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三】261
？
这家伙很不友好啊。
搁平时乔瑟夫会直接恼怒，他最见不得那种阴阳怪气的人。但这次他是真的太好奇了，所以他继续问：“你和赫……嗯……小姐？啧，那个曾奶奶什么关系？”
乔瑟夫还是无法接受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是自己曾奶奶的事实，称呼纠正半天才认命用回‘曾奶奶’。
迪奥盯着他看了会，直到乔瑟夫感到不自在才开口，还带着恶劣的笑：“能固定上床的，你说是什么关系？”
“嗯……炮友？”乔瑟夫思考片刻开口。
迪奥：“……”
看见对方脸明显一黑，乔瑟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纠正：“哦哦，我知道了，是曾奶奶的第二春吧。”
迪奥：“……”
很好，脸更黑了。
黑着脸的迪奥没好气道：“对，第二春，所以还不快点叫一声曾爷爷听听。”
乔瑟夫：“？”
这人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这边跨世纪的不愉快交谈丝毫没有影响到另一边的重聚温馨。
当时赫卡里一到乔家，艾莉娜就通知乔纳森赶快赶回来。
赶回来的时候，乔纳森气息不稳，微微喘着气，见到赫卡里那一瞬间，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母亲。”
这让赫卡里那份消失的愧疚感再次席卷全身，这回倒不是当初‘欺骗’的愧疚，而是‘多年没想着回去看他们’的愧疚。
多年未见，等来的是物非人也非，乔纳森也老了。身子骨依旧硬朗，身材也没走样，但是头发花白，眼睛也有一点点独属于老人的混浊，让那双原本很漂亮的眼睛蒙上暗沉。
声音有些沙哑：“乔乔，你老了很多。”
乔纳森一听，笑了：“但您依然年轻。”
说着，向前一步，克制而又激动的拥抱赫卡里。
“对不起，乔乔，我没敢回去见你们。”
“其实早些年，早到您刚留下那封在我看来都是漏洞百出的信时，我是生气的，我有问过你的伯爵朋友，他没告诉我您真正离开的理由，但我大致能猜出一些……我生气您的不信任和不依赖……还有自己的无用。”
“乔乔……”
“小时候我就看您一个人忙，一个人抗下所有，那时的我无能为力，想帮忙也只会帮倒忙，便下定决心以后一定成为你的依靠……结果你还是选择了一个人承担，好像……从来都不需要我……”
“对不起，乔乔……”
赫卡里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自私和独断。
“但后来孩子长大了，也有孙子了，我能渐渐明白您的做法，所以我不怪您，如果您要道歉就对以前那个乔乔道歉吧。”
这一套说辞又让赫卡里破涕为笑：“这很耍赖耶。”
“淑女的特权。”
“乔乔，你的老朋友也在呢，怎么能一直抱着自己的母亲叙旧？”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让乔纳森松开怀抱，转头看去。
那位儿时的伙伴如今也依旧年轻，活力十足且意气风发。
看来变老的只有他一个。
乔纳森忍不住感叹，但依然带着笑脸：“迪奥，好久不见，很高兴你能一直陪在我母亲身边。”
“应该的，毕竟是我的女人，照顾是应该的。”
“什么？”这个消息过于惊人，以至于乔纳森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消失，直接僵在脸上。
“迪奥！你——”
赫卡里还没来得及制止，迪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靠到自己身上：“或许你现在叫我继父更合适？”
赫卡里：“！”
他说出来了！他不要脸的说出来了！他在干什么啊！吃错什么药了！
相对赫卡里的情绪波动，乔纳森的情绪可以趋近于零甚至没了波动。
“？”
“抱歉，迪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嗷！”
赫卡里一手肘狠狠锤在迪奥肚子上，眼神绞杀。
多说一句今晚就吸光你的血！
“……”
围观的艾莉娜也赶忙出来暖场：“乔纳森，你也真是的，难道一直看不出来迪奥喜欢夫人吗？好歹从他愿意陪着夫人一起周游世界时你就应该发觉的。”
艾莉娜本想缓解气氛，谁知越说越嫌弃，看向乔纳森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她早就看出迪奥对夫人有不一般的心思，比喻的难听点，就像一只猎犬紧锁自己的食物一样，满心漫眼都想咬一口，有人窥探就会变成疯狗。
是个人都能看出，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时的夫人好像不来电，所以她一只没提及。后来他们一起参加她和乔纳森的婚礼时，艾莉娜还觉得他们已经确定了呢。
这么明显的事情，乔纳森一直都不知道？
太奇怪了。
用脑子想想都能想到，一个男的若是无所图求，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着一个女人一跟就是多年？！
