何人?”秦昭微微歪头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陆明远抬头,眼眸弯弯,唇红齿白,好似一只狐狸。

  “微臣乃陛下钦点太傅,初入宫中,长公主殿下不识得也是正常。”

  连太傅都换掉了吗?

  也是,他的太傅就是她当初的太傅,若是想彻底摆脱她,身边之人怎能是她的人。

  “先前的太傅呢?”

  “自然是好生招待,告老还乡。”陆明远恭恭敬敬地回答,却没有行君臣之礼。

  眼前的少女身子单薄,穿着并不合身的宫袍,即便是雍容华贵的金钗配饰和浓厚的妆容也难掩她原本清丽的面容。

  要不是这些年她坐立朝堂,或许之前民间以她为原型的“青莲仙子”更适合她。

  按照秦昭如今坐朝听政的地位,哪怕是对她行皇帝之礼也是情理之中的,可陆明远显然是把她当成后宫公主来看待。

  其他人倒也无所谓,花兰看的一清二楚,正欲上前提醒,被秦昭拦下。

  朝堂上看她不顺眼的多了,就拿丞相宋岸钰来说,巴不得把她嫁人送入闺阁,永不踏朝堂。

  一个两个她倒也有心对付,多了她反而也无力废口舌,只要她还在一日,这些人便会讨厌她一日。

  她轻轻颔首,算是知道了,端着身子正欲离开。

  “殿下何不下江南,游舟划船安度此生?”

  身后的声音徐徐而来,如同这清风一般沁人心脾,话语的内容也是令人心之向往的。

  “天下不安,岂有秦昭安身之处。”只是可惜,她是大秦的长公主,不是慕下江南的织布女。

  在她走后,陆明远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嘴角的笑意全然不见。

  他们陆家是先皇留下来专门制衡秦昭的工具,原本以为不用他们出手,秦昭便会自己退到后宫,没想到三年下来,她反而屡出奇政,造就大秦盛世,在朝堂上扎的根也越来越深,如今想彻底清除都要花费不少功夫。

  看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刚刚的话语犹在耳畔,若不是立场不同,陆明远当真会臣服于这位长公主。

  天下女子有谋略肯忍耐的不在少数,可是真正敢于面对天下朝臣和皇家威严的只有秦昭一人了吧。

  回到宫中的秦昭躺在软榻上,花兰轻轻为她揉着额头,每次上朝之后她都会疲惫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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