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此生唯爱罐头鸡 - 分卷阅读66
遗留。她想，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位前辈在战场上斥责其他战士，说：不准为复仇流下弱者的泪水。是非在人，成败在天。
岌岌可危的关头，又是谁最终站出来？
那代表不灭意志的旗帜还未来得及重归原位，灯柱如星辰明亮，推入自外而内的通路，她转身披着夜色间最晦暗而最坚毅的昏黄火光，亲自将炽烈通红的战旗归附原位。
火舌乍燃，渐行渐明渐染天穹。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欢呼声，和凝沉手，在回忆中清醒过来，向着人群走去。
嫘祖依然在人群中央等待着她，本该在有熊呆着的缙云也出乎意料地来了，人缘很好的姬轩辕含着笑坐在一旁，正和一旁的玄池聊着什么。
“回来了？”
“回来了。”
“还走么？”
她笑了。
“大概吧。”
篝火静静地燃着，几人屈膝盘腿，在爆鸣声中举杯畅谈旧日往事。
和凝与缙云都对自己的过去闭口不提，一个是觉得毫无意义，一个是不愿回忆。嫘祖和姬轩辕不勉强他俩，偶尔谈起现状和未来，眼底皆是无穷宏图。
笑谈到最后，难得清兴，姬轩辕提议几人合奏。嫘祖首先同意，命人取来身侧青年近日才新烧制的一枚陶埙，合着西陵族民最寻常的歌声，悠悠而吹；弦鼗丝振，更擅长山野高吭的姬轩辕满目深情望向闭目吹奏的妻子，拨弦的手缓缓弹撩；就连缙云也难得击鼓。
有时候也会觉得羡慕，羡慕姬轩辕的琴声从来有嫘祖相合。
不知是哪个孩子胆大又调皮，抓了把骨笛塞进和凝手里，一冒烟就没了影子。对面的合奏夫妻俩难得见她怔愣，皆放下手中乐器，等着这位从不奏乐的战神吹响骨笛。就连缙云也怀着满目的揶揄，鼓励地望向身侧的和凝。
和凝摇头叹息误交损友，吹出一首高远悠长的笛曲。
梦境盛大又寂寥，背负荣耀的强者带着孤独回归，却找不到能够落脚的归宿。
笛声间断间行，熟悉的乐曲缓缓吹出，却终成吐息之中最熟悉的回忆。
她默默放下笛子，抬眼已是泪流满面。
周遭的人仿若无所察觉，唯有嫘祖温声问道：“为何哀乐忽停？”
“无事。”她闭眼，轻声道：“我只是……忽然……”
想要念出的名字，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甚至连和凝也陷入了沉思，回想着究竟是谁曾经在她身畔一遍又一遍来回吹着最熟悉的调子。
“醒醒！醒醒！”
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一张熟悉而娇美的面庞。
“别睡懒觉了！跟我去看彩虹！”
“知道了。”
沉声回应着，和凝披上外衣起身，跟着迫不及待自顾欣喜的琅姬往屋外走。
“看！”手指指向雨过天晴的苍穹，和凝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闻清越长啸响彻天地，一道凤凰残影卷劫火金光漫布天际。
她想起来了。
那个人的名字。
她忽然间都想起来了。
“看彩虹你发什么呆啦！”
身侧的人捅了捅她的手肘，不满地埋怨着。
和凝回过神来，苦笑一声，道：“我只是……忽然见到一个人。”
……巫炤。
“你看吧。”
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和凝转身打算回去。
一转身，却又变成了西陵那片艳丽的花海。
双目所及，尸殍遍野，血色侵染整座旷大石城，连天也染上了浓重的死气。
沐血的鬼师正站在花海中央，任由自己的血汩汩流淌，自纹血的手指滴落花蕊。
和凝瞳孔骤缩。
两人保持着如此疏远的距离，彼此不再前进。
“你失约了。”对方不带情绪，淡淡开口。
和凝没有应答。
鲜血滴淌的声音代替风动，呼吸与心跳被未知全数湮灭。
移动的脚步向着他的方向踏去，却渐行渐远。她意识到这短短的距离已然是难以跨越的天堑，徒劳奔波许久，终于驻足。
视觉逐渐被剥离，色彩紊乱混沌，强烈到极致便成了浓郁的黑。一切都离她远去，无法挽留。
和凝望着他重叠的身影，轻声道：“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
梦境中的幻影微微一怔，仍旧是低声唤：“和凝。”
冰冷的山岭终于融雪。
即便魂魄如受烈火灼烧，即便曾经立下的誓言因死生之隔摧毁于眼前。
当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在他呼唤她名字的那一刻——
她感受不到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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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无尽的黑暗。
意识的深渊吞噬光芒，留下漫无边际的无尽黑暗盘旋在每一处角落。寂静的声音震耳欲聋，孤独充斥着尚能感知的意念，湮灭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