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纺织厂35
离开了工厂，阮芒脱下面具，带着白缇往城区中心走去。
路上有些荒凉，就跟来时一样，没有蝉鸣、没有鸟叫，没有任何鲜活的生物。
“工厂里面每天都需要进货。”阮芒边走边说，“这边是郊区，晚上虫子有点多。我们给每间宿舍都配备了驱虫贴和雄黄喷雾，实在不行还有熏香。……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昨晚？”
一提到昨晚，白缇脖子上的咬伤隐约疼了起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一只冰冷的人手挡住，不出意外是阮芒。
阮芒拉下白缇的手，说：“你的伤口发炎了，别用手摸。”
“别用手摸，用嘴啃吗？”
“……”
对上白缇真诚的眼神，阮芒一句话堵在喉咙口，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换了句话，跳开话题：“吃早饭了没有，工厂不包饭，得自己解决。”
“我不饿。”白缇摇摇头，拿起相机对准阮芒：“来说，西瓜甜不甜？”
阮芒：“……”
阮芒默默的比了个耶。
看似拍照，实际上是查看相机里的视频。
白缇简单照了一张做伪装，然后假装筛选照片，点开了视频相册。相册里面一共有十几条视频，大多无法播放，系统显示：内存不够。
阮芒看出她的心思，并没有揭穿。
她靠近白缇，低头和对方一起看相机里留存的视频，视频是一段一分多钟的黑暗，放大声音也只能听到人跑步时的喘息声。
[视频内容：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片一片，密密麻麻。
声音除了人的喘息声，还有什么东西爬行的哒哒声和电子杂音。
画面中途变了，一张女人的脸，她脸上沾了不少黑灰，还有些细小的红点，神色看起来很慌乱，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是新闻社的员工，代号‘喇叭花’。”
“现在是我潜入纺织工厂的第五个晚上，我碰到了很多蜘蛛，还看见蜘蛛爬进纺织机里，它们在运作纺织机。”
“从这里流向市场的白纱，全都是蛛丝做的。”
“有人在饲养这些蜘蛛，它们不会吃掉活物的肉，但是聚集会咬死活着的生物。”
“我希望看见这个视频的人能够顺利逃出去，逃出去的办法，就是避开蜘蛛，熄灭……啊！”
‘啪嗒’
[画面急速坠落，摔落在地。
组长阮笑捡起相机，关闭视频。]
看到最后的脸，白缇默默关闭视频，抬起头看向远方，面无表情地说：“啊，天怎么突然黑了，软芒芒你怎么不开灯？”
阮芒没说话，从白缇手里拿过相机，三两下删除所有视频，然后放回白缇手里。她露出淡淡的笑：“白小姐，现在能看见了吗？”
“阮医生真是妙手回春！”白缇浮夸的握住阮芒的手，激动地上下握了握：“哀家这双瞎了二十多年的眼睛，终于重见光明了！”
阮芒：“……”
阮芒拨开白缇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状，白缇朝阮芒的背影伸长手，浮夸喊道：“大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滚啊——！！！”
阮芒忍无可忍地回头吼道，眼睛变成了红色。
一瞬间，白缇闭嘴了。
半响，白缇磨磨蹭蹭挪到阮芒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道：“麻麻说了，红眼病是会传染的，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阮芒：“……”
阮芒微笑着，把鞋脱了。
白缇松开阮芒的衣袖，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喊：“夭寿啦！仙女打人了！！”
阮芒：“……”
这时，红蛛从阮芒衣领处爬出来，顺着橘红色的头发爬到她的头顶，冲着白缇挥舞前腿，小嘴巴一动一动，又骂了起来。
红蛛：@#￥%&*……
或许是感受到它的骂声，白缇猛地回头，指着红蛛吼道：“你再骂我，我就睡了你主人！”
红蛛：……？
红蛛：@#￥%&*……！！！
阮芒：“……”
阮芒轻轻叹气，掂了掂手里的鞋子，猝不及防地朝白缇投了出去，正中脑门。
“啊……”
‘啪’一声闷响后，白缇躺尸了。
城镇中心只有一条主街道，摊贩位置和现实世界的夜市差不多。唯一一家医药店还没营业，隔壁几家日常用品店已经开门迎客。
再往里走，分散的几家布艺店也在准备开门。
