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似乎感受到李育谦的视线，还没打完电话的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他、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眉眼耳鼻口都扎扎实实地长在了他的审美上，组合方式也是最优解——游戏角色的完美体格从预告剪影里可以看出来，初次公开CG时露脸才会让玩家惊叹：这是什么梦中才有的人物建模！
不对，什么跟什么，那是个人。
李育谦连忙收回目光，提醒自己不要这样盯着人家看。
太不礼貌了！
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吴泽抬头看去，和看着自己的人对视上，自己没什么，对方当场愣住并迅速移开了视线，胸口起伏，看上去呼吸十分急促，什么情况？
吴泽对电话那头说了句：“好了，等会跟你说，先挂了。”
吴泽挂断电话，自然地扫了那个人几眼。
这样的天气还穿着外套，可能身体不太好？看着很清瘦，显得衣服都宽松了，脸色倒是还好，很自然，从侧面看眉头微微蹙着，鼻翼微动，嘴角紧抿，比起身体不舒服更像是在紧张。
紧张？吴泽回想了下刚才对方正气十足的剑眉下瞪得圆圆的一双大眼睛，表演着真人版“瞳孔地震”，怎么看都像网络小漫画里的什么萌物，鼻挺唇翘的，长相有点可爱。
吴泽的职业是摄影师，从模特转行，从业多年，很容易记住别人的长相并发掘气质，不过还不至于对着路人职业病发作，见对方没有身体不适摇摇欲坠的迹象，也就放心了不再盯着人家看了。
李育谦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不远处的扫视，是自己梦中才有的人物建模，启动了目光跟随鼠标——住脑住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穿着搬家公司T恤的壮汉们沉默地搬着箱子，动作迅速，轻拿轻放，现场一时安静地过分。
李育谦：希望来点什么拯救下气氛。
他的电话又响了。
“怎么又打来了？”李育谦这次是真的觉得脑门都开始发紧，“我就在楼下等电梯呢，你稍微等会房子能跑了吗？”
吴泽听到几步开外的人用颇温和的语调对着电话质问，不禁勾了勾唇角，同样被人催着上楼……嗯？房子？
吴泽今天刚刚出差归来，是被当中介的发小催着一路从机场赶过来的，说是有完全符合他苛刻要求的完美租客出现了，马上就来看房，他不太信这话，给发小面子还是尽快赶了回来。
完美租客……会是这个人吗？
吴泽给发小发了个消息：“电梯还要等一会，你客户到了没？”
发小：“还没，说到楼下了，你们不会遇到了吧？”
吴泽回了个高深莫测微笑的表情包，没一会，那边刷刷发来一大段。
发小：“哥哥你可别把人吓跑了，我跟你保证他绝对符合你的要求！卫生习惯特别好出了名的！没多少行李不添置家具，绝对不会折腾房子！他还特别会垃圾分类！”
吴泽看得莫名，怎么，还有卫生习惯好到出了名的人？是什么垃圾分类达人？他只当发小和客户熟悉，没多问，回了个“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包。
彻底确认了，就是有可能租下他家另一半房子的人。
之所以说是另一半，是因为这个楼的户型都是大平层，由于一些原因吴泽目前只住了半边，要出租的是利用隔断巧妙分割出去的那边。两边都装了入户门，互不打扰，还算方便。
吴泽并无出租热情，因而对房客提了不少要求，发小今天带人过来看房一直催他，他还吐槽了见个面急什么，租房又不是相面，成不成靠眼缘。
真靠眼缘的话……这位先生还挺合？
李育谦抢先质问队友李灿也没能制止小崽子的语音持续伤害，好不容易打完电话，听对面天花乱坠吹房子听得更头昏脑涨了。
这看房之行真是怪曲折的。
而且充满奇幻色彩……李育谦管住了又开始乱飘的视线，不可以，太失礼，不能偷偷看人家。
光明正大地看的机会立即出现了。
“你好。”吴泽冲打完电话又紧张地盯着电梯的那个人打了个招呼，“请问你是来看房的吗？”
李育谦：？！什么声音？是喊我吗？！
还没想好用怎样的动作转身，李育谦已经下意识转过了身，笑容自然浮现，非常礼貌地开口：“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吴泽：嗯？好像刚刚问过了？
