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66

  但是根据他与顾深的暗中观察,这个名叫翠翠的大丫鬟明显是动了心思的。

  不但以最快的速度同那个看门房的阿来划清了界限, 且每次送顾南舟到顾深院子里来时都会尽可能的挑选顾深在的时辰,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顾深面前转悠。

  顾深也不含糊, 时不常的夸上一两句, 偶尔还会打着孝敬顾方氏的旗号给翠翠也送上几样年轻女子喜欢的物件儿, 哄得翠翠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又转过小半个月的一天清晨,顾方氏难得的在家中用了早饭, 饭后又坐在妆台跟前重新打扮了起来, 抿着胭脂, 挑着珠花,还上了妆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呢。

  翠翠站在顾方氏身后服侍着人梳妆, 眼神时不时的飘向门外。

  看时辰, 她今日怕是当真赶不上顾深在家的时辰过去了,想着想着, 她手中一个不稳,竟然梳掉了顾方氏几根健康的青丝。

  “哎呦, 你个小蹄子,作死啊!”顾方氏一手捂着脑袋, 一手狠狠的在翠翠的胳膊上掐了两下。

  翠翠捂着胳膊, 连连后退认错:“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一时失神而已,夫人您不要生气了。”

  “不是有意的?你还想怎么故意啊!”顾方氏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抽在了翠翠脸上, 尖锐的指甲在女子的面颊上直接刮出了两道血痕:“一时失神?我看你是心不在焉吧?”

  翠翠红着眼圈儿捂着被打肿的左脸,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夫人,我当真知错了,您责罚奴婢吧?”

  “责罚?我哪儿敢责罚你啊?瞧瞧你这些日子风光的。”顾方氏毫不留情的伸手狠戳了两下翠翠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同顾南亭那个小杂种走得有多近,我一次两次的不理论,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今日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想让我做主,把你塞到那小杂种身边去?做梦吧你!”

  “夫人,其实您不是一直都想有个人替您看着亭少爷么?奴婢若是去了,正好可以替您看着......”翠翠话音未落,就又被顾方氏扇了一巴掌。

  “你是想替我看着那个小杂种么?你是想给他生个儿子好来分我舟儿的家产的。”顾方氏揉揉自己被方才打人的力气震到发麻的手腕,扶着裙子坐回了梳妆台跟前:“你心里的那点儿小算盘瞒得过谁?好不容易盼着这小杂种来日绝了子孙,你倒上赶着想让我给他送个传宗接代的女人?你当我是得了失心疯么?”

  翠翠眼含热泪,脸皮又疼,心里又气,又不敢跟主子发作,只能委委屈屈的抽噎着。

  “小贱人你给夫人我听好了。”顾方氏捻着自己的丝帕外缘,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若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我说不准会给你找个体面点的人家做妾或是做填房,你若是再敢不老实,生出半分不本分的心思,我就立马把你卖到勾栏院去。现在我没心思看你这张哭丧的脸,赶快给我从院儿里滚出去!”

  翠翠一脸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捂着红肿的脸颊,快步走出了顾方氏的院落,到了顾方氏听不见的地方,翠翠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放声大哭,忽然觉得身子一重,不知和谁撞了满怀。

  翠翠一抬头,只见他心心念念的小少爷顾南亭正扶着他的肩膀,满眼关切的瞧着她。

  “翠翠姑娘,你没事吧。”顾深看着翠翠脸上的巴掌印子惊讶的明知故问道:“你的脸上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惹夫人生气罢了。”翠翠低头连忙擦去了眼睑下的泪珠,捂着又热又胀的脸颊轻声委屈道。

  “好端端的母亲为何生气?你不是一直很会讨母亲的欢心吗?”眼见四下无人看着,顾深托起了翠翠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红肿的伤处,心疼道:“莫不是因为我这几日同你走的太近了?所以母亲生气?”

