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滴血认亲135
晋王走到柳江明面前,看着脸色霎白的人一笑,“只要你滴血验亲,若你不是方太师的儿子。”
“那你就还是皇帝,本王仍由你处置,若这血今天相容了,那你就是混淆皇室血脉,妄图窃国的贼子。”
他转头看向底下的群臣,“诸位大臣,你们没有意见吧?”
“臣并无异议。”许太尉率先说道,引得不少朝臣赞同。
“本将军不同意!晋王,狼子野心,怎能让你得逞。”程将军说道。
一部分牢牢绑在柳江明这条船上的官员也开口反对,但人数不多,他们都是死死的绑住了下不了船的。
柳江明死,他们死。
更多的是沉默的还可以观摩形势的,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柳无故的剑就抵在柳江明的脖子上,程将军投鼠忌器,不敢下令让禁军强攻。
场面,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来人,端一碗水来。”柳无故说道。
柳江明眼一瞪,“朕看谁敢!”
柳无故看着柳江明,拿剑的手微微用力,一丝血顿时浸了出来,“不验血,那你就是逆臣贼子,本王直接一剑了结了你。”
“水,水来了。”一个太监端着水,哆哆嗦嗦的走出来。
他看明白了,这个形势柳江明没有任何胜算,不如识趣一点,露个面讨个好。
尔千松上前一步接过水,端碗的瞬间,无声无息的让指尖的一滴水落了进去。
他拿着碗和匕首,走向方太师,“太师,请吧。”
方太师咬紧了牙关,手死死的捏成拳,猛地伸手打翻了那碗水,在尔千松躲开碗的碎片时,迅速的跑到大殿内,他不远处的柱子上。
“晋王包藏祸心,妄图加害皇上,臣今日撞柱而死,以表清白。”
“晋王你不得好死!”方太师声嘶力竭的吼道。
沉闷的一声响,方太师倒在了柱子前。
群臣哗然,柳江明瘫软在龙椅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尔千松皱着眉伸手探他的鼻息,“死了。”
“不碍事,再来一碗水。”
又一碗水被端了上来,尔千松划破方太师的手腕,从里面挤出血。
随后走到柳江明面前,压着他的手割破手指取血。
尔千松端着碗走到大殿中央,将碗中的情形呈现给朝臣们看。
“融了,真的融了。”
“果真相融了。”
尔千松说道:“诸位大臣请看,若是诸位信不过我,也可以再找太医来验。”
“尔神医誉满柳国,我等自是相信。”
“对啊对啊,更别提方太师摆明了做贼心虚。”
程将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碗水,抬头看着柳江明,“你骗我?”
柳江明冷笑一声:“你难道又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
“程石身为七王爷副将,多次出卖七王爷,导致七王爷多次深陷困境,幸得七王爷得天独厚,才数次逃出险境。”
许太尉出声说道,“其罪馨竹难书,证据就在我手上。”
“你血口喷人!”程石横眉怒视,指着他骂道。
许太尉从衣袖里掏出一沓沓的信,“这是你这么多年勾结外邦,妄图谋害七王爷的信件,需要我一句一句读出来吗?”
他转头看向守在宫门前和大殿内听命于柳江明和程石的禁军,郑重的说道:
“如今事实都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还要忠于着两个逆臣贼子吗?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晋王自会从轻发落 。”
晋王附声道:“许太尉所言皆是本王所想,诸位放下武器,本王定会从轻发落。”
禁军们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外面围着的人。
武器落地的声音响在太和殿,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禁军们哗啦跪了一片。
柳江明颓然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惨笑出声。
“朕明明已经将你赶尽杀绝了,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柳无故看着他,他死了,文漠和尔千松、赫长濂以及许昶等人必定会替他报仇。
许昶手里拿着的那些罪证,都是他曾经一点一点收集交到许昶手里的。
谁又能猜得到,他还能重生呢。
他重生了,这仇就该由他来报,才对得起那些帮过他的人。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冷凌的说道:
“你背地里做的那些,我都知道,赶尽杀绝?若不是我不愿被束缚在皇位上,你早就死了。”
柳江明怔怔的看着他,“你不愿做皇帝?”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不想做皇帝,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吃喝玩乐训鹰逗鸟,”柳无故平静的看着他,“可你从来不信。”
柳江明笑得惨然,“信?你权势滔天,要我怎么相信?”
