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168

  余下的时日里, 郗翰之便照着先前的谋划,将荆州军编入朝廷中央直属军中, 由他亲自管辖。

  半月余时间, 由刘澍恩等亲信亲自操持, 终于将荆州军收入囊中。

  如此, 国中兵权都被郗翰之掌握手中, 再不必如先前袁朔一般, 虽震慑住了朝中, 可豫州却还有实力旗鼓相当的他作威胁。

  到此时,士族官员们才渐渐反应过来。

  有兵权在手,郗翰之已无制约,就连北方胡人,都暂不能成威胁。

  两相对比之下,士族们从前以为紧握手中, 难以撼动的权柄, 竟似脆弱得不堪一击。

  可此时反应已晚了, 郗翰之已开始逐个提拔才德出众的寒门官员,令世家们的势力受到极大制约。

  先前多年, 民间举孝廉、秀才等,多为当地乡绅豪强之家把持, 所举之人常名不副实。郗翰之出身乡间小吏之家, 深谙其中内情,遂也命人对各地剑荐拔之人才重新考校后方能任职。

  同时,面对世家大族广兼土地, 令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形,他亦果断推行土断,禁止兼并土地。

  有数个出身大家,居内史等官职者,因不满近来变革,私下联络同僚,欲一同谋划着对抗此番大刀阔斧的改革。

  然不过数日,便形迹败露,为郗翰之亲率重兵包围,逃无可逃,最终依律法一一查处罢免。

  至此,士族们已全然看清眼前局势,只得收敛声势,谨小慎微,不敢稍有怨言,再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如此数月,朝中终复多年为见之清明。

  眼看时机成熟,郗翰之终于将目光转向仍坐在天子宝座上的萧明棠。

  起先,由曾诩在民间放出风声,称当年先帝驾崩前,多年炼丹修道,其后宫妃嫔中,从未见有身孕,缘何太后近中年时,却能突然诞下独子?

  不久,百姓间遂现种种猜测,有人称废后苏氏因佛结缘,终得善果,可更多的,却是关于萧明棠之身世的揣测。

  天子非先帝血脉,乃废后苏氏与人私通之子的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

  萧明棠近半年来都幽居宫中,不闻世事,尚不知如此不堪之传言,可朝中众臣却都已渐听闻,不由心思各异。

  有细思局势,揣度郗翰之心思者,终于按捺不住,于一日朝会上,将此事当庭道出,称请大相国详查实情,给天下臣民交代。

  萧明棠当场大惊失色,不顾礼仪便自天子坐榻上陡然立起,指着底下跪倒的众人破口大骂:“尔等逆臣,竟敢如此无礼,质疑天家血脉!大相公,且快将他们拖出去!”

  郗翰之立于庭上,未急着答话,而是气定神闲凝视着已失了方寸的萧明棠,眸色幽深,许久方轻笑一声,道:“他们不过是为天家颜面着想罢了,如何便是无礼了?若当真是一清二白,陛下何至如此忧惧?”

  萧明棠浑身一僵,双目圆睁瞪着他,渐渐的便抖如筛糠,指着他低声质问:“你——知晓了什么!”

  底下众臣虽都跪着,亦听不真切天子的话,可见此情形,心中却都有数了。

  想来那传言确实有几分真。

  郗翰之不再理会萧明棠的质问,只面向众臣,点出几位,下令详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萧明棠见状,脚下摇晃,后退数步,颓然跌倒在座上。

  他恐怕已时日无多了。

  ……

  天子身世本是陈年旧事,苏后心思歹毒,当年留在身边知晓内情的宫人几都已被处死。

  原本详查起来该有些困难,幸而郗翰之当日听阿绮说起后,便留了心眼,将同泰寺中这些年来的僧尼都暗中查过一番,终是找到了端倪。

  道远乃南渡高僧,虽与苏后暗通苟且该为人指责唾骂,可他到底修佛多年,心怀慈悲,对身边僧侣等不愿苛待,十多年来或仍跟随身边,或流散四方,经一番拷问后,终有人露出马脚,将当年实情道出。

  多年前佛法南传,多因道远之功,其除王公贵族外,于民间亦有无数信众,此事一出,足令天下人哗然。

  面对万千人诘问,道远终被定罪,处腰斩之刑。

  行刑前,他于闹市街头,对着无数百姓下跪,磕头谢罪,忏悔其当年为在江东弘扬佛法,不惜与太后苟且,借其声望于士族间传道。

  百姓愤慨者有之,叹息者亦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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