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 - 分卷阅读2

从内里开始腐化的果子。他是阴暗幽沉的,是不快乐的,是莫名同情着陌生的我,愧疚想补偿我的一个大哥哥,仿佛能救我又仿佛会把我推入深渊,他那定定看着人的神情变幻莫测,冲我浮于表面的微笑,也叫人捉摸不透。
我赌了一把,便赌掉了一生。
在那个春寒陡峭的夜晚,我被人拯救领走的新生之夜,向滨隆带我去萧瑟的街边吃了一碗阳春面。头上拴着一条泛黄白布的街摊老板和他似乎是相熟的,还寒暄一句带妹妹来吃面啦,好久没来了,今天多送一点鸡蛋和葱花给你们兄妹。
向滨隆嗯一声算是回应了,可老板端面过来后近些注意到了我,又笑道这不是阿妹吧,天一暗才没看仔细。
向滨隆不语,等老板走后,他替我搅了搅那碗满是葱花的阳春面,推到我面前后对我说,以后,你就叫阿妹吧。顿了顿他又低声讲……阿妹很喜欢吃葱的。
我饿了很久,点点头看一眼他沉默后的脸色,抓起筷子开始塞这碗色香味俱全的清汤面。
我吃得囫囵吞枣时,他稍微一动,便伸长手臂拿我这边的醋瓶,我一颤抱头警惕不安地盯住他,包着面的小油嘴也不动了。
他瞥了我一眼,自己大口吃起了面,还问我要不要加醋。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自顾自吃面,我也才半凝半观察着继续吃面。
他吃完后用手遮风点上了烟抽,期间低头看了看飘着葱花和清油波动的汤面,又看向了深远的天边说,阿妹,还想吃一碗吗?
我点了点头。才开始的时候,我只做肢体动作,他都快以为我是哑巴了。但他不在意,再次看向了天边寂寥道,没星星没月亮,天真黑啊也冷啊,今年真怪都四月了还这么冷,春天好像不会再来了一样。
阳春面,那是他最穷的时候,他和他亲妹妹的回忆。
后来,也成了我和他的回忆。
起初我随他回家,我们住的房子不大也不小,装潢温馨,却混乱而肮脏,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一样,而我就在狗窝里找地歇息。他也不大管我,除了准备一日三餐,他只管自己抽烟喝酒,或者做扛把子出去办事,然后把我锁在房子里。
刚开始我们饰演兄妹陌生的生活在一起,这个时期他格外颓然,他最好的兄弟先龙都忍不住来替他收拾屋子了。
先龙同他一样长得很刚毅,但比他要明亮一些,充满他们这个年纪的朝气。但先龙才开始也不大理我,甚至认为隆哥捡了一个麻烦回来。
不如还是还给朱富林吧。我听见先龙朝向滨隆低语,朱富林这人阴险得很,这一切就是他背后捅刀子设局干的……要是现在继续跟他对着干……吃力不讨好……
向滨隆手朝桌上一挥摔碎了酒瓶,玻璃碎掉的声音分外刺耳,他同时冷然舔着唇齿,瞥了我一眼,沉声命令先龙,住嘴,别说了!
我夹在他们二人中间,虽然听不懂他们在窃窃私语什么,一感到如芒在背,渐渐缩到了角落里去。
先龙住嘴不久,又提起朱富林要见我们“兄妹”的事,问隆哥要怎么办,这明目张胆截上头的人是不大好看的,沙叔都知道了。
向滨隆面如平湖,喝着酒毫不在意,放空的眼睛却逐渐变得阴狠,也有了一点幽然的笑容。
于是第二天向滨隆就领着我堂而皇之去见了传说中的朱富林,不过那是在一个老辈的堂屋里,这个老辈被称为沙叔。
沙叔像是主持公道的人,这里头最有气势的不是他,不过只有他沉淀下来的资历无人可比拟,只觉得他是个成了精的老家伙,太上皇一样端坐在最上首优游自适地摆弄烟抽,他对着烟灰缸微微敲了敲手里的烟斗,才放在嘴里不急不缓吸上。
而朱富林和向滨隆在沙叔的下首分别对坐著,互相保持着客套有礼的笑意,都不动声色,彼此属下的眼神却又刀光剑影的。
朱富林并没有传闻中那样胖,油腻是确实的,微秃的背头油光可鉴,脸盘子很油,皮肤也微油,整个人表面仿佛涂了一层蜡似的油亮亮。他发红的脖子上还带着粗链子,嘴叼着项链咬了咬,牙齿和沙叔一样黑黄黑黄的,一笑起来那张厚嘴像是要吃小孩一样,抛却那副尊容,他的笑又暂时亲切得很。
大家都没发话的时候,朱富林先过问了我,他微微把我拉到他那边去,暧昧摸了摸我的小手,露出烟牙耐人寻味地笑说,这丫头姿色不错,是个好货,这么小就夺人魂,长得挺媚了,以后保准是能赚钱拉关系的苗子。
我不敢动不敢说话,幸好向滨隆气势不小地把我拉了回去,他向沙叔介绍,这是我妹。渐渐他眼睛微红有点泪光地重复,沙叔,她真是我妹妹了。说着还用食指骨节背轻微擦了擦的鼻头。末了吞咽了下喉低叹一句,我又保得住谁呢?
朱富林扶着椅子把手调整坐姿,摇摇头正经地说,你妹妹的事我这个当老大的也很遗憾,迟早会帮你一起连本带利都讨回来的,是社团里欠你的,那几个畜生你不也解决了嘛。不过这丫头我可是……
向滨隆加重声音,警告一般继续固执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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