艾莉娜越想越气，转头不再看乔纳森，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自己傻孙子呆呆地看着这边。
一想到前不久自家孙子还想着去泡自己的曾奶奶。
啊……乔家完了。
心脏，心脏有点疼。
……
晚上难得是大家子的聚餐。
期间聊了很多内容，从乔纳森夫妇的蜜月旅行说到孩子诞生，再说到养育孙子乔瑟夫的经历，差点没把乔瑟夫小时候尿裤子等糗事一并兜了个底朝天。
在乔瑟夫苦苦哀求下才没继续说完。
还有就是乔纳森变老的事情。
原本他靠着练习波纹能年轻很久，只可惜艾莉娜不会波纹，而乔纳森想陪着艾莉娜一起慢慢变老，便放弃了练习波纹。
至于他们的孩子乔治二世死于一场空难，而媳妇在乔瑟夫长大后离开英国一人独居在意大利，偶尔会回英国与家人团聚。
之后说得都是赫卡里的事情。
比如当年那场火灾实情。
比如远渡日本以及在日本发生的种种事情。
最后又说到和迪奥的旅行。
总之说了很多很多，仿佛想把离别的五十多年统统补回来。
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聊不完的话。
是夜，在乔纳森夫妇的盛情挽留下，赫卡里还是婉拒，携同迪奥一道离开，毕竟有了这次见面，他们的羁绊再次相连，之后可不会刻意逃避，所以也不差这几天的叙旧。
向来大家也抱着这个想法，所以乔家夫妇没有执意挽留。
回家的路上。
“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
夜路迪奥不再需要绷带和遮阳伞阻挡阳光，没有遮掉面部的绷带，不难看出他心情还算不错。
“我留下来你会不高兴吧。”
赫卡里的回答让他一愣，大概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考虑他的情绪，甚至过于直白的话让他有点不自在。
“你……”
迪奥本来想说“你又在寻我开心”，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算了，是不是寻开心都无所谓了。
赫卡里伸手用指尖勾起对方的小拇指，边走边在对方掌心里画圈圈。
“是不是你告诉艾莉娜我在和乔瑟夫约会的？”
前一刻心情还不错的迪奥：“……”
知道乔瑟夫是乔斯达家的人，跟着他不难找到乔家的住处，也不难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在门口留下一封告密信。
他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
嘴硬的迪奥可不会道歉，他迪奥的字典里怎么可能有‘对不起’这个单词？
“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和自己的晚辈来一段跨世纪的禁忌之恋？”
赫卡里佯装惊讶：“那哪里是别的男人，明明是你的曾孙子。”
还没有孩子就喜提一个不讨喜的曾孙子的迪奥：“？”
“不是，我……”看见对方脸上藏不住的揶揄就知道对方是在反击他今天在乔家说的‘曾爷爷’事情。
还真小心眼。
“哼。”迪奥冷哼一声。
赫卡里也无所谓，反正她对象就是个坏脾气，小肚鸡肠、做事不光明磊落、倔的要死、极要面子、性格还差，天天疑心她偷男人的混蛋。
她习惯了。
谁让自己栽了。
走着走着，赫卡里看到满天的繁星，突然开口：“迪奥，他们都老了。”
“不然？但凡是人类都是有限的，生老病死都是常态，老不死的才有问题。”
“我怀疑你在骂人。”
“哪有。看着乔纳森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可怜，没什么让人嫉妒的。”
“吼吼，我有说你在骂乔纳森吗？”
说漏嘴的家伙：“……”
赫卡里也懒得去纠正迪奥依旧想着和乔纳森对着干的态度，转而说道：“其实他们那样挺好的，按照人类社会的规律生活着、恩爱着、诞下爱的结晶……然后儿孙满堂。”
“你想要孩子？”
他们不能生，大概是‘鬼’的体质原因，并不能生孩子，主要是在赫卡里方面，‘鬼’的霸道体质会自我吸收子宫营养，在这种状况下不可能孕育新生命。
“如果想要孩子，大可以去孤儿院领养。”
“不是，我是说他们都能光明正大的活。”
而不是像你这样只能躲在黑暗里，也不是像我们这样要隔一段时间换个地点，避免被其他人发现端倪，藏匿在社会里，表面上是社会的一部分，实际被社会阻挡在外。
后面那些话赫卡里没说，但迪奥显然是听懂了。
没有多言，只是将拉着的手圈进自己掌心里。
两人久久沉默，最后还是赫卡里打破这沉默。
“迪奥，想晒晒太阳吗？”
“什么？”
“我可不想让我对象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耶。”
“嗯？”
“迪奥，我们变回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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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是段子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