  翠翠眨着眼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顾深的说辞。

  “唉,只可惜我身上担着气死生父的骂名,在这个家中做不得主,有什么话都要听母亲的。”顾深眼神里的心疼与落寞看起来深情款款,极其具有迷惑性:“若我身上没有这骂名,我便能顺理成章的继任家主,我若是家主,我便直接向母亲讨了你过来,也就不必你这样夹在中间委委屈屈的过日子了。”

  “少爷!”翠翠浸满眼泪的眸子突然之间亮了起来,这算是顾深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给她回应,看来当是苏晏说的确实没错。

  “罢了罢了,当初我就不该与你走得太近,只是难得阿晏也同我说了很放心你,我还以为母亲她那样疼你,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顾深从怀中掏出了一小瓶能镇痛安神的丸药放在了翠翠手心里惋惜道:“这个药你拿去吧,今后我不会再连累你挨打了。”

  翠翠手中握着那个精美的小瓷瓶子,眼睁睁的看着顾深的背影走远,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思绪。

  若是今后顾方氏再也不能做主了多好?

  若是顾方氏今后再也不能做主,那么她一样可以过苏晏提起的那种生活。

  是啊!只要顾方氏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做主了就好!

  ***

  初秋七月刚过,顾深的数百亩棉花田在暴富系统的加持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为了给这些不日即将上市的棉花制品寻找销路,顾深就在城中的杏花楼里包下了一个巨大包间专门用来摆桌吃请,接待那些远道而来的客商。

  今日请的这一桌请的是万记胭脂行掌柜万霖从杭州介绍过来的布商,也算是万霖家的远亲,是万霖上月去杭州收账款时遇见的。

  这些人的生意在当地都不算太大,虽说都是布匹生意,但是同顾家的本家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一听万霖提起是同扬州的顾家做生意,忙不迭的就跟着万霖过来了。

  似这样小宗的客商顾深也从不怠慢,每一次都是亲自作陪,顾深要的就是这些棉布一经上市就能迅速铺开市场,就如同那些口红和香皂一样迅速风靡,因为只有这样,他手中的资金链条才能尽快活络起来。

  其实酒桌上的生意通常都比在别处好谈一些,三杯两盏下肚,人也难免就性情起来。

  就比如今日这几个杭州远道而来的客商,都是些性情中人,与顾深推杯换盏之间,订货的文契连看也没看就盖了印鉴,签了名字。

  今天的生意谈得很顺利,酒席结束后顾深亲自将那些杭州客商和万霖一起送出了杏花楼的大门,正盘算着今日谈成的早,正巧能赶得上去郭学究的府上接苏晏散学,还能赶在这之前去买一份苏晏喜欢吃的红枣蜜饯核桃糕。

  想到这里顾深便心情大好,交待好了小厮雨春下一站的地点,便一头钻进了自家的马车里,就在顾深撂下车帘准备落座的一瞬间,一对男女的身影恰好撞到了他的视线里。

  男子穿一身青灰色的长衫,手中攥着一柄温润的折扇,正是他的那个庶出的三叔顾宇秋。顾宇秋虽然人到中年,但胜在生就了一副仪表堂堂,道貌岸然的禽兽脸孔,为人处世有说有笑,风趣随和,这样的男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最招女人喜欢的。

  顾宇秋身边的女子穿着一身粉白/粉白的绫缎裙子,大约二十来往年纪,生得唇红齿白,娇艳欲滴的。顾深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他只知道这个女子绝不是他的继母顾方氏,而且很明显比他的继母年轻漂亮得多。

  走到半路,那女子忽然停下,掏出帕子给顾宇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顾宇秋拍了拍那女子的手背,看口型是说了声:“辛苦了。”

  这一男一女恩恩爱爱,亲亲密密的走在当街,一举一动都宛如夫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神仙眷侣。

  顾深不动声色的放下帘子,消消停停的坐回了马车之内,捂着嘴巴差一点没笑出声来。

  真可惜现下这个时代并没有能随手摄像的工具,不然他定然要把这一幕拍下来给苏晏看看。

  让他看看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什么叫善恶到头终有报。

  可怜那顾方氏为了这么个男人绸缪算计,不惜背负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而这个男人,却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堂而皇之的挽着另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女子招摇过市,心里丝毫没有惦记起她一星半点儿。

  也许,顾宇秋从一开始对顾方氏就是利用,从来没有过半点真心。顾方氏这个可怜兮兮的蠢女人却心甘情愿的相信顾宇秋所说的一切。

  顾深突然想到,如果顾方氏见到了今天的这一幕会怎么样?或者说她迟早有一天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到了那时,顾深一定会搂着苏晏,买上一千斤的上等瓜子,请全城的人都来看看这一场真真正正的好戏。

第32章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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