“哦，我是，我是来看房的。”李育谦很快反应过来，诚实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全无独自出门在外的警惕心，“您……”
吴泽被对方十分紧张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以致有点想笑，便笑着问：“十楼？”
他怎么知道？！李育谦点点头：“对，十楼。”
“认识一下？我叫吴泽，住在十楼，你要看的应该就是我的房子。”吴泽主动向对方伸出了手。
“啊、您好您好，我叫李育谦。”李育谦连忙提醒自己不要忸怩，快速而轻浅地握了一下梦中人的手。
是的，“梦中人”，梦中才有的人物建模。
两人握手的画面被吴泽看在眼里，立刻就发现了对方的手指很是修长好看，握起来有种奇异的柔软感，不是触感柔软，是……气质？手如其人，看上去特别无害。
就是对方有种令吴泽摸不到头脑的慌张，慌什么，怕他？
“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比较急着租房吗？”吴泽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会让发小催着自己回来，于是问了问本人。
“没有很急。”李育谦回答完想起对面是未来房东，连忙补充，“合适的话今天就可以定下。”
说的都是什么没组织好的话啊……而且还没有看过房怎么就一副要租的样子了！
被对方自然大方的态度感染，李育谦也不由自主地想豪爽起来，说完就感觉自己前言不搭后语表现奇差。
“哦。”吴泽忍住了笑，怎么回事，自己今天怎么变得爱笑了，“好的，那先上去看看？”
“电梯还没……”李育谦沉浸在和梦中人对话的气氛里，想说电梯还没好可以再等一会，扭头一看，电梯口已经没人了，“呃，好，走吧、不是，我按一下。”
电梯好巧！他自己好傻！
因着李育谦极力相让，吴泽拉起行李箱先走了进去，然后习惯地回身按住了开门键。
李育谦看着一手拉箱一手按键以一个手臂张开的姿势等自己进电梯的房东先生，在电梯的照明下，梦中人闪闪发光，宛如特效，对，镇定一点，这是特效。
等李育谦走进电梯，吴泽按下关门和楼层，看了下立即走到角落站好几乎和自己对角而立的人，又被对方的“弱小无助不敢说话”给逗得想笑了。
怎么回事，是给人家加了什么怪滤镜——怪可爱的。
李育谦见房东先生态度从容地冲自己微微颔首，感觉自己也应该表现得更沉稳些，可以的，就像平时一样，放平心态，深呼吸……
？！
不能深呼吸！
深呼吸有股木香味儿！
梦中人肯定是特效皮肤没错了，不仅发光，而且还香。
……够了，可以了。
打游戏打了太多年，他最擅长最熟悉的就是这个领域，紧张过度，思路动不动就往游戏角色上偏，简直想送自己一句“不行”。
刚才搬家公司动作快得好像一场梦，他也可能真的不是在现实生活中和梦中人相逢……开始了，开始逃避现实了。
李育谦扶了扶额头，怀疑是最近睡眠过度缺乏导致心理脆弱了，明明这两年最习惯的就是让自己无论在什么样的局势下都保持稳健，绝不能慌，保障有效操作，今天怎么会这样！
吴泽注意到李育谦的举动，想起他之前盯着电梯门很紧张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又连呼吸都屏住了，心里有了猜测，缓缓开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乘电梯会不舒服？”
李育谦立刻放下了手：“没有没有，就是昨天也没睡好……”
觉得自己忽然和刚刚认识的人分享睡眠状况的行为特别奇怪，李育谦话没说完就打住了。
戛然而止更奇怪！完全想不出怎么补救！
就在这个当口，电梯到了！
是他肤浅了，必须感谢电梯这么巧，巧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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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章重写惹和评论可能对不上，感谢评论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