柳无故懒得再跟他扯那些,嘲弄的说道:
“你要不信,等你死了我把这话刻你碑上,你慢慢琢磨。”
晋王被逗笑了,好一个刻你碑上。
其余人听着这话,想笑又不敢,皇家隐秘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怕只能烂在肚子里。
都到了这一步了,谁看不出来这个柳无故,就是曾经惊艳绝伦的七王爷。
......
一切尘埃落地,晋王邀请柳无故留在柳国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柳无故拒绝了,皇帝登基,一堆麻烦事,等一切弄好,都好几天过去了。
京都最大的酒楼今日闭门谢客,里面有一群人正坐在一起喝酒。
“王爷,臣心里苦啊!”赫长濂猛的灌下一口烈酒,涕泪横流。
“王爷,臣心里也苦啊!”许太尉不甘示弱的喝下一口酒,被呛得直咳嗽。
赫长濂不客气的拨开许太尉;“去去去。”
“当年我和王爷抵足而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捏泥巴呢。”
抵足而眠?柳无故手边低着头啄东西吃的蓝团子顿时抬起头了。
许太尉一拍桌子,气得胡子都在抖:“放屁,老夫比你年纪大,是你捏泥巴!”
“你捏!”
“你捏!”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像幼童一般吵得面红脖子粗。
赫长濂的视线突然看到了端着小小的酒杯轻抿的尔千松身上,大着舌头说道:“尔千松你能,能不能喝。”
“不能喝去小孩儿那桌。”
尔千松翻了个白眼,懒得理醉鬼。
吵架中断,许太尉猛的灌进去一口酒,喃喃道:“我们那些兄弟,都死了。”
“被柳江明杀的杀贬的贬,那些人笑我给柳江明当狗,却被他拔了牙,成了没权的太尉。”
他又愤慨起来,“我呸,他们懂个屁,逞一时之气的莽夫,死了,都死了。”
说完他又猛灌一口烈酒入喉,不知不觉泪流了满面。
柳无故端起一碗酒,一口闷下肚,沉声道:“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念着先皇后那点恩情,念着和柳江明一起长大的情意。
因此对柳江明容忍太多,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这怎么能怪王爷,王爷待我们的好,谁都知道,都是柳江明狼心狗肺。”许太尉低喃两句,醉了过去。
赫长濂嗤笑道:“就这点酒量,还敢喝,王爷,我们继续。”
月上枝头,夜越发寂静,酒楼内赫长濂抱着酒坛灌了一口,“那些兄弟,都我偷偷被埋在京郊,王爷曾经请我们喝酒的院子后面。”
“王爷有空,去看看吧。”
他眯着眼看着柳无故,突然咧嘴一笑:“王爷还是这么,嗝。”
赫长濂打了个酒嗝,“还是这么,能喝。”
说完倒头睡了过去。
柳无故将人一个一个拎着衣领扔到酒楼内的客房内,就像曾经他请那群兄弟喝酒时一样。
一群人都喝醉了,只有柳无故是清醒的,那时他就像现在这样,拎着衣领将人挨个扔到床上。
一切像是都没变,可谁都知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京郊的一处宅子,处处透着雅致,可后院里,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坟包。
这些坟包围着后院中间的桌子,坟包上立起的木碑,刻着每个人的名字。
柳无故将酒菜摆在桌子上,挨个挨个的斟酒,每一碗都倒满。
沉默良久,柳无故突然轻笑着说道:“如今倒好,你们喝醉了,不用我一个一个扔上床了。”
笑容苦涩,像是揉碎了曾经共同喝酒的回忆,酿成了一杯苦酒。
他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没有用内力压着酒劲。
“你们都说我从来喝不醉,今日,就醉给你们看看。”
柳无故又倒满一碗,闷头喝下:“你们可要,看到啊。”
他喝了一夜,缩在他衣领处的小福宝就看了一夜。
那是它没有参与过的岁月,它只能安静的呆在柳无故的衣襟里,沉默的陪伴他。
最后柳无故醉倒在桌上,醉倒在一堆坟包之中。
梦里那些都是些鲜活的人,而非一个个冰冷的坟包木碑,他们围在柳无故身边又笑又闹。
嘲笑着难得喝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要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