阮芒先是在药店门口停留一会，然后去了布艺店。白缇跟在后面，仔细观察着街道的店面内容，没有乱跑。
“欢迎光临，两位需要定制吗？”
进入布艺店，店员微笑着迎了上来，向两位客人介绍店内布料：“我们店可以定制窗帘、床单、还有沙发套，等等。”
阮芒站在门口没往里走，直接问道：“有白纱吗？”
“白……纱？”店员笑容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恢复官方微笑，摇头道：“抱歉，我们店没有售卖白纱，您可以去其他店看看。冒昧问一下，您买白纱做什么？”
白缇好奇的看向阮芒，系统背景里面有提到“白纱”，就是任务的背景。
阮芒笑着，拇指指身边的白缇，说：“我朋友要结婚了，在找头纱，听说这里有卖薄如蝉翼的白纱，所以过来看看。”
店员似乎不信，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白缇。
阮芒默不作声地掐了一下白缇的后腰。
嘶！白缇倒吸凉气，强行压下不文明的词，挤出笑容：“是啊，我下个月结婚，让我朋友陪我来找头纱，我结婚对象很讲究这些。”
她扭头看向阮芒：“你说是吧，亲爱的。”
“大白天的别逼我扇你！”阮芒冷笑。
“嘤！”白缇一秒入戏，“你凶我！！”
阮芒：“……”
店员两边看看，似乎明白什么，微微红了脸：“结婚的话，我建议两位换别的面料，白纱最近有些敏感，已经放到……祭祀用品店了，活人最好别用。”
“为什么？”白缇问，“因为商家迷信吗？”
“……并不是。”店员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两位不会是记者吧？前段时间来我们小镇的记者都失踪了，你们最好放弃调查那件事。”
“哪件事？”
这时，店外又进来两个人。
陶芷和谢子栖一前一后的站位。
谢子栖手扶着胸口的相机，陶芷则是走到阮芒身边，看着店员，人畜无害地笑着：“小姐姐，您能告诉我们记者失踪的事吗？我们是大学灵异社的学生，有个专栏需要填充，帮帮忙呗~”
阮芒不动声色地往旁避开，白缇拉着她准备往外走，却被对方反拉住手腕牵出店外，往药店的方向前去。
谢子栖往后退了几步，退出店外，无声注视阮、白两人的行动，在对上白缇回头的视线后，她冲人笑了笑，扭过头，再次走进店内。
“对不起，我只负责推荐商品。”店员挂上了职业假笑，“如果两位不要定制商品，就请自便。”
“没关系，打扰了。”陶芷笑了笑，回头看了眼谢子栖，再次朝店员微笑：“那我能问一下，在哪儿能买到白纱吗？没有灵异新闻，找到类似物品也行，我可以……订一套商品。”
她说着，指了指挂在墙上看起来很贵的白色窗纱。
店员：“……”
店员犹豫一会，笑了：“您好，现金还是虚拟币？”
陶芷从兜里拿出游戏卡，笑道：“刷卡。”
……
十点钟的时候，药店开门了。
白缇站在收银台旁边，看着站在仓库外面聊天的阮芒和医药导购，有些无聊的扯着辫子。发间的那一撮橘红，是她进入游戏之前染的。
按照她的想法：情侣发色（脸红.jpg）。
没聊多久，医药导购从仓库里拿出了一箱白色喷雾瓶放到阮芒手里，又说了什么。
阮芒只是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缇离得远，听不太清楚她们说了什么，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蜘蛛、虫子、省着点、记者，把关键词组合起来，她也不是很懂。
难道是……
蜘蛛吃虫子，省着点用记者？
白缇：震惊.jpg
阮芒抱着箱子过来，胳膊轻轻碰了白缇一下：“走了。”
“啊？”白缇愣了一下，反应后跟上：“等我。”
回头确认白缇跟上后，阮芒从箱子里拿出两瓶贴着“雄黄”两个字的喷雾瓶递给白缇，说：“货不多了，省着点用。”
“谢谢。”白缇接过喷雾，动作自然地伸手从箱子里又摸出两瓶，直接揣进兜里。面对阮芒震惊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帮结婚对象拿的。”
说着，她戳了戳阮芒的胳膊：“是吧，亲爱的。”
有那么一瞬间，阮芒想喷死眼前这个“结婚对象”。
她有钱，ICU住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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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小修，设定不变，不影响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